盡避兩人皆沒說,但冉心心卻不難感覺到他的舌逗留在自己口中的時間越來越長。他抱住她的手臂越來越緊,他注視她的眼神亦越來越火熱,因此即使明知躲他困難,但她仍是繼續嘗試。
「又來?」獨孤煞坐在飯廳里,帶笑的听取避家的報告。
才上了一道菜,這小廚娘竟已跑得不見人影,真是有愧職守。
「真抱歉,看守的人一個不注意,冉姑娘便已不見。」金管家慚愧的垂下頭。
「這回躲哪去了?」獨孤煞問。
這女人還真是學不乖,每回躲每回輸,干嘛要讓自己躲得這般辛苦,乖乖就範豈不省事?
不過……獨孤煞邪氣的揚起嘴角。
像這樣你躲我抓的日子倒也別有一番情趣,況且飯前先稍稍做個小運動。享用餐點時滋味更是美好呢!
「爺,冉姑娘這回似乎把自己反鎖在柴房內。」侯海听了某個下人來報後說。
「是嗎?」
獨孤煞站起身,打算去逮回不盡職的小廚娘,而金管家及侯海當然是不願錯過好戲,急急迫上。
還沒來到柴房時,遠遠便听到由里頭傳出一道慘叫。
「啊——」淒慘的叫聲令獨孤煞心中頓時一緊。
是她!
收起臉上的笑意,獨孤煞急忙施展輕功趕到現場,人還未站定,一道嬌小的身影正好由柴房里竄出,恰恰被他抱個滿懷。
「怎麼啦?」他低頭詢問,察覺到懷中的人兒抖得有如秋風中的落葉,一股怒意登時涌上心頭。
是哪個王八羔子竟把她嚇成這模樣,他非把他大卸八塊不可!
「好……好可怕……好可怕……」冉心心把臉蛋緊緊的埋在他胸前。
嗚嗚嗚……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她又看到了?
「別怕.我在這。沒人敢傷你!」將她攔腰提抱起,獨孤煞不忍的看著她慘白的臉色。
站在一旁的金管家及侯海雙雙吃驚的張大嘴。
原來他們家爺也有這麼柔情、這麼輕聲細語的一面啊,他們以前對爺還真是誤會太深!
獨孤煞根本無心去理會其余人,他全數的注意力皆放在懷中這個明顯被嚇壞的女人身上。
「為什麼嚇成這樣?」他只手挑起她精巧的下巴。以拇指拭去她臉上的淚珠。
「有……有……有……有那個……」那個?獨孤煞一頭霧水。「哪個?」
「就……是那個嘛……」到底是哪個?
無法理解的獨孤煞朝侯海使了個眼色,侯海領會的進到柴房去,待他出來後即對著主子搖搖頭。
他什麼都沒看見!侯海無聲的對主子道。
「你到底看到什麼?」獨孤煞只得再轉向唯一的目擊者求證。
「……」
「什麼?」「……老……」
「老?老什麼?」「……鼠……」
「鼠?老鼠?你是被老鼠嚇到的?」見她點頭,獨孤煞又問︰「很多只?」
「……一只……」
「一只?你就被一只老鼠嚇成這樣?」獨孤煞滿臉無法置信。
就區區一只耗子,即能把她嚇到花容失色?
「一只就很恐怖了……」冉心心委屈的咬住下唇。
嗚嗚嗚……她也不想這麼怕啊,誰叫她小時候被老鼠咬過。所以在她想來,老鼠就跟毒蛇猛獸沒兩樣嘛!
「你……」獨孤煞突然想起一件事。「喂,女人。上回你在飯館里會突然往我身上跳,莫非也是……」
「嗯,那只比較大。」仿佛又想到啥恐怖的事,冉心心倏地打了個冷顫。
那怎麼行?獨孤煞登時沉下臉。
倘若每回看見老鼠,她就會往人身上跳,萬一那時站在她旁邊的淨是些阿貓阿狗,或是心存不良的男人怎得了?
不成!她真要跳的話,就只能往他身上跳,其余的男人甭想有這項特權!
