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振群賊溜溜的嘿笑兩聲。「瞧瞧咱們父女倆,一進門就斗嘴,都怠慢客人了。來來來,這位叫祝訓華,是開銀行的祝伯伯從外國留學回來的優秀兒子。訓華呀,這是我那個不孝女若憐。」短短幾句話,陷害之心昭然若揭。
宋若憐差點尖叫!她就知道那老頭不懷好意!
「憐妹妹,好久不見了。」祝訓華露出斯文的微笑,親熱的叫喚。
老天!她好想蹲下去撿掉了滿地的雞皮疙瘩。那個惡心的男人居然叫她「憐妹妹」?
「你少惡心了,誰是你的憐妹妹?」她嫌惡的冷哼。
「小妖精,你怎麼那麼沒禮貌?快道歉!」宋振群生氣的罵了她一句。
道歉?她才不要咧!要道歉他自己去。
而且,他竟然叫她最痛恨的小名,太不可原諒了。
「不準叫我小妖精,老狐狸。」她不甘示弱的吼回去。
「什麼?我是你爸也,你這樣叫我?」宋振群跳起來和女兒怒目相視。
劈啪的火花飛揚在他們四周。
祝訓華看情況不對,急急的站起身想居中協調。「呃∼∼有話好說∼∼」
「你閉嘴!誰要你多管閑事?」她當場就讓無辜的第三者當炮灰。
祝訓華窘在原地,漲紅了臉。
「你才給我閉嘴!你憑什麼大聲吼我未來的女婿?」宋振群中氣十足的宣布了一件「內幕消息」。
若憐頓時被炸得頭昏眼花。
「慢著!」她深吸口氣,試著壓下那股欲爆的怒火。「你什麼意思?」
宋振群閃著一雙算計的賊眼——若憐叫他老狐狸實在名副其實。
「宋叔∼∼」祝訓華吞了口口水,打算阻止宋振群逼瘋自己的女兒,他不認為現在是宣布的好時機,而且,她看起來好像快抓狂了。
「沒關系,阿華。既然我答應了這個親事,一切就由我作主,這丫頭算哪根蔥?」他火上加油的順便睨了眼快七竅生煙的若憐。
「可是∼∼」他小心的瞄著女主角。老天,這場局面該如何收拾才好?她看起來似乎有弒父的打算。
「臭老頭!你別想控制我,死豬頭、大爛人!」
「嗄!你這死丫頭,虧我把你養這麼大,你∼∼」
「你什麼你!我告訴你,我就是不嫁,死也不嫁,永不!絕不!看你能把我怎樣?」她打定了不妥協的主意。
「人家啊阿華說人才有人才、說錢財有錢財,你除了空有一張臉蛋以外,哪點比別人家的姑娘好?居然還敢不知死活的挑三揀四?」他一口氣說了一大串,大氣也不喘一下,由此可見,這等陣仗是家常便飯啦!
宋若憐的脾氣這下自然是「沸到最高點,心中有怒火」了,一時之間,父女倆又再度夾纏在一塊,一旁的祝訓華也加入他們的「戰況」打算勸架,不過,依照情勢來看,能不被打就阿彌陀佛了……
「該死的,這是在干什麼?」低沉的暴吼聲來自門口一個高大帥氣的男人。
三個人很有默契的同時閉嘴看向聲音的主人——柳文驥。
「少年也!你混哪的?居然敢管我家閑事。」宋振群首先回過神瞪著面前器宇非凡的男子,他得先掂掂對方的分量。
「放客氣一點,臭老頭!」若憐齜牙咧嘴的瞪向宋振群。
「小若,他是誰?」柳文驥大步跨進門。
「咦?是文駒嘛!」等宋振群看清楚他的長相後,態度馬上一百八十度大逆轉,張開雙臂迎向一頭霧水的柳文驥。
「他不是!」宋若憐一個箭步上前,卡在兩個男人中間。
「他不是?你少騙我了,真當我是三歲小孩啊!」宋振群不以為然的睨著她,面向柳文驥後又轉成諂媚的笑容。「來,文駒,我特地帶了你最愛的七O年的葡萄美酒喲∼∼」他順手擠開障礙物——若憐,一手熱絡的拉住柳文驥。
