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有可能。」
「也許是失足掉下去,結果找不到人拉他上來。」
「不會的啦!你們別亂說,萬一被可汗听見,那可是要殺頭的。」術赤兩只手在空中比劃了一下,要大家別再亂自猜測。
「我看,還是請術赤大人去茅廁瞧瞧,萬一真的發生事情,也好處理。」
「我?不用了啦,可汗也許是吃壞了肚子,或者是便——可、可汗!」術赤胡亂扯到一半,發現可汗已經站在大殿門口,便話題一轉。
「可汗你回來了。」大臣看見他回來,才放下心。「你沒什麼不舒服吧?」
「我很好。」鐵烈白了術赤一眼,慢慢走回位子上,這個奴才什麼理由不用,居然選了上茅廁這理由。「今天沒什麼事,你們先回去了。」
「是,謝可汗。」
術赤跟在眾人後頭也想離開。
「術赤。」
「可汗……你還有什麼事?」他心驚肉跳地低聲問道。
「我們好像有件事該談談。」
「可汗饒命,小的該死,一時說錯話,還請可汗饒命。」跪在可汗面前,術赤哀聲求饒。
「起來。」
「可汗——」
「我不會砍了你腦袋的,放心吧!」
「謝可汗。」術赤確定腦袋瓜會安然無恙,他才松了一口氣。
「你知不知道札薩已經來到大都?」
「八王爺?」
「嗯,我要你從現在開始,找兩名侍衛暗中跟著他,他若是有什麼奇怪的舉動,或是接近執寧,立刻回報給我。」
鐵烈不放心札薩,擔心今天的事他不會就此作罷。
「是。」
「你可以下去了。」
「啟稟可汗。」
「還有什麼事,諾娃凱族的族長派人捎來消息,婚禮當天他們會帶著族人來參加慶典。」
「好,我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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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
「是你們,這麼晚了還有事嗎?」執寧一走出帳篷,就發現所有的弟兄們全站在外頭。「我們看見公主你帳內的火還亮著,所以……」
「你們進來。」她有預感,她所擔心的事就要發生了,待大家進來,她小心地關起帳門。「說吧!」
「公主,我們來到這里也好幾天了,可是,刺殺狗皇帝的行動一直沒有進行,我們實在是等不下去。」被推派的人支支吾吾地說道。
「請你們再給我幾天的時間,我一定會給你們一個交代,好嗎?」
「好吧,我們就再等幾天,如果事情仍沒有個解決的辦法,我們決定自行去刺殺那狗皇帝,失陪了,公主。」
他們一行人離去,執寧在帳內愁眉不展,事情已經不能再拖,她必須早點找機會告訴鐵烈所有的事情,說很容易,就怕鐵烈不會原諒她的欺瞞,溫柔的他是只無害的小貓,而憤怒的他則好比是令人瞿懼的老虎。
懊怎麼辦?她抱著膝蓋憂郁得半死。
鐵烈……執寧一想起這個名字就覺得心很痛。
在她還不曉得什麼叫的時候,他卻一頭撞進她的心扉,沒有人求愛的方式是像他這樣野蠻,可是,她卻獨獨愛上了。
沒有理由,就是愛上他的理由。想到自己活了二十年,傻傻地發現,她的生命竟是在遇見他才開始轉動,開始有希望和快樂。
而現在——
背叛兄弟或者鐵烈這是她唯一能走的一條路,將會毀掉她好不容易才尋覓到的快樂。
「鐵烈。」念著他的名字.執寧想見他、想見他……
「怎麼了?」
鐵烈的聲音突然出現在帳內。「鐵烈!」看到他,執寧激動地抱住他。
「你在哭?」他在石穴那兒等了又等,不見她來,于是干脆自行來找她。
