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氣很差喔!」
「太早起沒睡飽,掃到台風尾就怪自己昨晚沒做睡前祈禱吧!」
鄭元鼎不以為意地笑了笑,坐在自己的位子上吃早餐。
白滔滔走出去又再走進來,手上的茶盤換成了抹布,從第一張辦公桌開始撩起。
看他抹著桌子,鄭元鼎轉了轉眼珠子,隨即飛快地吞掉手中最後一口三角飯團,抹了抹嘴之後,一臉八卦地問到白滔滔身邊。
「唉,浪浪。」鄭元鼎拍了拍白滔滔的肩。
「有話就說,別亂踫啊!」
「你對太子爺到底有沒有意思啊?」鄭元鼎對地擠眉弄眼的。
太子爺?白滔滔挑眉。他在說什麼?什麼太子爺?
難道這間公司的小開在追他姐姐?嗯……應該是這樣沒錯,不然曠世八卦男鄭元鼎不會這麼問。
「你說呢?」白滔滔打定主意要套鄭元鼎的話,把這件事情弄清楚。想不到有人在追白浪浪……他倒要看看對方是何方神聖,居然敢動他姐姐的腦筋。
「我又不是你肚子里的蛔蟲,我怎麼會知道?」
「既然你不是我肚子里的蛔蟲,表示我們的交情沒有好到一心同體的親密度,我為什麼要告訴你?」
「今天怎麼嘴巴這麼利?」鄭元鼎暗自咕噥了一下,覺得白浪浪突然變得有些難對付。他想,也許是因為女性的矜持吧!不過,八卦的心態戰勝一切,他還是鍥而不舍地繼續緩斗,「我打听到不少太子爺的八卦喔,想不想听?」
想拿八卦來釣他?白滔滔冷笑了一下,停下手上的工作,抬起頭來面對鄭元鼎說道︰「你想說就說,用不著問我,我沒聾、你沒啞,你自己看著辦。」其實他心里想听得不得了,但這種時候非得來招「欲擒放縱」
不可。
可曠世八卦男豈會如此容易中圈套?只見鄧元鼎聳了聳肩,一臉無所謂地說著,「看你的樣子!我想我的問題已經有了答案,那太子爺的八卦我就省起來了。」
「你是這樣推論的啊?」白滔滔也聳聳肩,照樣以無所謂的態度回敬,「我就說了,問你嘛!沒必要問我的,不是嗎?反正你有‘你自己’的答案。」他移到另一排辦公桌繼續擦著桌子。
這下子,鄭元鼎心里的好奇已經快把他的肚皮給撐破了,他終于舉白旗投降,自動把打听到的八卦先抖出來,期待眼前的人懂得知恩圖報。
白滔滔專心地听著,只是,臉上的表情卻不是那麼一回事。
*********
上午十一點半,有著伶俐口齒和天生的表演能力的白滔滔已經把追求白浪浪的太子爺——荊篤中的基本資料,從身高、體重到成長過程、學習經歷,以及和白浪浪相處的情形全都打听得一清二楚,為此,他給自己的表現四個字的評語——
可圈可點。
罷掛斷一通電話的他坐在櫃台後,眼楮直盯著電梯門,希望自己夠好運可以看看那個荊篤中的模樣,現在,他所有的資料幾乎都有了,獨缺對方的長相。
而白滔滔果然是天之驕子,幸運度滿點。
就在他等著看追求白浪浪的人長什麼模樣時,電梯發出「叮」的一聲,接著,光亮得足以當鏡子的電梯門敞開,走出了一名高大俊挺的男士,臉上帶著自己覺得萬分迷人,而實際上也真的夠迷人的笑容,對櫃台後的白滔滔笑著說︰「早啊!」
白滔滔瞪大眼楮、張開嘴,呆呆地看著,這……
這不是被他撞爛了車燈的車主嗎?他來這邊干什麼?
「干嗎?眼楮瞪這麼大,我頭上長角了嗎?」荊篤中笑著,習慣性地伸出手捏白滔滔的臉頰。
這個習慣動作讓呆滯的白滔滔立刻反應過來。他……他該不會就是太子爺——荊篤中吧?根據早上打听到的情報資料看來,他的判斷應該不會錯,眼前這個人一定就是那個在動他姐姐的歪腦筋的太子爺。
這……這也太巧了吧?