「我不是文駒!」他面無表情的澄清身份。
懊死的小若!竟然沒招出「文駒」這號人物。
宋若憐揮開她老爸的手。
「人家說你認錯了,還不相信!他不是文駒,只是長得像而已,他叫柳文驥。糗了吧?活該。」標準的幸災樂禍,早忘了當初她更糗。
宋振群狐疑的上下打量他。「你∼∼真的不是方文駒?」
「我不是。」他淡淡的否認,看來這個老先生八成是若憐的父親了,只是他沒料到老人家竟會提早兩個禮拜到。
當然,他可不會以為站在後面被冷落的斯文男子是她的兄弟,由那人眼中可看出某種企圖,更何況他們長得沒有一處相象。
不論這個男人是誰,他都不喜歡這個陌生人的存在。
「他又是誰?」文驥毫不避違的摟過若憐,一手不客氣的指向一臉不知所措的祝訓華。
「哦,說到這個,你自己去問那只老狐狸干了什麼好事吧!」她氣呼呼的說著,沒去注意自己此刻正親昵的偎在他懷中。
宋振群驚愕得張大了嘴,不敢相信的瞪著兩人。
他女兒也!那個只要雄性動物接近她方圓五百里內,就張牙舞爪的「恰某某」,竟然乖乖的讓一個男人摟著她?
這個柳文驥果然不同凡響,只要能「收服」小妖精,一定有不容小覷的實力!
他立刻露出更巴結、更諂媚的嘴臉朝著他們詭笑。
又是這種臉!若憐警覺心馬上升到最高點。
「你叫文驥是吧?太好了!以後咱們都是一家人了!是吧,文驥?」
她怕極了這種熟悉的寒喧,下意識的拉著文驥退了一大步。
「你想干嘛?文驥,小心點,這老頭可陰險的很!」
「你說這什麼話?我是你老爸哪!」
「哪有做爸爸的像你這麼老奸?」她不服氣的抱怨。
「我懶得跟你說!哎,你別老霸著文驥行不行?真是丟臉。讓文驥進來啦!」宋振群一張老臉擺明了討好。
老爸的話倒提醒了她。也對,老讓他桿在這兒也不是辦法。
「喂,我看你先回去好了,我再打電話跟你聯絡。」若憐急著推他出去,卻同時遭到兩人的抗議。
柳文驥非常、非常不高興!
「我很樂意和令尊聚一聚。」他不睬她的擠眉弄眼,硬是拖住她一起走回屋內。
宋振群則勝利的瞥向女兒,氣得若憐牙癢癢的。
「喂∼∼」她不死心的還想趕他走,卻被他橫眉豎眼的表情嚇得要說什麼都忘了。
哇!太帥了!宋振群一臉佩服,興匆匆的走向行李堆中翻出一瓶葡萄酒,再拿兩只酒杯踱回敏感地帶。
「他到底是誰?」柳文驥摟著若憐坐在沙發上,防賊似的瞄向坐在單人沙發上的男人。
「只是普通朋友而已。」宋振群忙在女兒開口前解釋。
若憐心里暗罵,這老狐狸可真會見風使舵!
沉默已久的祝訓華可就不甘心了。「宋叔,你剛才不是說——」
「剛才是剛才,過去的事就用立可白涂了吧。哦,下午五點有一班回嘉義的火車,我看你就先回去好了。不好意思,讓你白跑一趟。」宋振群截斷他的話,不假思索地做出背信棄義的事。這也不怪他嘛!誰教祝訓華沒人家柳文驥優秀?
只見祝訓華的臉一陣紅一陣白,怪令人同情的。
「喂!你剛才可不是這樣說的。文驥,我告訴你,這個臭老頭要我嫁給他——」
「什麼?」怒喝聲硬生生的阻斷她的「告狀」。
「呃∼∼我說過了嘛,這∼∼這是一場誤會。」宋振群小心翼翼的解釋。
「可是,我爸他很喜歡憐妹妹,我∼∼也很喜歡,你自己也答應過要將憐妹妹嫁給我的!」祝訓華為了自己的終身大事,決定不畏惡勢力,主動爭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