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濃則完全是另一種類型。她一頭黑亮似瀑的長發直達腰際,臉上永遠是素色淡妝,是一個標準的清秀佳人。而她潔身自愛的個性更是和意情南轅北轍。
意濃目送姐姐上樓,悠長的嘆息回蕩在屋內久久不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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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文驥帥氣的濃眉幾乎打成了死結。
他手中抓著幾張紙,眼光落在會議室內的銀幕上。
一個美得出塵、有著一雙清靈大眼的女孩出現在他面前。
「總裁,這是新挑出來的女主角,你覺得如何?」許風揚坐在他的對面,征詢他的意見。
的確很好,關爾晰沒說大話。可是為什麼他總覺得那女孩好眼熟?他在哪里見過她嗎?文驥下意識地揉著額角。
「總裁?」許風揚禮貌的又喚了聲。
「她適合做香水的代言人嗎?」他的目光直勾勾的盯在銀幕上。
「效果應該不錯,她的純真氣息是一個很好的發揮點。」許風揚提供了自己的意見。
「那好吧。風叔,一切就麻煩你負責了。」許風揚以前是父親的好幫手,他一向很尊敬他。
「哪里。」許風揚收起資料,禮貌的點點頭便走出會議室。
不由自主的,他的眼光又調回那張青春的俏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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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見鬼了,就算大龍頭親臨拍片現場,大夥也不必慌亂成這副模樣嘛!
宋若憐氣悶得直想尖叫,她一抵達片場就被捉去化妝、更衣、練台步,弄得她暈頭轉向的,現在好不容易可以休息一下,偏偏那個「偉大」的總裁又來攪和,害她一口水都沒來得及吞下,就被抓去門口列隊「恭迎」他。
「若憐,露出你的笑容。」導演警告的推了她一下。
哼!虛偽的家伙,自己逢迎也就算了,還硬拖她一起,真夠無聊!
她被推得實在受不了,只好勉強扯出一個皮笑肉不笑的笑臉。
「來了,來了。」副導演低聲叫道。
她百般無聊的站在導演旁邊,直到一個高大的身影進入她的視線。
喲,總裁大人穿得可真瀟灑,一身鐵灰色的三件式西裝讓他看起來既挺拔又帥氣,就不知道他的長相如何……
這一對上眼,她就傻了。
文駒?不是,不可能,不會的∼∼
她張口結舌的呆樣引起了柳文驥的注意。
「你∼∼」
「你∼∼」
兩人很有默契的同時呼叫。
「你怎麼會在這?」顧不得導演拼命使眼色,若憐對著他大叫。
文驥笑了,難怪他對她總有一股熟悉感,她就是上次捏他、打他頭的笨女人!
他興味盎然的盯著她,她的表情豐富得令人發噱。
「我是總裁,來視察成果。你不會以為我來這兒是專程再讓你打的吧?」他似笑非笑的由上向下的倪著她。
一股紅熱迅速的竄上她的俏臉。
可惡!懊死!她怎麼這麼倒黴?
兩人之間的暗流,看在外人眼里著實怪異的很。
「呃∼∼總裁,這位是片子的女主角,叫宋若憐。有什麼不對嗎?」導演緊張得冷汗直冒。
柳文驥走向休息區。
「沒事!你可以開始了。」他好整以暇的坐在椅子上,雙手環胸,準備看好戲。
全場的人足足愣了五秒鐘才開始有動作。
十秒鐘後,若憐再一次詛咒自己的運氣。
和她一起演出的男主角就是上次那個多話的厚臉皮!
唉,她的運氣真的是烏雲罩頂哪!
她偷偷瞄了眼角落的總裁大人,他也正以一對壞壞的笑眼看著她。
若憐連忙避開雙眼。
老天爺!她給自己找了什麼麻煩啊?
他那雙X光眼似乎正在計量什麼,令人不安得緊。他到底想干嘛?
