司徒黃魅有禮地頷首。
「咦?小霜呢?」材母往他身頭探腦。
這一問,倒叫司徒黃魅瞠大了眼。
「她沒回來?」
「沒有啊。發生什麼事?來,進來說,快。」林母將他拉進屋里。
「司徒黃魅凝著一張臉,坐定後,他思忖著如何開口……「伯母,我想這件事也許還是讓您知道一下比較好,潔霜她……被欺侮了。」
林母一听,果然駭住了!
「什麼!?被誰給欺侮!?」
「不知道,我還沒找到凶手。」司徒黃魅無奈地搖搖頭。「她在醫院昏迷了三天,今早我回家辦點事,回醫院後她就不見了,我之前去她家找過,可是沒人應門,我以為現在的她特別需要母親的安撫,應該會可這兒找您,沒想到……」
「怎麼不早點告訴我呢?」林母捶了他一下,忍不住涕淚縱橫地喊︰「我的小霜啊——」
「伯母,您先別難過,目前最重要的是找回小霜呀。您知道她可能還會去哪嗎?」司徒黃魅冷靜地說。
「我哪會知道?她國中一畢業就不告而別,離家出走一走就是十多年。幾個月前她突然打電話給我,說她買了間房子要我搬去跟她一起生活,但我不放心我們家老頭子所以才沒答應。上回你來接我,我本來打算不再回來了,可是隔天又擔心老頭子不曉得有沒有飯吃,只好又回來。我有留言叫她有空多回家坐坐,但是不知道為什麼她好像就最不喜歡這個家;上次她爸爸生日,我是拜托好久她才肯回來的,結果一見面又吵了。我也不知道他們父女是怎麼回事,我也不知道小霜她都交了些什麼朋友,怎麼辦?」林母毫無頭緒地說了一堆。
但司徒黃魅可捉出了重點。
如此蠊來,似乎可以解釋為何林潔霜會空著那個家族欄了,主要原因來自她爸爸。
「伯母,潔霜是在自己家里被欺負的,歹徒不僅強暴了她,還把她捆起來打得渾身是傷。我是推測,我來接您那天,潔霜應該有打副備用鑰匙給您吧,會不會您遺失了而被誰給撿走?」司徒黃魅提出旁敲。
「沒有,我沒有弄丟那副鑰匙,就那一天——」她仿佛想到了什麼,表情突然變得很難看。「你說小霜什麼時候給人欺侮的?」
「三天前的晚上,就是忽然下起大雨那一天。」司徒黃魅急于知曉她的想法。
林母眼瞪若牛鈴,渾身發抖,繼而跳起來指著房間邊走邊破口大罵︰「夭壽哦!沒天倫啊!你這死老頭、殺千刀的!你給我起來!」
「瘋婆子,你在做什麼?」林父吃疼地喊叫。
「你還敢問我!?殺千刀的你啊!那天你跟我拿小霜家里的鑰匙去做了什麼?」
「我哪有?不就是去看看她。」
「你騙人!你做了什麼自己心里有數,是要自己承認還是我說出來給你听?」
「承認什麼啊?你在發什麼神經?」
「小霜呀!你的親生女兒!被人給欺侮了!你這沒良心的,居然連自己的女兒也敢動,你是不是人啊你?還把她打得渾身是傷昏迷了三天,現在人失蹤了︰你這爸爸是怎麼當的啊你?」
听到房里原本有些模糊的對話到林母聲嘶力竭的控訴,司徒黃魅終于听出了端倪。他忍不住沖進了房里瞪著林父,眸里進射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寒光。似要將前方的野獸碎尸萬段!
「喂,你懂不懂禮貌?你是誰啊?干嘛隨便跑進人家家里?快走,不然我報警捉你!」林父出言威脅。
「你忘了嗎?他是小霜的男朋友,找凶手來的。」林母提醒他,用冷透了的語調。
這樣的丈夫真的教她寒了心。
林父當然記得他,他恨死他了!這個敢搶他女兒的男人!但池才不會承認呢!
