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藍。」他走到岑海藍身邊,看著她在另一台電腦上打筆記,帶著安撫的口吻說︰「雖然你很努力,可是對商場來說你總個新手,我不能這麼快把所有的事業放給你,只能先給你一部分。」
「我知道。」岑海藍很快回答︰「你只要把L.A.給我就好了。」
上官龍騰笑出聲來,「這麼迫不及待要去找克里昂家報仇?」
岑海藍似笑非笑地看著父親,「就算我說不是,你也不相信是不是?」她知道自己的想法完全逃不出父親那雙鷹般銳利的眼。
「沒關系,我不在乎。」。上官龍騰微微一笑,「我一直希望有什麼力量能促使你回來接掌我的事業,而恨,也是一種力量。」
岑海藍沒說話,臉上有朵奇異而美麗的笑容,淡淡的,幾乎看不見。她的計劃就要開始了。
「你需要一個好助手。」他對女兒眨了眨眼,「我決定把偉燁留給你。」
「我不用他幫忙!」岑海藍立刻本能抗議。
「你要。你還有很多事不懂,偉燁可以教你。」上官龍騰嚴肅起來。「他還可以提醒你,別做太過分。」
岑海藍安靜。她父親考慮得對,犯不著為了她的恨意,毀了上官家的事業。
「海藍。」上官龍騰真情流露地把手放上她的肩,「你聰明,又有能力,回來幫我吧,你不知道我有多希望你能留在我身邊。」
岑海藍垂下眼廉,愧疚讓她眼眶發熱。伊森說得沒錯,不管怎樣,上官龍騰總是寵愛她的父親,而她卻只是因為報復,才回到父親身邊。
她不管這是不是中國人的習俗,還是伸出雙臂擁緊她的父親,認真地說︰「爸,你放心,我會努力的。」說罷,朝她父親一笑,這才收拾了東西,準備回她房間做功課去。
「听說桑妮.克里昂好像有家她自己開的美容沙龍是不?」她半沉思著問他。
「那是她唯一的事業。」偉燁揶揄地笑了笑。「怎麼了?」
「把那個沙龍的資料收集好給我。」岑海藍對這個她未來的得力助手下了第一道命令,「哦,還有,我接管L.A.的事,先別讓媒體知道。」
正當偉燁對岑海藍俐落干經常的改變大為驚訝之時,她已經踩著自信的步子,走到廊另一頭去了。
×××
桑妮的美容沙龍坐落在比佛利山地價最昂貴的商業大道上,偉燁的消息十分正確,這就是桑妮唯一的事業,也是克里昂唯一任懲桑妮管理處置的事業。在克里昂的想法中,桑妮只要能把這間店弄得好,他就很心滿意足了。
這天,桑妮正坐在她粉紅色的辦公室里,想著怎樣讓她美容沙龍的業績再好一點,或者是,該怎麼擴大業務,讓父親對她刮目相看……
「克里昂小姐,外面來了個新客人,才第一次來就買了我們的金卡呢!」經理興奮地報告著。
雖說她這里平日的客人不是好萊塢的明星就是富家太太,雖說那張金卡除了她這兒的優惠還包括了其他一等一俱樂部的優惠,可是那張卡定價五萬美金,實在不是普通的貴;然而卻有人第一次上她這兒來就大手筆地撒了五萬美金,她這個老板當然得出面招呼。
她于是走出辦公室,踩著優雅的步子迎上前去。坐在他貴賓室的女郎是個東方人,高挑艷媚,有點南洋人的深刻五官,皮膚卻又白得很,很教人印象深刻的一個女人,即使桑妮眼角瞟了眼櫃台上的郎填的資料,姓什麼?岑?鄭?曾?天哪!這些中文姓她實在是搞不懂得,好在那個名字她是熟悉的,Sapph,莎菲,藍寶石的意思。
桑妮擺出一個笑容,「莎菲,我可以直接喊你莎菲嗎?請坐。」
女郎微微一笑,隨手月兌上那件Prada的外套,舒舒服服地坐在桑妮店里的沙發上。
