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榆依言側耳傾听,由于剛才的情況太危急,他根本無心去理會其他,所以才沒有听見這聲音,現在經美羽這一提醒,才發現他的電話一直響個不停。
「是電話。」他接起他的無線電話。「喂?」
「子榆啊?美羽在不在?」是華偉槐。
「在啊。」子榆神情怪異地拿到美羽身邊接听,因為听見華偉槐對喬雪雁說︰跟你說沒事就是沒事。
「子榆,雪雁想和美羽講電話,把電話給她好嗎?」
子榆把話筒遞給美羽。「你媽媽。」他把美羽摟在懷中,分享著雪雁的關切。
「嗨,媽。」美羽的口氣很輕松,不像發生過什麼事。
「美羽,你真的好好的吧?是真的哦?」喬雪雁的聲音居然是哽咽的。
「哎喲,媽,這麼大把年紀了,還在跟人家流行戀女情結呀?才多久沒見,就這麼想念我,小心我的繼父吃醋。」她遠在他國的母親居然感應到了!美羽感動得想哭。如果沒有子榆,她恐怕再也見不到母親,接不到這通電話了。
「沒有,我只是好擔心嘛,我剛剛突然覺得听見你的聲音,覺得你出事了,打你房間的電話又沒人接,打子榆的電話也沒人接,難免會很擔心嘛,你也不要嘲笑我了。」喬雪雁破涕為笑,美羽好好的,證明她的預感只是一時的神經質。
「媽……」美羽再也無法說出半個字,把臉埋進子榆的胸口,眼淚像決堤的浪潮,無法止歇。
「媽……」子榆突然覺得,如果他也有一個這樣的母親,將是上天對他的眷寵。要他叫這個陌生的字有點困難,但,他覺得她夠資格當他的母親。
「子榆……」喬雪雁居然當場不知如何反應了,子榆這樣的稱呼是她最大的願望、最新的理想,想不到老天這麼快就讓她如願。「我……我很高興,高興……可是,我只有當過女兒的母親,沒有當過兒子的母親,不知道能不能當得好,你不用太認真沒關系。」她不知該哭還是該笑,子榆終于肯承認她了。
「有你當母親應該是幸運的事,我也沒有當過母親的兒子,請多多指教。」他笑說。「美羽想再跟你說話。」
美羽把話筒拿過來,吸吸鼻子後,說︰「媽,我有沒有對你說過我很愛你?」
「什麼?你在說什麼?」
「我說我愛你,媽,你是全世界最好的媽媽,我很愛、很愛你。」愛要及時,如果她沒有活過來,她就沒有機會對母親說這三個字,那麼她這一生就充滿遺憾。
「傻女兒……傻女兒……發什麼神經……」喬雪雁再次又哭又笑。「你是不是想做什麼奇怪的事?」她意識到女兒有些怪異,她從來不說這些惡心巴拉的話,這些話听起來像是生離死別般,挺教人生寒的。
「沒有,媽,只是覺得你沒有在身邊,有點想你……」
「傻孩子!沒有就好,要乖乖的啊,別做些太危險的事。」喬雪雁又使出嘮叨的本色。
「好,是,遵命。祝你們蜜月順利、愉快。」
說完,母女倆開開心心的收線。
美羽收了線,莫名地大吁一口氣,方才的情緒激動令她有些疲累,也令她憂傷不已。「我媽好可憐喲,年紀輕輕就要為女兒牽腸掛肚的。」
「而你是教人羨慕的幸運兒。」他理著她的發,吻著她的發鬢。
「那是因為遇見你才會這麼幸運。」她回過頭親吻他。「如果……如果我現在說我愛你,會不會太早?」
子榆的眼神燦亮起來。「不會,任何時候都是好時機,即使你遇見更好的男人,我也會因為得到這三個字而覺得無憾。」這三個字的確是他夢寐以求的,只是他不要她有任何負擔。「如果你哪天不再愛我,只要留張紙條或簡短地告訴我,我就能了解。」
