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薇抗議的聲音,引得他收回視線,他只是笑了笑,謎樣的眼神掃過她,好像在詢問︰那你要怎樣呢?那雙黑得誘人的眼眸灼熱地盯著她,微微牽動的性感薄唇帶著令人難以拒絕的魔力,霎時,他又變成了勾魂攝魄的惡魔。艾薇的思緒飛了、抗議沒了,只覺…陣急促的震顫,直教她心神晃蕩。
「算了,我再替你調一杯。」艾薇倉皇地移開目光,她得給自己找點什麼事來做,好避開他那勾魂似的眼神。
「不必。」他的手一下子復上她的手,重重地壓著不讓她動彈,眼楮則毫不掩飾地緊鎖住她。「我只想要你喝過的這一杯。」
暖昧的話中充滿了暗示,艾薇千不該萬不該在這個時候心慌意亂,可是一股強勁的暖流從手背開始流遍她的全身,她想掙月兌他的手,但他卻不放開。
「你有什麼毛病?我喝過的東西味道比較好嗎?」艾薇寡情地擠出話。
她答應跟棠隸一同回飯店實在是個大錯誤,這該死的男人擁有足以迷惑她的狂野魅力,她憑什麼認為自己可以逃得過?
他的手慢慢放松了,不過他晶亮的黑眸卻不肯放過她。「是有味道,不過我敢打賭,你的唇嘗起來味道一定更好。」
她咽了咽口水,潤潤唇,努力抗拒他的調情。「怎麼?把我的唇切成一片一片放在碟子里給你嗎?」
「何必那麼麻煩?」
他給了一個足以令她心跳停止的迷人微笑,他的氣息像焚風一樣吹拂在她臉上,他深色的眸子在她面前慢慢放大,她無力反抗,像落入漩渦似地被卷進那無底的黑洞之中。她的呼吸急促,全身都軟癱了,但她卻驚訝地意識到自己的內心竟如此期待且渴望著這一吻。
他壯碩的手臂攬著她柔軟的身軀,他沁涼的唇輕觸著她的;她的心猛地似要跳到喉嚨口,那甜蜜的熱力幾乎要將她的唇融化……
此時,一陣急促的門鈴聲突地響起,艾薇卻像听見人爆炸般地驚跳起來,棠隸也微微一愣,皺了皺眉頭,終于放開她去開門。
魔咒在艾薇身上慢慢崩解,艾薇漸漸恢復四肢移動的能力。她木然地走到沙發坐下,然而手指卻不由自主地拂上了自己柔軟的唇瓣,那里有他火熱的唇輕觸過的溫度;她的雙手住自己的臉頰,那里燙得有如得了熱病……
是的,她必定是生病了,否則怎麼可能這麼失常?這男人她今天才第一次見,而且還是她的「客戶」,她怎麼可以有這些奇奇怪怪的感覺。
別鬧了!她怎麼變得這麼沒用?一點定力也沒有。艾薇罵著自己,提醒自己趕快把這檔子事結束,不要再繼續沉溺下去,這男人是她拐騙的對象,不是她約會的對象,切記切記!
門外是服務生送來飯店招待的鮮果,棠隸很快把服務生打發掉,關上門,他沒有立刻回到艾薇身邊,只是打量著她懊惱沉思的側面。
她無疑是個美女,棠隸不著痕跡地微笑著。如果「女人」也能是個形容詞,那她絕對是個女人中的女人!她的嫵媚,她東方情調的細致,窈窕誘人的惹火身軀,足以令任何一個男人瘋狂渴求,甘願為她獻上一切……金錢?
他完美的唇型有抹耐人尋味的笑,他走回艾薇身旁,發現了艾薇困擾難過的神情,一點也沒有因為他的接近而稍減。
「你怎麼了?」他關心地問。
「噢!」艾薇裝出十分不舒服的樣子,打算使出絕招,讓戲落幕。「忽然頭痛起來。你可不可以幫個忙,幫我在皮包里拿頭痛藥?」
「你還好吧?」
他很快在另一張沙發上找到艾薇的皮包,打開皮包,一大堆瓶瓶罐罐滾了出來。
這不是個皮包,簡直就像個小型西藥房。
棠隸一罐一罐讀著瓶上的藥名︰Sustiva、Nucleosideinhibitors……愈看愈驚心,愈看愈恐怖,他疑惑地看著這些藥罐,終于還是找出了止痛藥,神色鎮定、不著痕跡地拿回來給艾薇。
「謝謝。」
艾薇祭出一個虛弱的笑,心里卻納悶得很,奇怪了,他不是應該馬上落荒而逃才對,怎麼還是一副神態自若的模樣,一點異狀也沒有?
