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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命情郎 第19頁

作者︰丹朱

棠隸煩惱地蹙緊眉頭,感覺靜子敏感的心在他無心的言語下受了傷。天!他怎麼這麼容易讓女人的心受傷?

他一手抓著炭筆,另一只手伸出去攬攬靜子的肩。「別亂想,你知道我不是那個意思。」

和森靜子柔怯的小臉蛋轉過來迎著他,似乎有許多話想說。

「你知道……」她的聲音輕柔,幽幽地說︰「我從來不想讓你煩心的,我也從來不想要求你什麼,因為你已經夠完美了,有時我甚至暗自慶幸,能有你這樣的男人愛我。」

棠隸深吸了一口氣,不明白他是如何能讓靜子這麼無怨無悔的愛著他,不明白為什麼靜子總不把自己放在跟他同等的地位,這也許是靜子的習慣,他以前在日本的時候也十分習慣靜子這樣的作法,然而為何這些現在卻成了他挑剔靜子的理由?他為什麼變了?是因為艾薇嗎?

棠隸甩甩頭,把這個念頭甩掉。不!這種事連想不能想。

「你別這麼想,都這麼多年了,我們不是一直相處得好好的?」他補償賠罪似的更摟緊了靜子。

和森靜子深深地望著他,似乎下了很大的決心開口說︰「這回我見到你,覺得你跟以前不大一樣了。」

棠隸微微一驚,畢竟是自己心虛,手上的炭筆差點被他折斷,他把炭筆放回盒子,借以掩飾自己的失態。

和森靜子似乎沒有發現他的不對,她只是繼續幽幽地說︰

「我也不曉得該怎麼說,你還是對我很好,甚至對我更好了,可是,我覺得你對我很……客氣。」

他擠出一個微笑,假裝不經心的開玩笑。「你不是一向也很客氣?別忘了日本人禮貌是最足的。」

「不是這樣的!」和森靜子的聲音已有些不穩定,帶著微顫l。「我們這樣子像是相敬如‘冰’!這真的讓我覺得好害怕,我怕我們再這樣繼續下去,可能就會愈來愈疏遠,」

棠隸苦笑了一陣,他因為艾薇的事以至于對靜子一直存有愧疚,他很想補償,于是更小心翼冀地想對她好。沒想到弄巧成拙,竟然給了靜子這種感覺。

「別多想了--」棠隸把和森靜子拉向自己,吻了吻她的臉頰,再把唇移向她的櫻唇。這時候,沒有什麼比一個纏綿的熱吻更能解決事情。「不和諧相處,難道你希望我們吵架嗎?我可不想。」

不料和森靜子卻推開了他,出人意料地拒絕了他的吻,棠隸萬分錯愕,這實在不像靜子的作為。

「我也不想。」她的身子微顫著,但她女性的第六感,敏感地接受到了某些訊息,她憂心忡忡地問︰「是不是因為……艾薇?」

棠隸感覺眼前忽然天旋地轉起來,他相信自己現在的臉色一定很不好看,因為嚴重的心虛,他只好以怒氣來遮掩事實,他不悅地刷了刷頭發。

「你在亂想什麼?她只是我的老板,你也看到了的。」

棠隸的微慍果然收到了效果,和森靜子的氣焰一下子就降到了零,或者該說她本來就沒什麼氣焰。

她泫然欲泣地說︰「我只是擔心……她長得那麼美,對你也那麼好,你們兩個又似乎很熟的樣子,而且你對我又異常客氣……」

「照你這麼講,看來我是不能有任何一個親密一點的女性朋友了?」棠隸冷冷地說。

「不是這樣的。」和森靜子慌張了,她不是要來吵架的,她不是要無理取鬧,天知道她最最不想的事,就是惹棠隸心煩呀!她後悔了。「對不起,你別生氣,我只是把我心里想的說出來。」

