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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心換一生 第19頁

作者︰法蘭琪

護士見狀,立即克盡職守的說,為了不再刺激病人的情緒,客氣的請她先出去。

她原以為她的丈夫會制止朱蝶衣那無禮的辱罵,而走過來安慰她,卻沒料到他也只是用著一種祈求諒解的眼光看著她,然後勸慰那躺在床上的「病人」,要朱蝶衣鎮定自己的情緒,別引發傷口的疼痛。

她心痛的看著眼前的一切,虛弱的提起腳步,巍巍顛顛的退出了病房。

捂著嘴,她盡量不讓自己哭出聲,卻止不住那如決堤的淚水。為什麼?為什麼會是這種情況?為什麼只有她看得見朱蝶衣眼里的挑釁?為什麼只有她看得見朱蝶衣那份得意的笑容?為什麼、為什麼呢?

走出醫院,揮手攔了部車,她很自然的向司機報出了陳克華公司的住址……「小逸!你的臉色怎麼這麼難看?」陳克華見到她的第一句話,便是關心的問候。

她露出了淒慘的笑容,不知該說什麼?說她病了?或是咋晚獨守空閨的淒涼?

「才新婚,不會就吵架了吧?」陳克華試探性的猜測道。

吵架?

爭吵起碼是一種溝通,而她卻連和她新婚丈夫吵架的機會都沒有!

「亞倫他欺負你了?」他再問道。

這句話卻讓她眼眶一紅,好不容易才克制往的情緒立即崩潰。她嚶嚶的訴說著朱蝶衣的自殺,和剛才在醫院所受到的待遇。

「亞倫他太不像話了,如果朱蝶衣一直這麼任性下去,他是不是就要一直這麼守著她?這算什麼呢?」陳克華義憤填膺的說著。

他的話使她情不自禁的打了個冷顫,她從未想過一件事,倘若朱蝶衣的自殺不只一次,倘若她一直這般以死相脅,那麼關亞倫會怎麼做?是否會如陳克華所言,盡著他所謂該負的道義責任?

「小逸,給他一點兒時間想清楚,就這麼鬧僵的話,豈不便宜了那女人,正中下懷了嗎?」陳克華語重心長的說。

是需要點時間的,丁柔逸在心中念著,該想清的人不只是他,還有她。

離開了陳克華的公司,她直接回到了家,卻意外的看見關亞倫在沙發上熟睡著。

才不過一個晚上的時間,她看他,竟是有點兒陌生了。

俊美的輪廓冒出些新的胡髭,未經梳整的頭發凌亂的散在額頭上……原本對他的怨忽而轉化成一股心惜,她輕輕的撫著他的臉頰,輕柔的動作里灌滿了疼惜的情緒。

必亞倫微微的動了動眼,見到是她,隨即清醒似的睜亮了眼,拉著她坐在身旁,又是抱歉、又是關心的說︰「你上哪兒去了?我一回來看不見你,心里好焦急,以為你生我的氣而回了娘家,打電話過去又無人接听,然後……」他露出了極為歉疚的笑容又說︰「然後我就累得睡著了。」

她靜靜的听他說,內心卻還是因為他的回家而感到高興,他們的夫妻生活才剛剛開始,漫長的幸福未來不應被這小小的不愉快阻礙了。

「你先去洗個澡,睡得會更舒服些。」她仍是個溫柔可人的妻,拉他起身的說。

必亞倫笑嘻嘻的吻了她的面頰,問︰「你不生氣了?」

「原諒你啦!」她也笑著回答。

必亞倫攬過她的身,將她圈在自己懷中,在她耳畔廝磨著說︰「對不起,昨夜把你一個人丟在家里,我真的沒料到蝶衣會這樣傻……」他的身子僵了僵。

丁柔逸心細的察覺到他的變化,稍微退開了身,模著那參差不齊的胡碴子說︰「別再說了,你乖乖的听話先去洗個澡,我幫你弄點吃的,反正你已經回來了,我們有得是時間,對不對?」

必亞倫有些欲言又止的看著她,到了喉頭的話就是說不出口,小逸正推著他走向浴室,看她臉上那喜悅的笑容,他實在難以啟齒……丁柔逸將他推進浴室後,滿心喜悅的走向廚房,她想著未來的日子就該是如此了,為她的丈夫料理三餐,整理兩人愛的小窩,做個賢慧的好妻子、稱職的好母親!