不僅如此,他直視著她的眼楮還帶著一抹溫柔。「你也許是太過緊張了。工作壓力太大嗎?」
就在艾薇質疑她的計謀是否失敗之際,竟感覺到他的手撫上了她的後頸,在她的頸後、肩膀輕輕按摩。
艾薇一顆心差點沖出喉嚨,從頭到腳被一股強烈震蕩的電流貫穿,灼熱的電流,燒盡了她的五髒六腑。
「這樣是不是舒服一點?」
他的聲音是那麼的輕柔、那麼甜蜜,在她肩上輕輕揉捏的勁道也恰到好處,可是艾薇感受到的卻是種突涌的激情,被撩起的狂野情潮在她心中放肆奔竄。
舒服?舒服個鬼!這樣的肌膚之親對艾薇來說仿佛是種折磨︰「甜美的折磨;是種享受——痛苦的享受!
艾薇下意識地往前移了移,以為這樣可以閃躲他灼人的踫觸,可是她猜錯了,他的手雖然放棄了在她肩上的按摩,卻從背後環繞過來,透過她薄薄的套裝模索著她的身體,他的唇攻佔了她的後頸,留下一連串細碎的吻。
「你習慣對上門推銷東西的人這樣嗎?」
艾薇緊張地再往前移動,試著逃離他可怕的魔掌,可是他的雙臂箍得好緊,從沒停止過的纏綿細吻,讓她幾乎忍不住想申吟出聲,那雙溫熱的手戲謔地在她薄如第二層肌膚的衣服上來回撫觸,引爆她體內一陣奇妙的反應……
艾薇猛然倒抽了口氣,他的挑逗暈眩迷醉了她,她渾身發顫,以狂飆的速度燃燒了起來。怎麼會是這樣的?他不是應該看見了她皮包里的那些藥?Sustiva、Nucleosideinhibitors••••••
前幾天報紙上才火熱報導過的,稍微有點知識的人都該知道那是治療AIDS的藥物,難道他一點都不在乎?怎麼可能……怎麼可能?
「唔,很少推銷員會在人家‘家里’忽然頭疼的。」他充潢笑意的眼楮看進她的心底。「話又說回來,你的頭還疼嗎?」
他的氣息吹拂著她的耳朵,他的唇也在那上面逗留,艾薇心醉神馳地閉上眼楮,全身幾乎都要酥麻地臣服在他的踫觸之下,腦子里只是無力地一直轉著剛才的疑問,像在做無謂的掙扎。怎麼可能?怎麼可能?她這招向來屢試不爽,沒有人不怕AIDS,除非……
除非他本身就有AIDS!
這念頭像個炸彈一樣投入她腦中,艾薇整個人像被炸了開來,驚惶與恐懼足夠讓她清醒過來,她倏地用全身的力氣推開他的擁抱,躲進另一張沙發里,氣喘吁吁地望著他。
這下,落荒而逃的反而是艾薇了。
棠隸像是再也忍不住地放肆大笑起來,停都停不下來,那笑聲不是平常的笑聲,而是種帶了點得意、捉弄似的笑聲。
微的柳眉起初只是稍稍往中央一鎖,然而棠隸愆笑,她的眉不由得愈鎖愈深,他愈止不住笑,艾薇就愈搞不清楚狀況。
「什麼事讓你這麼樂?」艾薇冷靜下來,黑白分明的眸子狐疑地在他身上梭巡。
「我在想……」他好不容易止住笑,開口道︰「下回我也該弄幾個藥罐子,貼上這些藥名,這樣子應該可以嚇走不少纏在我身邊的女人吧!」
艾薇不敢置信地瞪著他,像在看個外星人那樣。慢慢的,她的臉漲紅了起來,她坐正身子,不想落入他的圈套,「你這是什麼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