「你這個習慣很麻煩,快點改過來!」他霸道的命令,絲毫沒注意到自個兒正悄悄冒出的佔有欲。
習慣?什麼習慣?怕老鼠也算是種習慣嗎?冉心心不解的眨眼。「沒辦法,我就是改不了嘛!」
「不行。改不了也得改!」他獨斷的命令。
他干嘛這麼凶,剛剛明明就很溫柔的說……冉心心不悅的想離開,這時才注意到他倆所處的姿勢。
呃呃呃,她何時與他貼得這般近?她頓覺雙頰發燙。
「那個……我現在可以自己站好了。」
獨孤煞不悅的挑眉。
「你確定?」用完後就想將他一腳踢開?門兒都沒有!
「確定。」冉心心用力的點頭。
他先是不語,隨即露出抹別有深意的笑容。「那好吧。」
獨孤煞摟著她的腰,讓她慢慢的順著他的身軀滑下。這種親膩的摩擦又令冉心心直羞紅了臉,當她的雙腳才剛踏著地面的那瞬間,就听他冷不防的出聲。
「哎呀!」「什麼事?」她很自然的仰頭問道。
「剛剛那兒好像有個小小黑黑的東西在動,看起來好像是——」他故意頓住,不意外見到她僵直著軀體。
「是……是什麼?」冉心心抖著聲音問。
她沒那麼「幸運」吧,一天之內竟然踫見兩次?
「好像是種叫做老鼠的……」
「啊——」
獨孤煞話語未歇,冉心心已然發出慘叫並奮力的往他身上跳去,雙手緊緊的摟住他的脖子,再也不肯放開。
呵呵呵,看來她這個習慣也不盡然全是壞處嘛!
環抱著她柔軟的身子,獨孤煞笑得好不邪惡。
「出來。」
「不要!」
大清早的,近來已成固定戲碼的場景再度在修羅門的客房上演。
「你當真不出來?」獨孤煞站在房外,好整以暇的朝里頭問。
「不要就是不要!」冉心心把自己藏在房里的紅木桌下,拒絕接受招降。「你可別後悔。」他給她最後通牒。
「後悔的是王八!」她不死心的回道。
獨孤煞聳聳肩。他已經給過她警告。既然她不听,那他也沒辦法。轉頭朝侯海使了個眼色,侯海會意,接過一旁下人遞來的方形竹籠來到緊閉的窗戶前。
他小心翼翼的掏出小刀將窗紙割破一角,隨後對準破洞拉高籠口,在看見一個小小的黑影迅速由籠子里跳進去後。他便朝主子點了下頭。
一切就緒,就等獵物自投羅網!
緩步走到緊閉的房門前,獨孤煞面帶微笑、囂張的張大手臂。
躲在房里的冉心心,直到外頭久久未再有人說話的情況下,以為自己總算小勝一回,正洋洋得意之際,笑容卻在瞬間凍結。
一個小小黑黑的東西正踩著穩定的步伐,在地板上這邊聞聞那邊嗅嗅,隨著它探索範圍的擴散,冉心心的恐懼亦逐漸加深,終于——一人一鼠四目相對!
靜默數秒,伴隨著一道驚天慘叫及數種撞擊聲後,冉心心「砰」的一聲由房內往外沖,不偏不倚正好落人早已張臂等著的人懷里。
嘿嘿,這招真是屢試不爽!
將渾身顫抖的人兒緊緊摟住,獨孤煞露出一抹得逞的笑容。「怎麼啦?」他裝傻的問道。
「有、有、有、有那個……」冉心心的牙齒直打著哆嗦。
「那個?」獨孤煞先是佯裝不解,隨後才恍然大悟道︰「哦,你說的‘那個’該不會就是老鼠吧?」
「哇——別說!別說!」將臉蛋緊埋在他肩窩處,她仍是心有余悸。
眼角瞄到下人們已將那只剛得到自由沒多久的老鼠再逮回牢籠,獨孤煞得非常努力才忍得住體內那股笑意。
「不怕,不怕,它傷不到你的!」他眨眼,示意手提竹籠的下人向前。
「你、你怎麼知道?」她語帶哽咽,仰起臉問。
「你轉頭看看不就知道了嗎?」看什麼?
冉心心不疑有他,狐疑的轉過頭,而那下人也在獨孤煞的指示下,將方形竹籠拿高,那剛回籠的老鼠此刻正把尖尖的鼻頭塞在縫隙中,令她的紅唇險險就與之相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