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著,就要撿起銀墜子,就差那麼一秒他就可以拿到,也就是在那一秒,天上冷不防掉下一個大花瓶,不但擊中了他,也將地上的銀墜子壓碎。
碎瓦礫中,杜青摔開身上的瓦礫片,他的心全系在銀墜子上,沒有想到自己的身子已經受傷。
「墜子……」他慌亂地用眼神搜尋。
墜子已經支離破碎地躺在他前方不遠之處。
不!彼不得身上的痛楚,他跑上前撿起它,繪著芷嫣畫像的框子已經碎成好幾塊,他心痛地將它握緊。
倏地,他抬起頭憤怒地尋找凶手。是她!一定是她,除了她會盡做些破壞的事外,還有誰會做這種事。
杜青銳利的眸光,令凡妮莎不寒而栗。
「又是你!」
「我……」她艱辛地吞著口水。
「為什麼你老是要做些令人厭惡的舉動?難道你不知道你有多令人討厭嗎?
以前不論你做什麼,我都可以原諒你,可是今天你實在是做得太過分了!「杜青氣得咬牙切齒。
天大的羞辱!她長這麼大還從未被人這麼罵過,而且還罵得這麼難听,凡妮莎脹紅了臉,腦羞成怒地罵了回去。
「我高興、我喜歡到處破壞,你管得著嗎?誰給你權利來罵我了。」
「我要你向我道歉。」灰著一張臉,杜青的忍耐已經到了極限。
「我才不要跟一只青蛙道歉!只不過是一條破墜子被砸爛而已,大不了再賠你一條就是。」
啪!
輕脆響亮的巴掌聲從空中響起。
杜青放下揚起的手,冷冷瞪了她一眼,旋即轉身離開。
他居然打她!
以前不論怎麼愚弄他、傷害他,杜青都是一副自認倒霉的樣子,連大氣都沒吭過一聲,更別說是罵她了,今天竟然為了一條爛墜子,就氣得動手打人。
凡妮莎的臉一陣綠一陣紫,就連她老媽也沒這個膽子打她,現在卻被一只青蛙打了。
氣得滿臉通紅的凡妮莎想追過去討回公道,卻被一路從城堡上沖下來的小豆芽攔住。
「公主,你有沒有事?」
「走開!他居然敢打我。」
她要去打回來,沒有人能打了她之後還全身而退。
「千萬不要!他現在處于那麼憤怒的狀態,你還是不要去惹他的好。」
「他生氣我就不生氣嗎?被打被罵的人是我耶,就為了一條爛墜子!」這是凡妮莎最不甘心的地方,在他眼中,她居然比一條爛墜子還沒價值。
她是堂堂風騷王國的公主,現在卻在這里受這種烏龍氣,真是太傷她的自尊心了。
「這還是我第一次看他這麼生氣,以前不管我們怎麼弄,他都很有風度地接受,這次卻反常了。」小豆芽有些納悶。
「要不是被你推下來,然後那該死的花瓶又掉下來,我根本就不會被他罵——」她振振有詞地說著,突然住了嘴。「你!就是你害我被那個家伙臭罵一頓。」
「什麼我!鮑主,你要有點良心,我會不小心推你下去完全是被女王嚇了一跳,那花瓶會掉下去是因為我擔心你的安危,一緊張才把它推落了,你怎麼能怪罪于我?造成他這麼生氣的,完全是因為那條墜子,你會被打,也是因為墜子,所以這次最大的凶手就是那條墜子。」
小豆芽一直擔心的事還是發生了,她以為只要她不提,公主就會「忘了」這些事,結果還是被她記起,所以她只好努力幫自己月兌罪,畢竟得罪公主是一件很可怕的事。
「嗯,就是那墜子惹的禍。」凡妮莎終于被她說服了。
「我想那墜子八成對他很重要,也許上頭瓖的是他心上人的玉照。」小豆芽見計劃得逞,猶不忘添油加醋胡猜一番。
「心上人?」
「公主你想想看,你這麼如花似玉的大美人,有多少男人期望得到你的青睞?