「嗯。」她點頭,未來的事很難說,誰也沒把握能有永遠。
他用手指細細地梳理她的發,被汗水浸得濕濡的發,柔女敕地貼服著,給人喜悅,也引人心疼。
美羽蜷在他的懷中,感到無限安全,也無限溫暖,綿綿密密的情感在心中此起彼落,仿佛永遠也不止歇,仿佛將綿延她一生。
如果有一份這麼溫柔的感情灌注一生,應該是不錯的。她暗暗地想。
他親吻她的耳畔,低吟道︰「現在告訴我,是不是誰來過?」他的聲音低低柔柔的,像怕驚擾了她。
美羽果然震動了一下,往他的懷中縮得更緊。
「那些都過去了,從現在起,我會無論何時何地都把你放在身邊,再也不讓你有擔驚受怕的機會。」他心疼地親吻她蒼白的臉龐,心中咒罵那該死的人一千次、一萬次。「告訴我,那是誰?」
「是……是……」她的眼惶恐不安地四處張望,像有什麼恐怖的鬼魅在暗處窺伺。
「噢,我可憐的美羽,看你嚇成這樣子。」看她擔心受怕的模樣,他的胸口好痛。「是不是那該死的家伙?」
美羽嚶嚶哭泣起來,尚天威所帶來的恐懼在心中揮之不去,直到這一刻,她才意識到自己原來如此脆弱,以往所恃的高姿態,只是她偽裝的面具罷了。
「你會保護我嗎?你會不會保護我一生?」莫名地,她極需要有人保護她,渴望有人可以護衛著自己。
「會,我的美羽,我會保護你一生,用生命全心地來保護你。」他信誓旦旦地凝視著她。
同時,美羽回望著他,在他眸中有著堅定的情意,她的唇畔浮起滿足的笑意。「這是我第一次相信男人,你可不能騙我。」
「你可以用一生來求證我會不會騙你。」他握著她冰涼的手指,順勢將她輕擁入懷,把熾熱的愛意傳遞給她。
「也許我會。」窩在他的懷中,美羽感到前所未有的溫暖。
于是,她安心地把事情經過一五一十地告訴子榆,子榆當場氣翻了。
「該死,這該死的人渣!」他的手捶在床墊上,發出轟然巨響,可見怒氣非比尋常。
「我們去找他算帳,現在就去找他算帳!」他拉起她回到她的房間,找件衣服為她披上。「美羽,我們絕不能姑息他,而且我真的不願意這件事會造成你日後的陰影。」
「這……好吧!」初時,她也很猶豫,但見到子榆堅定的眼神時,她被打動了,她知道眼前這男人是她可以信賴的。
于是,兩個人往尚家出發了。
尚天威果然在听到美羽找他後,馬上出來見客。
子榆看見他,不由分說地就先打了他兩拳,尚天威連躲都來不及。「這兩拳是教訓你企圖傷害美羽。」接著,子榆又賞了他一拳。「這一拳是教訓你擅自闖入我家,嚇壞美羽。」
尚天威揩著嘴角的血水,像只受傷的野獸般,瞪視著子榆。但是他還沒有開口的機會,又吃了幾拳。
「這幾拳是教訓你差點害死美羽,像你這種敗類,當場把你打死不足惜。」本來他不想出手太重的,可是他太憤怒了,一出手就忘了控制力道,差點把他打死。
美羽掩著臉,不敢看這麼殘酷的場面,然而心中卻有泄恨的快感,仿佛子榆的行為正是她想做,卻沒有能力作的。
又吃了他幾拳之後,尚天威像個垂死的重病之人,蜷縮在地上,連大氣都喘不得。
「我打你這幾拳,你有什麼話說?」子榆負著手,嚴厲、冷峻的盯著他,眼神像是凶殘的野豹死盯著獵物,而那可憐的獵物半點逃月兌的機會都沒有。
聞聲,尚家已有大半的保鏢和打手沖了出來,見老板的兒子被揍,個個的拳掌都憤怒地朝子榆招呼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