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她解釋著,「我是說……這首歌是我們家鄉演戲用的歌啦!」她笑得很勉強。
楚亦欣了然一笑,「原來是這樣。那然後呢?這麼好听的歌,應該會有詞吧?」
「有是有啦……」
「不行嗎?小俞。」看她猶豫那麼久,楚亦欣的心情由渴望變失望。
「怎麼會不行,當然是可以。」
楚亦欣露出燦爛的笑顏凝睇著她。「太好了。」
往事一幕一幕回到楚亦欣的腦海里,縈繞不去,突地,被一道尖銳的聲音打斷她的冥想。
「哼!我奉勸你以後最好在翔陽山莊里少彈那種低格調的琴聲,難听死了。」從房間跑出來在山莊閑逛卻聞歌而來的黎琪兒,嗤之以鼻地插入道。
「憑什麼?」楚亦欣轉頭望向聲音的來源,「琪兒,你別忘了,我可是翔陽山莊的大小姐,做啥事還輪不到晚我出生數個月的你,我的小表妹,來插手管我的事。」旋即,她念頭一轉,「喔,對了,你會討厭這首歌也不是沒道理的,因為這首歌害你輸給了小俞,讓你在眾人面前丟臉,我說的是不是啊?琪兒。」
「不是,我才不會為了這一點小事耿耿于懷。」心事被一語戳破的黎琪兒,氣得臉頰不禁紅起來,大聲說道。
楚亦欣咧嘴冷笑一聲,「既然不是,那就是你嫉妒小俞有得到我大哥的愛,而你沒有,才會這樣中傷小俞的吧?」她也曉得黎琪兒暗戀大哥的事。
又再次被說中了心事的黎琪兒,仍嘴硬地說︰「開什麼玩笑,我干麼要嫉妒那個女人。」她不屑地想,再一個多月後,她就是楚亦昀的女人,翔陽山莊的莊主夫人,何必對一個不懂什麼是羞恥心的臭女人事風吃醋?
「先別說得太滿,不要以為我不知道你在打什麼歪主意,以前你總是處心積慮地陷害小俞,我看,上次小俞陷入火場的那件事,或許與你也月兌不了干系吧?」
黎琪兒心中一震,即問︰「哦!那證據呢?就算是官老爺在審問犯人時,也是講求憑據的。」瞧楚亦欣一臉百口莫辯的苦瓜臉,她趁勝追擊接著說︰「倘若沒有的話,請不要一味的含血噴人,小、姑。」言畢,她語調變得曖昧不明地離去。
楚亦欣腦中想著要反駁的話,卻被黎琪兒最後一句話取代了。等等,剛才琪兒叫她什麼?平時琪兒不是叫她全名,便是叫她亦欣,不可能忽然改口叫她小泵,一定發生了什麼問題。
她趕緊叫住黎琪兒,「站住,不要走,琪兒,把話說清楚,听到沒?」
但黎琪兒故意不理睬在後面叫得歇斯底里的楚亦欣,逕自消失于楓苑的大門口轉角處。
第八章
入冬,雪不停地下著,庭院里早巳積滿層層的雪跡。
「下雪了。」俞楓樺舉頭望著天空飄下羽毛般的綿綿白雪,興奮地把手伸出亭外,雪掉落在她的手掌心中溶化了。
「這是今年的第一場雪,很美吧?」楚亦欣喝著熱茶,取暖道。
看到雪,俞楓樺就想起打雪仗及溜冰。霍然,她眼尖的瞥見池塘已結了冰,腦筋一轉,她跳躍過欄桿,打算在池塘上面溜冰。憶起第一次學溜冰時,還是青燕教她們這一伙人的,當時大家都摔得鼻青臉腫,但這種「好事」,她們也不忘拉下當教練的青燕一起體會。
「小心點,小俞。」楚亦欣無奈地凝望著童心未泯的俞楓樺,「哎喲!」這時,她忽然叫了一聲,惹得俞楓樺轉頭看她,不小心跌了一跤。
「怎麼了?」她趕緊跑過來。
「我的……我的月復部好疼啁!」楚亦欣抱著月復部申吟,好看的臉孔此刻扭曲著。
「怎麼會這樣呢?」看她痛苦的樣子,俞楓樺情急之下扯著她的袖口,急急地問道。
楚亦欣痛得冷汗直流。「好疼啊!小俞。」
冷靜、冷靜,現在不是慌的時候,俞楓樺命令著自己,啊!對了,「雪狼、雪狼……」她喚著走廊上的雪狼。