可是我們來了這麼久,那家伙對你還是一副視若無睹的樣子,所以我想他一定是有了喜歡的女人。「
「如果真是這樣,那事情就簡單多了。」
何時,風姬已悄然走到了她們身旁。
「娘。」
「他如果有了心上人,那你們之間的婚約就可以叫他解除,這樣我們就不必再去煩惱不結婚的後遺癥了。」風姬故作開明地說。
「對呀!只要叫他解除,就什麼事都沒了。」小豆芽出聲附和著。
「就這麼辦。」
老天爺這麼厚愛她,實在是太完美了,凡妮莎在心里樂道。
母親一聲無意的嘆息卻傳入她耳中。
「唉……」
「怎麼了?娘你不為我高興嗎?」
「也沒什麼,我只是想不透那小子喜歡的女人是長什麼樣,像你這麼嬌滴滴的一個美人,他居然對你沒有任何感覺,難道說,他的女人長得更美、更驚為天人?我還當我女兒是最美的呢!」風姬不知道這激將法是否有效,但是她確定,凡妮莎不會允許有任何女人比她還美。
「對、對、對,每個男人見了你,眼楮都直盯著你不放,恨不得把眼珠子黏在你身上,可是每次杜青見了你不到一秒鐘就把眼神移開,剛才他罵你,還是我見他看你最久的一次呢!」
小豆芽經女王一講,像發現新大陸似地大叫。
包美的女人!
世界上怎麼可能有比她更美的人?她不答應也不允許這種事發生,她倒要看看是哪個女人能獲得那只笨青蛙的心。
☆☆☆「我的項鏈。」
杜青心疼地看著那條再也好不了的項鏈。墜子里隱約還看得出芷嫣的情容,這是當初她要離開這兒嫁給莫鷹時,留給他的禮物。
多年來,他一直妥善保存著,不敢有任何毀傷,現在卻被那個「破壞王」給毀了,想到就氣。
懊怎麼辦?
一定得想法子把它修好。
伊慕蓮!
對了,這老女人一定能把這墜子修好。輕輕地拿起墜子,想想還是放下的好,萬一那女人又在半途埋伏準備對付他,那墜子不就危險了?還是把它放在這里,再帶伊慕蓮回來修理比較保險。
嗯,就這麼做。
他滿心期望地離開,一想到墜子有復原的機會,走起路就顯得快活多了。
☆☆☆「有人在嗎?」凡妮莎故意大聲嚷嚷著,雖然明明看到杜青離開房間,她還是得裝裝樣子。「沒人是嗎?那我進來了。」
她大搖大擺地走進房間。房間就像她第一次進來的模樣——干淨、整齊。
這只青蛙大概有嚴重的潔癖,才會把這里整理得一塵不染。
但她今天來此的目的並不是看屋子干不干淨,而是為了來找點蛛絲馬跡——他和他心上人的證據。
她要知道那女人是不是真的比她漂亮,如果是真的,她會拿刀子劃花她的臉,毀她的容,讓她見不得人——這些事,她當然是不會做,不過她會叫小豆芽做。
四處地看著、瞧著,桌子上一些銀色的小東西吸引了她的目光。
走近一瞧,是那墜子!
拿起它,將碎成好幾片的畫拼湊在一塊,雖不完整,但是仍看得清楚,那的確是個女人的畫像。
長得還不錯。
她抵死也不願承認,那女人的美不亞于她。
她到底是誰?為什麼從沒見過她,難道是……死了?
「你在做什麼?」
杜青突然出現的聲音,嚇了心思正專注在畫像上的凡妮莎一跳, 啷一聲,那墜子又從她手中滑落。
「啊!你怎麼會……」
她明明就看見他走了,怎麼又會折回來?
「你怎麼會在這里?」他言詞犀利地指責著,走過去撿起了地上的墜子。
他就知道這小妮子不會善罷甘休。走到半途,突然一股心神不寧搔著他,想起這女人一定會為了那一巴掌來討回公道,如果墜子在他身上也就罷了,反正房間亂了再整理就是,可是墜子在房里,萬一她要是遷怒于墜子,那——所以他又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