哦!想到「母親」這兩個字眼,不由得讓她緋紅了臉頰,結婚後到現在,亞倫根本就沒有踫過她,她連想成為母親的資格都還沒有呢!

細心的弄妥了一碗雞蓉粥,亞倫卻一直未走出來,她走進房間才發現他早已仰躺在床上,赤果結實的胸膛底下只裹著一條大浴巾,連被子都沒蓋的就這麼睡了!

他的半果仍令她沒由來的感到臉紅,但他的睡容卻又是她所喜愛的平靜。輕輕的拉起被子替他蓋上,她不想吵醒他,只要他回來了,她悉心準備的雞蓉粥可以放在微波爐里再熱過,她可以等他起來再和他共進晚餐。

※※※

必亞倫翻了身,因感受到絲綢被光滑的接觸而醒來,睜開了眼,看見了一旁支著頭看他的妻子。

「你在看什麼?」他伸了手將她拉向自己身旁。

「看一個惡魔在睡覺。」她偎向他的頸邊說。

「惡魔?我看起來像惡魔嗎?」他不解的問。

其實一點也不。

他刮干淨了胡子,也養足了精神,又回到了令人心折的他,但是她仍舊用指甲輕刮著他赤果的胸膛,用著嬌柔的語調說︰「你就像個撒旦般,帶著股不可抗拒的魔力佔據了我的心,讓我每一分、每一秒都無法停止想你,你說你不是惡魔,是什麼呢?」

必亞倫的喉頭發出一聲干澀的呼喚,他粗嘎著聲音說︰「你知不知道你正在引誘我犯罪?」

她明白了他話里的含意後,立即紅著臉說︰「我們已經是夫妻了,那個……應該是合法的。」

他抓住了她的手,眼中燃燒著之火的看著她,看得她心跳加速、呼吸困難。

她無意挑逗他,卻在兩人間引爆出另一種情緒。他轉身將她的身子壓在底下,帶著股索求的開始吻她,她的熱情回應更加令他感到血脈僨張,直到他抬起頭微喘著氣時,不經意的瞥見了床頭上的鬧鐘。

他幾乎是彈跳著離開了床。

「你……你怎麼啦?」她錯愕的問他。

「我……我該走了。」他支支吾吾的回答。

「走?你才剛回家,又急著上哪兒去呢?」

必亞倫心虛的回避著她的眼神,說︰「我該回醫院去了,蝶衣肯放我回來是因為我答應她,我只是回來洗個澡、換個衣服就走,現在已經過了這麼久的時間,以她的脾氣,她不知又會做出什麼傻事了?」

因為避著她的眼,所以看不見她傷心的臉。而她的傷心,卻是因為她的丈夫竟然一點兒也不擔心她,難道他忘了他們才剛新婚?

是的,一定是忘了,否則他不會連沒去夏威夷度蜜月的事都只字不提,連最基本的抱歉都沒有!

罷剛短暫的激情迅速降到冰點,她兀自瞪視著牆壁上放大的結婚照,像是根本沒听見他的話。

「小逸,求求你別這樣。在這非常時期里不要為難我,好不好?我很想待在你身邊做一個盡職的好丈夫,但在良心上,我無法漠視她住在醫院里而不去關心她……我答應你,只要她一康復出院,我對她的責任就算盡了,然後我會完完全全的陪著你,補償對你的冷落,好嗎?」他蹲,倚在她的腿邊說。

丁柔逸難過的想著,他對朱蝶衣有份責任,那麼他對她呢?一個丈夫對妻子難道就沒有應盡的責任嗎?

必亞倫心痛的看著她的沉默,他知道自己只能顧到一方,在他思考之後,他選擇了這樣的方式,是因為他認為小逸有足夠成熱的智慧與純然的默契,能諒解他此番的行為,畢竟他們已成夫妻,還有好長的一生一世要走,他原以為她可以忍受這短暫的分離,他以為她可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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