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蒔蘿喜歡嗎?」
「嗯,只可惜我現在看不到溫柔的冷大哥,我們相信這時的冷大哥一定會很吸引人的,尤其是女孩子。」她嘟著嘴,口氣里飄散著一絲酸味。
「不會有其它人看到的,蒔蘿妳忘了嗎?我的溫柔笑臉只會給一個人看,也只能給一個人看,就是我的老婆。」他舉起她的手,送到嘴邊輕吻,對她宣誓道。
「呵呵,冷大哥你記得啊!」他宣誓的一吻迫笑她了。
「當然,蒔蘿老婆說的話,我當然要記在心底啊。」
「嘻,冷大哥變得好會說甜言蜜語喔,冷大哥,該不會你趁我昏迷時偷偷找狗頭軍師惡補吧?」
「不喜歡?」
「怎麼可能?我好喜歡,只要是冷大哥說的話,就算是氣死人的木頭笨話,我也會把它好好珍藏在心底的。」
「蒔蘿,我愛妳。」他突然深情款款道。
「什麼?!」她還以為這一生都听不到他告白的話耶!「冷大哥,你是想逼哭我嗎?我的眼楮現在還在暫時失明中耶,你是想害我大哭一場,真的哭瞎雙眼,好讓你有理由甩掉我,去找其它女人嗎?」
「我不會。」冷無霜執起她的小手,親吻她的手指發誓,「這一生我想要的女人只有妳,就算妳的雙眼真的失明,我的妻子還是妳,這一輩子,我只願與妳--不離不棄。」
「冷大哥……」她的嗓音出現一絲哭腔,「我愛你,冷大哥,我也好愛你。」她突然掙扎著想爬起來,想投入令她感到溫暖的懷抱,只是她身體卻虛弱得不能動彈。
「蒔蘿,妳做什麼?」
「冷大哥,我只是想讓你抱抱我。」她委屈地道,「冷大哥你干嘛不扶我起來?我想抱你嘛……」
「我……」看了右小腿上的石膏,此刻坐在輪椅上的他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啊。
「冷大哥,你是不是受傷了?」眼楮看不見,她卻敏感的听出他語氣中的異樣。「冷大哥,你不要說謊騙我,告訴我,你是不是也受傷了?」
「我右腳骨折,打上石膏。」眼見瞞不住,他只有坦白。
「骨折?冷大哥你受傷了?痛不痛?還有沒有其它地方受傷……」听聞他右腳骨折,歐陽蒔蘿心疼得要命,比起她的傷勢,她更關心他。她急忙想爬起身,卻讓他的大手壓下。
「蒔蘿,我沒事,妳躺好,我的小腿只是要跟石膏作陪一個月而已,倒是妳,頭還痛嗎?」看她頭上、眼楮纏著一圈圈的紗布,他好心疼。
「不痛……」才怪,但她不想讓他擔心。
「妳不痛,我痛啊。」冷無霜一臉自責,「蒔蘿,妳怎麼這麼傻?要是妳有個三長兩短,妳要我怎麼辦?」
「冷大哥,對不起,可是我怎麼也不可能眼睜睜看你被車撞而沒反應,就算重來一次,我還是會選擇做同樣的舉動……」
「傻女孩,」
「我是女人。」
「是,傻女人。」
「冷大哥,事情過了就好了嘛,反正我們都沒事呀。」她一臉笑容,「還是你嫌棄我可能會失明?」
「別說傻話。」
「既然冷大哥你不嫌棄,我們又都活得好好的,那就好啦。」
「是是,就妳最有道理。」
「嘻嘻,我說的話本來就很有道理。」
「說了這麼多話,會累嗎?」
「不累,我還想跟冷大哥聊天。」打了個小小的呵欠,現在眼楮看不見的她不想回到黑暗的孤寂。
「好,我們繼續聊天……」他憐愛的替她把垂落到額上的發絲撥開。
一大一小的兩手緊握,兩人聊著天,直到她敵不過周公的召喚而沉沉睡去。
一個月後
「明天眼楮上的紗布就要拆掉了……」歐陽蒔蘿計算著時間,小手悄悄模上雙眼纏繞的紗布,對明天的「重見光明」,她是害怕多過喜悅。
她好怕,怕她的眼楮會就此失明,她不後悔為了救冷大哥而導致眼楮失明,她只怕眼楮如果失明的她,該如何站在冷大哥身邊?