和森靜子那既心慌又輕輕求和的口吻,讓棠隸的無明火一下子全消失了。自己真是夠低級的了,他到底有什麼權利生氣?對不起靜子的人可是他。

他深深自責,內疚和罪惡感擄獲了他,但更糟糕的是,艾瀲這兩個字卻還真能夠教他心疼。

他靜默不語,只是抱住了和森靜子,把她緊緊攬在自己的胸口,一陣小小的風暴,在情人的擁抱中化為無形。

和森靜子輕輕抬起頭來,臉上帶著一抹柔順的笑容,正想開口說些什麼來調解剛才那不悅的氣氛,無意間,她卻發現棠隸的額上全是絲絲細汗。

「怎麼了?你不必氣成這樣。」

和森靜子嘆著,直覺認為棠隸是氣過頭了,她柔順地站起身去拿面紙,然而就在她離開棠隸身邊的時候,她在那雙漆黑似夜、深邃如星的眼底,竟看見了一縷她所不熟悉的、陌生的無奈。

一股無形的危機疑慮,開始迅速在她胸中蔓延開來。

×××

計程車停下,門口泊車的小弟趕來替艾薇開門,這是俐俐跟朋友合資的另一家高級畫廊,今天晚上是棠隸個展的第一天,而她已經來晚了。

之前的盛大造勢,已經把棠隸捧成了個紐約藝術界的新秀,紐約向來充滿機會,只看你抓不抓得住它,這回的幸運兒肯定就是棠隸了。這個美日混血、年輕俊逸的畫家……

艾薇站在門口,仰望那一片落地玻璃大門,屋內全是憑著邀請函來參加畫展的名媛富豪,這種邀請函是不多發的,只發給兩種人,有錢人、有權的人。

艾薇穿著一襲黑色的長禮服,低胸、細肩帶,看來有說不出的艷媚絕倫,長發盤了上去,露出她玉脂凝膚的粉女敕肩頭,她細細的高跟鞋才剛踩上畫廊的階梯,就像超級巨星大駕光臨似的,引來了眾人驚艷的目光,紛紛交頭接耳打探她的身份。

俐俐立刻迎了上來,以贊賞的目光打量著艾瀲。

「天哪!你也不要美成這樣,主角的風頭都讓你給搶盡了。」

艾薇沒理她的胡言亂語,只是問︰「棠隸呢?還沒來?」

「讓人去接他了。」俐俐說,「應該快到了吧!」

說人人到。

畫廊的門口,此時掀起了自艾薇進門之後的另一陣騷動。棠隸高大英挺的身材出現在門口,立刻引起全場震撼,穿著黑色皮外套的他,挺直的鼻梁上架著墨鏡,梳得服貼的短發讓他看來更有個性,他散發出排山倒海的吸引力,一種野性的、自然的、藝術的氣質。

當然,在他的身後還跟著個理當一起出現的人,和森靜子緊隨著他,她的小手始終握在棠隸的手掌之中。

艾瀲心里又酸又苦的情緒霎時泛濫成災,今天這場成功的畫展.是她與棠隸攜手走過來的,所展出的部分畫作模特兒甚至是她……可是,跟在他身邊讓他緊牽住手與他分享喜悅的人是和森靜子,不是她。

她要是不嫉妒,她就不是女人了。如果不是因為現場有這麼多人、她大概會不管=三七二十一地落下委屈的淚水來。

「喂,走吧!上工了。」

俐俐踫踫她,立刻往棠隸迎了上去,艾薇明白俐俐所謂的「上工」是什麼意思,整個會場有太多人等著俐俐介紹紿棠隸認識,也有太多人等著認識棠隸。一個成功的畫家除了要有優秀的畫作外,還要有圓融的人際關系,而這方面,俐俐比艾薇的經驗多得太多,因此艾薇任由俐俐去掌控一切。

想到今天這種場合,她是不大可能有機會單獨跟棠隸說些什麼了,艾薇索性暫時把自己當成一個只是擁有邀請函的普通人,認真流覽起棠隸的畫作。

然而棠隸的每一步,仍然會吸引艾薇的注意,他們的每一句對話,仍然吸引著艾薇傾听。

她听見俐俐在為他介紹——這是懷特尼藝術館的館長,這是某某參議員……但是不管棠隸說什麼,他的手始終屬于和森靜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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