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小子!」說著,保鏢甲對子榆揮了一拳。
「住手,住手……」尚天威艱難的喝止他。「叔叔,這是我的事,你們都不要管。」
保鏢甲火氣非常旺,拳一出手,就沒辦法收住,碩大的拳頭擊在閃躲不及的子榆胸口,一時間熱血翻騰,喉頭一緊,一口鮮血從子榆嘴角溢出。不過緊急之際,他也向保鏢甲揮了一拳。
「子榆。」美羽上前扶住搖搖欲墜的他。
「沒事,一點小傷。」他逞強地道。
「我擔心你。」她抱住他,在剛剛那一剎那,她覺得自己的心髒幾乎停止跳動,這才知道他對她有多麼重要。她憤慨地反身對尚天威吼。「尚天威,如果你是個男人,就別這麼卑鄙無恥!」
「美羽。」子榆把她拉回身後護著。
尚天威看著她眼中的恨意,心中詫然,他從沒看過美羽投給別人這種眼神,這麼濃的恨意,仿佛要以命相拼似的,令人打骨髓里生寒……這是不是表示這男人對她無比重要?
她是他想愛的女人,可是她現在卻拿那種令人難受的眼神看他……
這一切都只能怪他自己。自從那喪心病狂的夜晚之後,他忽然發現自己的下流和卑鄙。他竟然只因她和別人接吻,便想出那麼惡劣的手段,不但讓人去把她打傷,還該下地獄的想乘人之危把她據為己有……
「我對不起你。」尚天威突然吐出這樣的話,讓所有人怔住。
「我真的對不起你。」他掙扎地從地上爬起來。「我今早在電話中所說的都是真的,我只是想看看你,想知道你傷勢好了沒,絕對沒有別的意思。」
美羽不相信,她無論如何也不會相信。她緊偎在子榆身後,面對尚天威每靠近一步,她就多一分緊張。
「你別再過來了。」子榆的眼中飽含敵意。
尚天威霎時停住腳步。「你听我說,我一直想去看你,可是又很害怕你不肯見我,所以,我每天在你家門外等候,希望能看見你出門,看見你的傷已經痊愈。可是,我等了這些日子,你都沒有出門,我不禁擔心又害怕,怕你有什麼……
「直到今天早上,我看見他出門,心中想著,如果你的傷痊愈得慢,一個人在家一定不方便又孤單,才想去照顧你。」
子榆和美羽偎在一起,對他的話持質疑態度。
「我拒絕了,我什麼都拒絕了。」美羽非常決絕。
「我知道你拒絕了,可是我按捺不住想見你的沖動,畢竟我會那麼恨你,是因為曾經那樣的愛過你……」尚天威痛苦地用雙手搗住臉。
「這不是好借口,你不能因愛生恨而想去傷害別人,你知不知道因為你的按捺不住,美羽差點就死了,她躲在我的房間里,以棉被蓋住頭,差點把自己悶死了!」這件事讓子榆非常憤怒,讓他非常想把這人渣一拳打死。
尚天威一臉驚訝和沉痛。「美羽,你為什麼不相信我?」
「你叫一個差點被你使計傷害的弱女子,如何再相信你?」美羽對他吼,現今她已經能面對這件事,是子榆給她的安全感,讓她變得勇敢。
尚天威一臉慚愧地垂下頭,他慨然認罪,他知道錯了,他早就知道錯了。
方才的一席話,听得保鏢甲狂怒不已,見尚天威又是一臉懺悔,他更是火大。「你現在到里面給我跪著,你父親回來之前不準起來。」
尚天威沒絲毫反抗就照做,可見保鏢甲的地位和其家教之嚴。
保鏢甲發落好尚天威,信步走到子榆和美羽的面前。「剛才那一拳是場誤會,我向你道歉,那小子罪該萬死,感謝你的手下留情。」他對子榆說,態度坦蕩磊落,他又轉頭面對美羽。「這位小姐,讓你受傷又受怕,實在非常抱歉,醫藥費就由我們負責,再讓我們擇期設宴以表歉意。」