一听主子的急切聲,雪狼趕緊沖過去。
「雪狼,你听著,馬上去書齋叫亦昀過來,知道嗎?」
雪狼明白地低嗚了一聲,便以急如星火的速度狂奔而去。
「小楚,撐著點,你大哥等一會兒就來了。」俞楓樺把楚亦欣縴弱的身軀扶到鄰近的房間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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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雲軒里一片肅靜,楚亦昀、俞楓樺、黎氏父女等人全擔憂地盯著楚亦欣慘白的嬌顏。
一會兒,大夫眉頭緊皺著。
「大夫,我妹妹她怎麼了?為什麼會突然月復痛?」楚亦昀心急如焚地問道。
「楚莊主,令妹得的是‘腸邑’。」
「腸邑?」楚亦昀大惑不解地重復大夫的話語。
「嗯,病初起時,在上月復或臍部會初感不適,接著陣陣絞痛,忽起忽止,連續數時辰,精神困倦,痛楚會漸漸轉移全腸本位之小骯右側,愈痛愈烈,危險性是與時俱增,如果時間延誤過久,腸化膿破裂,導致膿血敗壞,潰散到月復膜去,跟著月復膜也整個發生潰爛,產生月復膜炎,重則生命堪虞矣。」大夫一一解釋著。
聞言,楚亦昀大驚失色,往後退了幾步。「什麼?」
「亦昀……」見狀,俞楓樺趕上前扶住他。
回過神,楚亦昀拉著大夫的手臂,「大夫,求求你,救救我妹妹。」他難過地想,現在他只剩下欣兒這個惟一的親人了,無論如何也要把她救回來。
「楚莊主,老夫盡力而為就是。」大夫坐在桌前揮筆寫了幾張藥單,遞給楚亦昀,「這些藥只能治表,但不能治根,所以你們要有心理準備。」語畢,他便離開了。
拿著藥單愣了半晌,楚亦昀大吼,「開什麼玩笑,既然不能治根,那我要它何用?」話落,他瘋狂地把藥單給撕了。
「快住手,亦昀,你不要這樣。」俞楓樺迅速地搶下未撕碎的藥單,「先听我說,我有辦法救小楚,真的。」剛才听完大夫說的話,她才憶起這種病狀很像二十世紀的「急性盲腸炎」,要是的話,小楚就真的有救了。
「沒用的,連大夫都救不了,更何況是你。」黎琪兒一副不屑的樣子藐視著她。
「不試怎麼知道有沒有用?」俞楓樺沒好氣地暗忖,笨女人,「你不懂就給我閉嘴。」她不悅地想,看了就氣,淨扯她的後腿。
黎琪兒大叫。「你是什麼意思?」
「什麼意思?當然是照字面翻的意思嘍。」俞楓樺對她做了一個鬼臉。
「你……」
黎螟打斷女兒的話。「琪兒,不準胡鬧。」
「是,爹。」黎琪兒甩過頭去,不滿地瞪了她一眼。
「樺兒,你說你有辦法救欣兒,不是騙我的吧?」楚亦昀緊張地問。
「不是。」俞楓樺頓了一下,「其實,小楚得的這種病又有種另一個名稱。一她在眾人的臉上來回看著,「叫做‘急性盲腸炎’,只要把闌尾的部分割掉,再吃上大夫開的藥單,我保證小楚的病一定會好起來。」
「講的跟唱的好听,說割就割,萬一出了岔子誰負責啊?」黎琪兒斜睨她一眼。
「我負責。」楚亦昀嚴肅的口氣不容置疑。只要有一絲希望,他怎樣也要試一試,總不能坐以待斃地看著自己唯一的親妹妹受折磨。
「表哥……」
黎螟勸道︰「亦昀,你要考慮清楚。」
楚亦昀做了一個「大家都不必再說」的手勢,「我想的很清楚,我相信樺兒。」
看著他堅決的面容,俞楓樺內心感動不已,「謝謝,亦昀,謝謝你。」他肯相信她,那表示她沒有選錯人,她欣慰地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