白滔滔一臉征愕地看著荊篤中,那白痴的模樣讓荊篤中有些吃驚,平常白浪浪總會鼓脹起豐滿圓潤的雙頰,嬌嗔地揮開他的手,怎麼今天的反應這麼不一樣?說老實話,以前她直率單純的反應比較合他的胃口,至少,他的捉弄癖在捉弄她時可以獲得不小的滿足。
「浪浪?」荊篤中難得這麼一本正經地看著眼前的人兒。「你生病了嗎?」
「你才有病哩!」白滔滔這時回過神來,對著荊篤中挑起細致的眉毛,「本小姐好得很,至少不會手賤地無緣無故捏別人。荊先生,請你放手。」
看今天白浪浪表現得這麼鎮定,荊篤中更加吃驚了,只好訕訕地放開手,但是,他發現自己的手竟對
那胖胖女敕女敕像小孩一樣柔軟的臉頰有著不尋常的依戀。
今天的白浪浪有點無趣。他想。
此時白滔滔臉上掛著一個隱諱的、得意的微笑,
狡獪地看了眼荊篤中。果然,對付這種人就是得沒反
應才行,愈是尖叫生氣,對方就愈是愉快……看來這
蚌太子爺的心智年齡比小學生大不了多少,還沉溺在
以捉弄人來證明自己的小聰明而萬分得意的階段。
白滔滔在心中暗自對荊篤中打著分數。長得帥是
帥,可是行徑跟小孩子差不多,這種男人想追他姐姐?
哼!門兒都沒有!
白滔滔這個慧黠的眼神落入荊篤中的眼里,他不
禁開始懷疑眼前的人正在跟他勾心斗角……可是會嗎?
那個單純傻氣的白浪浪會有這種本事?這下子,他的
興趣又來了,只是,這回他的興趣不在捉弄上面,而
是一種求證、斗智,進而征服的。
荊篤中不自覺地挺了挺胸,抬起手臂準備將手搭
在櫃台上,擺出土氣但他自認很帥的模樣,想跟白滔
滔繼續攀談。誰知白滔滔眼明手快,看到他的動作就
知道他想干嗎,于是便故意將插了塑膠花的花盆移到
他預備擱手的位置。
這麼一來,荊篤中只好模模鼻子,訕訕地移到另一邊。
白滔滔得意地笑著。什麼嘛!老土!都什麼年代了,還在擺那種愚蠢的姿勢泡妹妹,他是不是前輩子的記憶還沒消除啊?他猜想荊篤中之所以能有那麼多花邊新聞,肯定是那些女人不長眼楮,不然就是愛看他用自認很帥但實際上很老土的方式耍寶。
「你今天不太一樣喔!」荊篤中再次對著白滔滔露出他自認很迷人的笑容。
如果換作是白浪浪,肯定又會被他的笑容迷得心頭小鹿亂撞,可是,今天出現在荊篤中面前的是白滔滔——個無論對男性、女性的追求者都應付有素的家伙,因此刻篤中並沒有得到他料想中的反應。
「是嗎?」白滔滔假意整理櫃台上的雜物,看都不看荊篤中一眼。「那我奉勸你該去眼科檢查一下視力了。」
「心情不好嗎?」荊篤中感覺眼前的人反應跟以前不太一樣,只好如此推斷。
白滔滔不回應他,只是坐下來,拿出小說自顧自地看著。
荊篤中二話不說,跨步走進櫃台,一把將白滔滔拉起來,同時撥了分機給人事主任。「老高,我是篤中,浪浪生病了,我帶她去看病。」說完,不等自滔滔反應,就拖著他按開電梯,一把將他推進去。
「喂!你干嗎啊?」在電梯狹小的密閉空間中,白滔滔瞠目結舌地看著荊篤中,沒料到他會做出這麼強硬的舉動。不過,他很慶幸今天是他代替白浪浪來上班,不然,只怕他親愛的姐姐就要羊入虎口了。
「沒什麼。」荊篤中用詭詭莫測的微笑面對著他,「只是……要讓你明白一件事。」他逼近白滔滔,將他鎖在牆壁和他的手臂所形成的空間中,刻意維持極具壓迫感的距離。「讓一個為愛瘋狂的男人遭受忽視可是很危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