「不……不用了,只要他別再犯就好了。」美羽對這種結果有說不出的意外,想不到這壯漢如此明理。
「你不用客氣,再客氣下去就是不給我們面子……」
「不用,真的不用……」她不想把事情弄得更復雜。
「唉呀,小姐……」
「她說不用就是不用,我們不混黑道,所以黑道上的慣例對我們不適用,這件事就這樣一筆勾銷,希望此後他不要再糾纏不休。」子榆果斷地告訴保鏢甲,那氣勢令人折服,使人不得不遵行。
「就這樣,我們走了。」說著,子榆拖著美羽的手,走出尚家。
這件事終于結束了,美羽大吁一口氣,心中的陰影一掃而空,她迫不及待想擁抱陽光,而她發現,有子榆的地方就有陽光,他是她的陽光。
第八章
子榆的工作終于到了最後階段,為了使發表會更臻圓滿,他必須到台北去住幾天,一直到整個發表會結束。
「美羽,等一下去整理行李,和我到台北去。」早餐時,子榆對美羽說。
「去台北為什麼要整理行李?」太奇怪了,她每次同他去台北,都是一日來回,這次為什麼要準備行李?
「這次我們要等發表會結束才能回來。」他解釋道。
「這麼多天?我不要去好了。」現在她的傷已經復原到不足以影響到行動,丑陋的傷痕也不再影響她的美麗,她又可以到處去玩、去跑客戶拉生意,沒有子榆在,她可以自己打發時間。
子榆板起臉來。「不行,你一定要跟我去。」
「不要,我已經好得差不多,尚天威也不敢再來騷擾,我可以自己過日子了。」她堅持可以恢復以前的生活。
「我說不行就是不行,我不放心留你自己在家。」子榆也很堅持,聲音不自覺就大了起來。
「我說沒關系就是沒關系。」
「我說過,不管到哪里都要把你放在身邊。」
「我也說過,你不可以干涉我的行動,之前那是非常時期,現在戒嚴已經解除,不可同日而語。」
子榆擰起眉來,這小妮子今天發什麼牢騷?之前不是都沒異議嗎?「難道你已經不想再和我在一起了?我以為我們的感情已經非常穩定。」
美羽不以為然,一時脾氣也扭了起來,故意說著反話。「整天膩在一起,你不煩嗎?」
原來是因為太過如膠似漆,令她產生厭煩,子榆一臉挫敗地說︰「好吧,我知道了。」爾後沒事人般地繼續吃著他的早餐。
就這樣?美羽心中泛起一股奇怪的失落感,她明明只是說說,也沒特別拒絕與他同行啊!為什麼當他答應時,她反而感覺到心有一絲的不舍與疼痛?
也許只是過渡時期的不適應罷了。她告訴自己。
早餐既罷,子榆到他的房間去整理他簡單的行李,美羽則去擬自己的玩樂計劃,她要盡情地和朋友去喝咖啡、跳舞、唱歌、看電影,把這些日子行動不便的悶氣發泄出來。
「這是我住的旅館電話和房間號碼,如果有事,打電話給我。」臨走前,子榆給她一張便箋,上面寫著幾串數字。「噢。」她接過紙條,順手放進皮夾里。「你慢走。」她刻意裝出瀟灑態度。
子榆真的走了,當他的車子從院子呼嘯而去時,美羽莫名其妙的走到窗前目送它揚長而去,心中泛起一股酸楚。
神經!望著他下車來關上庭院大門的身影,美羽取笑自己,她幾時為一個人這般放不下過?
必上窗戶,她找出電話簿,撥下一串號碼,定下康復後的第一個約會。
PUB里奏著動感十足的搖賓樂,舞池里盡情擺動的人們像久禁出柙的動物看見陽光,大有除非倒下,否則絕不停止的況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