「你多久之前就玷污了她?」司徒黃魅那復仇使者的氣勢令人不寒而栗。
林父吃了一驚,心虛地別開臉。
「你在說什麼?」林母不解。
「如果我的猜測沒錯,這家伙一定在十幾年前就已經對潔霜不軌好幾次了,所以她才會受不了而離家出走,對吧?」司徒黃魅最後一句是對著林父問的。
「真的是這樣嗎?」林母的聲音又尖了起來,雙拳緊握,雙肩因用力過度而顫抖著。
「你听他在胡說八道!他根本什麼都不知道,我怎麼可能對自己的女兒做出那種事?小霜遭受這種事我也很難過啊,如果她回家來住就不會發生這種事了嘛。」林父仍死鴨子嘴硬,打死不承認。
司徒黃魅霍地沖上前揪住他的領口,從齒縫進出話來︰「你錯了!潔霜離家出走十幾年來,比住在這個家里要安全十陪、百倍!」
他那種膚淺的借口根本騙不了司徒黃魅,不巧的是他是個作家,前陣子才搜集到不少關于「狼父」的資料,且寫成一本書,他的說辭全在他意料中,想含混過去?門都沒有!
「喂,你想干嘛?你憑什麼在我的地盤上囂張?知不知道我可以報警捉你?」林父才一百六的身高被一百八十幾的司徒黃魅一瞅,腳底離了地,給勒緊的領口使他透不過氣,一張臉脹成了豬肝色。
司徒黃魅逸出冷笑︰「何止囂張?我還想動粗咧!」
才說完,一個結實的拳頭便從林父下巴揮了過去,讓他從床的一邊飛到了另一邊,發出一記悶哼。
「這種人渣哪配當人家的父親?不,他直連人都不如!是最低賤的禽獸!禽獸都不如的東西?
愈想愈忿怒,偏頭見林母漠然沒有異議的表情,司徒黃魅繞過床揪起直不了身的林父連續又給了幾拳,最後不屑地在他臉上吐了口口水,道︰「這是替潔霜討回來的!」
徹底心寒的林母在一旁望著她看錯一輩子、誤了自己更誤了女兒的男人一身狼狽,已經悲哀到沒有表情。
「歡迎你去報警,如果警察知道我的身份恐怕還得讓我幾分。倒是你的齷齪行為若是讓警察給知道了,你想會是什麼後果?」司徒黃魅森冷地撂下狠話。
林父連吭都不敢吭了。
「伯母,我要趕著去找潔霜,至于您想怎麼處置他就隨您了。」司徒黃魅轉身對林母說。
如此不堪的事實,打擊太大了,他非常擔心林潔霜會想不開。
「黃先生,麻煩你了,假如你找到了潔霜,請馬上通知我。」
「我會的。」
林母霍地向司徒黃魅跪了下來,哭著央求︰「小霜就交給你,麻煩你了。」
「別這樣,伯母。」他超忙攙起她。
「都是我的錯,我這做媽媽的沒保護好她,……」林母聲淚俱下。
「伯母,別太自責,許多下流小人是防不勝防的,潔霜當年選擇離家而非說出真相,也許正是因為如此。」司徒黃魅拍拍她的肩安慰。「放心,我一定會找到平安無事的她。」
「嗯,謝謝。」
※※※
又上了車,司徒黃魅心頭仿若壓了千斤重擔。
奔波了一整天,林潔霜沒找著,那個凶手反倒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一頓飽拳也許太便宜那家伙了,但他最終的下場應該由他老婆來決定,而不是自己。林潔霜才是他的責任。
但是,當前毫無線索的情況下,他該從何找起?又該如何撫平她心中的傷痕、補她最新的傷口?
罷才是他生平頭一次揍人,而且揍得那麼狠,他這輩子從沒那麼忿怒過。
想起了林潔霜悲慘的遭遇,他就心疼不已。
上帝賦予人類有別于一般禽獸傳宗接代的美意,何以人類卻不懂珍惜、不知自愛呢?就算是禽獸,有些還懂得吩伴侶的忠誠度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