這一個月來,她在所有人面前都是笑臉以對,只有她自己知道,她怕醫生拆掉紗布的這一天。
她嘆了口氣,小心翼翼的爬下床,現在病房中只有她一人。
冷無霜已經拆掉腳上笨重的石膏,改撐拐杖行走,今天早上他不在她身邊,就是去給醫生作進一步檢查。
一個月的時間已經足夠她模熟這間病房的擺設,只要小心點,並不會帶給看不見的她任何困擾。
她躺悶了,看不見,又沒人陪她說話,讓心慌的她只想找些事做,好讓她不胡思亂想。
歐陽蒔蘿走到病房門口,手放在門把上,考慮著是否要自己一人「模黑」出去走走,耳熟的嗓音卻先從病房外傳來。
「……蒔蘿她的眼楮?」
想走出門外的她,一听到有關她眼楮的話題,頓時收回腳,站在門內偷听。
「雖然歐陽小姐已經動了手術,但完全恢復視力的機率依然只有七成……」替歐陽蒔蘿開刀的主治醫師馬爾法坦白說道。
「七成?」冷無霜愣愣地說。
「是的。」
「那明天幫蒔蘿拆掉眼楮的紗布後,她還是有可能會……失明?」胸口震了一下,冷無霜實在不敢想象那個畫面。
「是的。」馬爾法醫師只能點頭,「當然還行另一種可能,就是歐陽小姐的眼楮能夠恢復,只是……」
歐陽蒔蘿听到這,踉嗆的退了一步,穩住身體後,她蹲子,小心的搗住自己的嘴,就怕她會不小心哽咽出聲。
失明,她很可能會失明,從此生活在一片黑暗中……
不……她不要……
直到這一刻,她才發現她多害怕自己可能會失明。
難道她就再也看不到冷大哥的臉?難道以後她只能成為冷大哥的累贅?
不,她不要,她不要成為冷大哥的累贅,她要冷大哥心中的她是最美好的,因為她一點都不敢想象,以後冷大哥嫌棄她、受不了她的畫面……
「蒔蘿,妳怎麼蹲在地上?妳怎麼了?」冷無霜一進病房就發現歐陽蒔蘿蹲在地上。
「我沒事,我只是下床時不小心踢到床腳,好痛,好痛。」說著,她抬起小臉勉強給他一抹笑,兩行淚卻也選在此時滑落。
「啊,妳哭了,有這麼痛嗎?都是冷大哥不好,丟下妳一個人,來,快把眼淚擦一擦,明天妳要拆掉眼楮上的紗布,流淚不好。」他心疼的想扶起她,只是她卻不肯起來。
「蒔蘿?」
「啊,啥?」她這才回過神,「我知道,把眼淚擦干,因為會對眼楮不好,只是就算高高興興的,眼楮就會好了嗎……」她用手背拭去臉上的淚水,聲音越來越小。
「蒔蘿,妳在說什麼?」冷無霜發覺她的異狀,更用力想把她扯起,只是賴以支柱的拐杖突然一個打滑,讓他跟著跌倒在地。
「啊,冷大哥你怎麼了?你有沒有事?」突來的聲響,嚇得歐陽蒔蘿手忙腳亂的向前模索。
「沒事,我沒事。」
「騙人,你是不是摔傷了?」一踫到他的身體,急切的小手便到處模索著,就怕他真的摔疼了。
「蒔蘿,我真的沒事。」抓住她亂模的小手,他一個用力順勢把她帶入懷中,感受她身上傳來的淡淡馨香。
「騙人,你騙人……」誰知她卻突然大力掙扎出他的懷抱,「我明明听到好大的聲響,一定是你跌倒和拐杖掉落的聲音,你為什麼要騙我說沒事?你是欺負我一個瞎子看不見嗎?」
「蒔蘿?」
「你欺負我是一個瞎子,是不是?是不是?」她近乎歇斯底里的捶打他的胸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