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體版登入注冊
夜間

智寵 第11頁

作者︰叢闕

徐劭行不以為然,朝角落指了指,「一般人听不見,練家子的可難說。」

抬眼看去,那疤臉的藍衫男子正似笑非笑注視著他倆。

令嫻頓時臉更熱了,不好意思地低下頭。

徐劭行看了看身邊的妻子,再看看友人滿含興味的目光,忍不住擋在令嫻身前,狠狠瞪了對方一眼。這小子長得明明難看到可怕,滄桑的調調卻慣會釣良善女子的心!這樣想著,心里突然不高興起來。

玉成秀再一次偷瞄時,順著男子的注目之處看去,這才發現門口兩人干站著。

「喂喂,你們傻在那里做什麼?自己做東還遲到,先過來罰酒三杯!」

徐劭行隔著衣物,有些粗魯地攜住令嫻手腕,在眾人鼓噪中坐進空出的主位。

早有人在他們跟前的酒杯里斟滿了酒,令嫻為難地看著丈夫。她醉了就會變得很奇怪,可不能在這麼多陌生人面前出丑。

徐劭行正自生著莫名的悶氣,看到她難得一見的求助的神情,什麼不悅都忘到天外去了。一口氣喝掉自己的份,又拿起她的酒杯,慨然道︰「她酒量不好,我替了。」說完一飲而盡。

這下子引來滿桌的抗議。

「喂喂喂!那怎麼能算?」

「人稱千杯不醉的徐劭行,娶了個夫人竟然不會喝酒,簡直是大笑話!若真不會,弟兄們今天就來教會嫂夫人!」

「新婚之夜都沒鬧洞房,今天是頭一回和嫂夫人同桌共飲,怎麼可以不喝酒?」

「是的是的,徐老弟你一娶親就成了妻奴這可不行,說說看都有多久沒和我們喝通宵了?弟妹御夫太嚴,該罰該罰!」

「要寵老婆嘛回房里寵,既然帶到外頭就給我上道一點!」

「劭行你倒說說看有多久沒去我那里走動了?樓里三十多位姐妹念得耳朵都長了繭,你不一一敬酒致歉過去,我可不依!」

「說得是!我這邊也一樣,少算點,把酒盞換海碗,喝滿五回就放過你!」

「看看,你自身都難保了,哪里還有空管老婆?各喝各的,各喝各的!」

一時間討伐之聲四起,令嫻看今天怕是逃不過,執起又被倒滿的酒杯來,對諸人道︰「諸位都是拙荊的至交好友,今天才來拜會多有失禮,令嫻在這里敬大家一杯權當賠罪。」一一與他們對了眼,她學徐劭行一整杯喝了下去。

液體流過喉嚨,立刻引起火燒一般疼痛——這酒好烈!

本來令嫻打算故意裝幾聲咳嗽示弱,這回也不必裝了,直接咳得頭昏腦漲。

徐劭行大急,又是喂她喝茶又是捶背,還不忘把在座諸人一個個怒視過去,意思是說︰你們再敢逼她喝酒就走著瞧!

令嫻總算緩過來,定定神,見大家都含笑看著徐劭行的殷勤模樣,不禁大感羞窘。推開他的手臂,低聲道︰「我沒事了,你顧自己就好。」

徐劭行無暇顧及她的婉轉心思,一個勁地問著︰「要不要道隔壁廂房休息?要不要叫碗醒酒湯?有沒有想吐?頭會不會痛?」

令嫻酒勁上來,不受控制地大吼道︰「你煩不煩啊?走開走開!我沒事,去喝你的酒!」

徐劭行停止拍背動作,模模鼻子「哦」了聲,轉身執起酒杯,開朗地道︰「來來來喝酒喝酒!」

眾人沒有響應他的號召,卻猛然間爆出一陣笑聲。

「我說得沒錯,是妻奴吧是妻奴吧!」

「想不到他也有這麼一天,真是看得太過癮了哇!」

「嫂夫人你務必好好教,千萬別把他放出來為禍世人了!」

「他以前說什麼來的?‘娶妻算什麼?本大爺就算十房八房擱家里,照樣每天出來喝花酒’!」

第七章暖暖的感覺

徐劭行無奈地撇撇嘴,「哪里有這麼夸張?你們別擠兌我了。」換作旁的女子,他也一樣照顧,他們又不是不知道。想把耿煌與玉成秀那兩個悶葫蘆送作堆,也不必這麼排擠他這礙事人吧,還嫌他背的黑鍋不夠多嗎?