再次遇到這個不知「教養」為何物的女人,實非他所料。
他不是容易對女人動情的人,對於女人,他一直都是內斂、有所保留的。在他眼中,女人只是供他排解需要的附屬品,因此,他會對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女人產生濃厚的興趣,那可真是奇跡了。
不過,既然她很不幸地遇到了他,那麼上回那筆帳,他可得連本帶利地跟她討回來……
第三章
他終于走了!
宋若憐松了好大一口氣。說來好笑,她長這麼大,還是第一次體驗到什麼叫緊張、什麼叫虛。以前被老爸威脅,她也不曾有過類似的感覺。
正當她開始要謝佛祖、拜觀音時,男主角連浚生又靠過來了。可見,佛祖神明們仍沒空保佑她。
傍晚六點半,導演宣布收工。
她現在最需要的是回去大睡特睡,所以當連浚生對著她露出一抹仰慕、企盼的笑容時,她馬上拉下一張冷臉。
「若憐,可以一起吃飯嗎?」
「沒空!」她轉身走進化妝間。
「那明天呢?」他在她身後急問。
「也沒空!」聲音剛好隱人門內。
可以想見,連浚生有多失望、多挫敗了。
當她換好衣服要出大門時,又有另一道男中音自她身後傳來。
隨後,一個身影晃到她眼前,害她連假裝沒听見的機會都沒有。
若憐只好抬頭瞄了來人一眼。原來是紀中洋,一個風流的燈光師。
「若憐,我這兒有兩張音樂會的票,走,我請你去听。」他胸有成竹的亮出兩張門票,似乎肯定她一定會答應。
若憐真想朝他吐口水,這個自負的大瘟豬!
「不去。」她面無表情的繞過他快步走出大門。
當她一跳出大門,差點投進某人的懷里時,她終于忍不住尖叫起來。
「看見我不必這麼興奮吧?宋小姐。」柳文驥好笑的看著她臉上表情變化。
「你∼∼`你不是回去了嗎?」她快哭了。
這是什麼世界?天理何在啊?
「誰規定我不能再來?」他揚起一道濃眉。
「你∼∼我∼∼我∼∼」她真的要哭了。
「我想跟你談談。」他將沮喪的若憐拉至牆邊。
「干嘛,有什麼好談的?」她立刻防備的瞪他。
「你不會忘記自己曾干過的好事吧?」柳文驥又露出那種壞壞的表情了。
若憐只覺得自己的心跳得像失控的節拍器似的,她不喜歡這種感覺,非常不喜歡!
「我跟你道歉了,不是嗎?」她不服氣的說。
他老兄卻大大搖頭,十分認真的盯住她。
「不,不夠。」
什麼?不夠?她簡直不敢相信這幾個字會從他嘴里吐出來。
這小氣鬼,虧他還是堂堂的大總裁,這點小事居然還好意思跟她這個微不足道的小人物計較。
難不成他想「以牙還牙」嗎?
「喂!你別太得寸進尺,這樣死咬著別人的過錯討論補償問題,是很丟臉的也!」
她不甚高興的瞪他,隨後又被他的反應搞糊涂了。
他笑了?他竟然在笑?眼角淡淡的笑紋更增添了他特有的男性魅力,柔化了他剛毅的線條,使他看起來年輕許多。
若憐怔仲的看他的笑臉,連被他拉著走都渾然不覺。
「喂,你干嘛拉我的手?」她一回神,才猛然發現自己正被他拖著走,馬上又很盡職的掙扎。
後來她認分的知道自己掙不開他,只好心不甘情不願的任他擺布了。
結果,他老兄居然帶她去麥當勞!這個男人真的很奇怪。
他給自己點了杯咖啡,她卻點了一大堆高熱量的食物。既來之,則安之嘛。反正她也餓了。
「說吧,你想怎樣?」若憐口齒不清的問出她的疑惑。
他帶著一抹深思端詳她。
她很美。即使只穿了平凡無奇的襯衫、牛仔褲,她依然能吸引人的目光。
她身上有一股獨特的親爽香味,惹得他有好一會兒的恍惚。
「喂,你發什麼呆啊?我在問你話!」她頗不耐煩的打斷他的遐想。
文驥收起失落的心神,端起咖啡喝了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