「緊緊的抱住我就好,什麼都別問。」
鐵烈不知道她哭的理由,問與不問,他選擇尊重。一橫身抱起她,要她好好抓牢,帶著她步出帳外,安靜地穿過沙地來到石穴。
那兒是經過一番布置的,石台上鋪著一條大白毛毯,上頭有美酒、水果,一旁還有帶著情調的燭光;鐵烈在毛毯上放下她。
「這些都是你弄的?」
「喜歡嗎?」
「喜歡,我好喜歡。」她眼眶里盈滿了淚水。
「把眼淚擦了。」他親自為她拭去頰上的眼淚。「我喜歡你笑的樣子、罵我的樣子,就是不愛你哭的時候。」
「你這麼做,全是為了想讓我愛上你,對嗎?你迫不及待地想娶我,只是因為想負責,還是因為你有那麼一點喜歡我?」
如果她知道,事情也許就不會那麼難以抉擇。
「你就是為了這個在哭?」
懊告訴他,她愛上他這件事嗎?他知道後會感動得要命還是高興得要死?「算了,你就當我沒問。」
她倏地起身,走到溪邊,撩起裙擺慢慢走向水中。
鐵烈也下到水里,渾厚的笑聲直傳到她身後,他來到到她後邊,親密佔有性的張開雙臂圈繞住她。
「你願意承認愛上我了?」
「我、討、厭、你,最討厭了,你還笑!」執寧听到他放肆的笑聲,氣得認定他是在做羞辱她的這種沒晶的事。
一個轉身,兩只手捶上他的胸膛,猛敲猛打的,打得手酸了、疼了,見他還是一派輕松自在,火氣更大了,陡然放下手,搖搖晃晃地往溪中涉去。
「執寧!」
「別叫我。」
那夜黑得很,執寧看不清路,一不小心踩上了青苔,呼嚕一聲,往後跌個倒栽蔥。
「執寧,你怎麼了?」」都是你,不要踫我。」水雖淺及膝,但全身仍濕了,濕答答的站起來,像個落湯雞。
「跟我回到洞里,我生火讓你取暖。」
「不用了,黃鼠狼給雞拜年沒安好心眼,瞧見我這樣子,你開心了是吧?」
「看見你這麼難過,你知道我有多心疼嗎?你以為我笑是因為贏了賭約,錯了。這個賭約為的不只是要讓你愛上我,更是為了我已經愛上你。我笑,是因為我很高興你終于愛上我。」事情順利得出乎意料,鐵烈把悶在心里的話全吐露出來。
「你愛我?」
她是不是氣得有點神志不清?「若是不愛你,即使拿著刀逼我,我也不會娶你。」當一個男人的自尊心被傷到了,叫他說什麼愛呀、情的,怎麼會說得出口?所以他遲遲不表白是有原因的。
「告訴我你愛我。」她相信這一刻的幸福是真的,對未來的傍徨讓她強烈地想抓住它。
「我愛你。」
「再說。」
「我愛你。」
「一直這麼說下去別停。」
「我愛你、我愛你、我愛你……」鐵烈相信愛人是幸福的,因為她讓他感受到愛與被愛的快樂。
執寧哽咽了一聲,攀到他身上,一個用力過猛,鐵烈往後傾跌人水中,抓著他的姿勢變成了坐在他身上,她嚎啕地哭出聲,用額頭頂著他的額頭,不在乎眼淚都滴到了他雙頰上。
「你發誓你會一直愛著我,不論我生、我死,不論我——做了什麼,你都會一直一直愛我。」
「我發誓,愛你永志不渝。」
「答應我,別忘記你今天所說的話,你要愛我永志不渝,如果你忘了,我一定會叫老天爺把你劈成兩半。」
「你呢?你會像我愛你一樣愛我嗎?」
「我會,不管我將來做了什麼,都是因為我愛你。」像是為了保證,她低頭火熱地封住鐵烈的唇。
「執寧……」
鐵烈沒有時間去思索那些話,他滿腦子全是得到她的喜悅,他得到了這輩子最想要的至寶。
天上月白風清,地上人兒成雙,有道是世界微塵里,吾寧愛與憎。
愛,很多,而人只想覓上一真,即使拋棄金山、銀山,舍掉生命,只為求得永恆不變的真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