「有人告訴我,如果我在比佛利山要找一家像樣的美容中心,就非得來找你不可。」女郎稍稍環視四周,「我今天一來,才知道別人說的還真不假呢!」
這些又捧又贊的話讓桑妮開心不已,她當下就喜歡上這個東方女人。
「你到我這里來,保證可以受到最好的服務。我們這里,四樓是指壓按摩中心,三樓是健身房,二樓則是美容護膚……不過說真的——」桑妮又嫉又羨地看著女郎一臉吹可破的晶瑩,「你們東方人的皮膚真是好。」
「我以前也很糟糕呢!」女郎分享秘密似的道︰「尤其來到美國氣候不同,我的皮膚干澀得要命,簡直見不得人,後來遇到一個印度人,給我用了他祖傳偏方調制出的保養品,才變好的。」
「偏方」這兩個字極容易吸引某類人,而桑妮恰好就是其中之一,她好奇地問︰「什麼樣的偏方啊?」
「我也不曉得,一些植物精華吧。」女郎聳聳肩,「不過我跟我的朋友使用之後,都覺得功效很神奇就是了。」
「真有這種事?」桑妮是個愛美的女人,偏偏又是個做美容事業的女人,她對能讓自己更美的東西,簡直一點抗拒力也沒有。她此時的口氣,完全流露出無比的好奇與興趣。
「你有興趣呀?可是……」女郎皺了皺眉頭,「那個印度人很難找耶,一下子在美國,一下子又回到印度,連我自己都不曉得這批保養品用完了之後,下回不找不找得到他。」
愈神秘的人物,愈因難的事,似乎價值愈高的樣子,至少桑妮就是這麼認定的,她的聲音透著希望︰「他總有辦法聯絡吧?」
「這個……」女郎有點為難的樣子,「唉,好吧,我幫你找找看,介紹他給你認識好了。」
「就這麼說定了嘍!」桑妮又補了句。她忽然想到,說不定這可以為她的美容沙龍帶來新的商機呢!
第七章
克里昂家位于比佛利山的別墅是幢三層樓的漂亮住宅,自桑妮與伊森結婚之後,他們就搬了過來。
「離我工作的地方近嘛!」桑妮是這麼說的,于是這兒順理成章成了小倆口的新居。
屋子的二樓有個人陽台,面對著群山,視野一片蒼綠,晚上比佛利山的燦爛夜景更是盡收眼底。這里是伊森最喜歡的地方,放假的時候,他可以在里耗上一天。
不過他現在幾乎沒有任何假期了,克里昂的事讓他忙得幾乎喘不過氣來,他現在再也不是一名小小律師,他在克里昂家族的地位——僅次于克里昂的位置,一人之下,萬人之上。
雖然大部分的人看他,仍覺得他不過是個靠著裙帶關系爬起來的人罷了。不過這半年來,伊森十分努力,適時地展現他得天獨厚的資質,因此即使眾人對他又是嫉妒又有些不屑,但心里卻不得不佩服他的能力。
短短半年,伊森已經嘗到絕妙的成功滋味,所有人對他另眼相看、信服崇拜,他掌握手底下成千上萬名員工的生活,他一聲令下,華爾街的股市可以立刻由漲轉跌……這些,是權力的滋味,一種無法形容、令人振奮的滋味。
一切都如此完美,唯一美中不足的,是少了海藍。
「伊森?」桑妮一陣風似地飄到他身邊,「就知道你躲在這里!」
伊森像在做例行公事般吻了吻他的妻子,心不在焉的問︰「找我什麼事?」
他對桑妮沒有愛,由于他完全是為了權力財富才娶她,始終把她擺在一個利用的位置,久而久之成了一分愧疚。也因為這樣,他對她開始異常的順從、禮讓,在外人看來,他們好像是一對相敬如賓的小夫妻,可是只有伊森自己知道,那不是相敬如賓,那根本就是疏離,是他可憐桑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