「她很有趣。」藍衫男子——耿煌端著酒杯來到他面前,指著不知為何在疊水果玩的令嫻,又說︰「成親時沒去,敬你。」

徐劭行與他踫了踫杯喝掉酒,笑著剛要說話,一記剛猛的拳頭疾如閃電襲向他月復部,頓時感到一陣劇痛,五髒六腑都似移了位。

眾人一陣驚呼。

「你答應好好照顧她的。」耿煌臉色語調依然平淡,手上卻毫不留情,抓住躺在地上徐劭行的領口,又要再補一記。

「你夠了沒!」

玉成秀一聲怒斥,奔到前頭抓住他的手,耿煌是身懷深厚武功之人,被她一捉卻似毫無辦法。

「你還要護他!」耿煌的語氣中終于有了怒意。

「我護他關你什麼事!他對我好我護他有錯嗎?」

「他負你!」

「你可真有臉說。」玉成秀咬牙切齒,「負我的大混賬到底是誰,全天下的人都心知肚明,只有他自己不知道。」

說完一跺腳,跑了出去。

「耿兄,」徐劭行捂著肚子哭喪著臉,氣喘吁吁地道,「這個時候你就該追出去知道嗎?你們倆也行行好,別再牽扯我這個無辜的文弱書生了。」

雹煌呆呆看著他。

「什麼意思?」

終于旁邊友人也看不下去了,狠狠地踢了一腳他的,道破天機︰「成秀她一直喜歡你沒變過,劭行只是攪混水的啦!」

話音未落,藍色身影消失在門邊。

「劭行你沒事吧?」

「沒事?你自己來試試看就知道有沒有事了!快點扶我起來!」徐劭行賴在地上哼哼。

友人們懶懶地走回去繼續喝酒,「听你中氣這麼足就知道沒大礙,壞人姻緣的報應啊!」

「我壞誰姻緣了?倒霉的事每次都輪到我——」

「相公你看!」完全沒有注意之前的爭端,令嫻開心地指著自己桌前用各式水果堆疊起來的小寶塔,向徐劭行獻寶,「……咦?你躺在地上干什麼?」

「沒什麼?我覺得這里涼快。」他抱著肚子鐵青著臉從地上爬起,萬幸那小子還有一點理智,沒用內力,否則明天就是他的頭七了。他忍著痛,艱難地走回到令嫻身邊,勉強露出比哭還難看的笑容,「這寶塔不錯。」

令嫻得意地笑,他也望著她笑,周遭眾人紛紛對好友投以驚訝目光。

他們自然知道劭行成親之後關在家中不太出門,一直以為是徐員外或者吳家的壓力使然,剛剛所謂妻奴的調侃,也只是玩笑而已,可現在親眼看這對夫妻的相處,根本就是郎情妾意嘛。不說之前那滿城沸沸揚揚的傳言,吳家小姐貌不驚人,舉止也怪里怪氣,是哪里吸引了這個過盡千帆的浪子?

一伙人心中這樣想,口里卻說︰「劭行,你是坦月復東床還是雀屏中選,才攀上了嫂夫人家這樣一門好親事?」

徐劭行趁著妻子有些不清醒的時候,替她理了理微亂的發髻,厚著臉皮道︰「我徐某是何等的玉樹臨風一表人才,岳家不‘敬重看待’也難啊。」

「‘看則看那釣鰲八韻賦,待則待那折桂五言詩,敬則敬那十年辛苦志,重則重那一舉狀元時。’」一人哼完《謝天香》中的這段曲兒,不禁大笑,「好一個敬重看待!試問這其中說的,哪一樣徐兄沾得上邊?」

席間一名綠衫女子笑道︰「我瞧,不如說‘看則看那一表潘安貌,待則待那千杯酒量豪,敬則敬那萬貫家財少,重則重那滿樓紅袖招。’」

她此言一出,眾人鼓掌叫好。

徐劭行還笑呵呵地特意跑過去,敬了她一杯,「知我者,姿蘭姐也!」

「只可惜相知卻不相親!」叫做姿蘭的女子朝他拋個媚眼,又挑釁地往令嫻方向瞥去,徐劭行恍若不覺,仍然是一派爽朗笑意。

上一頁 回目錄 下一頁

單擊鍵盤左右鍵(← →)可以上下翻頁

加入書簽|返回書頁|返回首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