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體版登入注冊
夜間

萌俠之金蘭結義(上) 第5頁

作者︰叢闕

青年眼見他仗義疏財之舉,心中熱血沸騰,連忙爽快地應了一聲,將手伸進懷里一模,臉色轉為尷尬。

「我一共只有這些。」他忸怩地攤開手,露出掌心十來個銅錢。

听聞周圍有人「噗嗤」一聲笑,青年面色更紅。

只有程逸岸神色如常,問道︰「你捐多少?」

青年一咬牙,說道︰「全部。」

下定決心的樣子甚至有些悲壯,竊笑的眾人見此,倒都靜了下來。

程逸岸拍拍他的肩,將所有銅錢收走,慎重地放進箱中,笑說︰「今夜不知哪家客棧馬房有空?」

耳听得自己月復中咕嚕嚕作響,青年並無悔意,只是想著還是去堤上再搬幾日沙袋為好。

程逸岸耳力何等出眾,自也听到他轆轆饑腸,似笑非笑地道︰「我請你吃飯可好?」

青年一時驚喜,又想起他脾氣古怪,難保不是設下了什麼陷阱戲耍自己,只得吞了吞口水,忍痛搖頭。

「你不要吃,我偏要請你吃!」程逸岸邁前兩步,疾如閃電般抓住他的手腕,縱身一躍,二人拔地而起,轉瞬出現在陳宅圍牆之上。

眾人再度驚呼,陶大人則仰頭大喊︰「俠士留名!」

「你只教寫江湖各門派樂捐便成!臭乞丐我跑腿而已。」

聲音遠遠傳來,身影早已不見。

第2章(1)

程逸岸帶著青年離開人群後,緩下速度,放開他手走在前頭,如識途老馬般,盡撿些狹窄的巷道隨意穿梭,青年心中好奇,問道︰「程大哥,你住這里?」

「不是。」不等霍昭黎再問,程逸岸頭也不回地道,「干我這一行的,點子踩過一遍,自然要牢記在心。」

青年知他所說的「這一行」就是偷盜的營生,但此時對他觀感又與月前不同,因此打不定主意如何回對,索性默然不語,緊隨其後。

倒是程逸岸又開口道︰「你竟然好好活著,也算難得。」

青年听了老大不高興,「我又不與人打架廝斗,也沒生病,自然好好活著。」

程逸岸奇道︰「你不與人打架廝斗,干什麼出來江湖上行走?」

青年人听了竟然大驚,「我什麼時候在江湖上行走了?」

程逸岸被他問得皺起眉頭,看他神情不似作偽,才道︰「上回做了有錢人家的護院防御盜賊,上上回還在林子里與武林中人動手,不是行走江湖是什麼?」

「才、才不是!」青年急急忙忙擺手,「上回是他們硬拉我去,上上回是看不過一大幫人打你。我沒有要行走江湖!」

「你既然不要行走江湖,怎會拜師學藝,去練一身內力和幾招三腳貓拳腳?」

「我沒有師父。拳腳是偷看娘學的……內力是什麼?」

程逸岸大奇,「你不知道什麼是內力?」

青年搖頭。

程逸岸停下腳步,疑惑地看他半晌,指著自己胸前道︰「你用力打我這里一掌試試——」想了想,又改變主意,指向路旁一株大樹,「你還是打那里吧。」

青年不知他什麼意思,在他目光逼迫之下,依言伸出右手,重重一掌擊向那樹。那樹紋絲不動,倒是他痛呼一聲,手也腫了起來。

「接下來你氣沉丹田。」程逸岸將行氣的路線向他說了一遍。

那青年听了,茫然站在原地。

程逸岸心想他听一遍必記不住,難得有耐心地又從頭說起︰「氣沉丹田,然後依次行至羶中、紫宮、璇璣……」

他還未念完,青年便接了下去︰「俞府、氣戶、雲門、極泉、青靈、曲澤、內關、勞宮。」

程逸岸皺起眉。這小子耍他?

誰知青年一念完,卻又撓頭道︰「這些是什麼?」

程逸岸這才信了青年確實未曾如一般人那樣習過內力,走上前去,要將那些穴道的位置一個個指給他看,青年似乎甚是怕癢,被他踫到身體,便不自覺左右扭動起來,口里邊笑邊叫著「不要」。旁人若是听到,還不知會以為二人在干什麼。

程逸岸想想不爽,伸指一戳,青年便動彈不得,任由他擺布。

待得指點完畢,程逸岸解開穴道,叫他再試一遍。青年似懂非懂地照做,一掌拍下去,那樹仍是毫無反應。

程逸岸正覺得奇怪間,只听喀喇聲響,厚厚的樹皮一塊塊掉下來,再接著轟然一聲,大樹從被青年擊打的地方,攔腰折為兩段。斷口處像是被螞蟻蛀蝕般,細細碎碎留下許多粉塵,那一圈圈的年輪,竟也成了模糊一片。

青年瞪著自己的手掌,駭然。

程逸岸比他更駭然。

如此特殊的內力,並非誤食奇珍異果即可得到,而他自己分明也不知道,身上蘊蓄著何等神功。

「你說你跟母親偷學拳腳功夫?」

青年回過神來答道︰「嗯,她常常趁我不在的時候一個人比劃。」說罷頗為憤憤,「我稍微偷看一下,她就生氣,後來索性她也不練了。」

二人邊走邊說著話,達到目的地之時,青年身家已被模個清清楚楚。

他父親早逝,母親帶著兒子在鄉下務農為生,母親似乎經常偷懶,田里的活很早都交給兒子做。有一日回家時母親已經不在,留了封語焉不詳的書信,說三個月不回,就叫兒子去找她,卻沒說到哪里去找。青年因此便從家里出來,四處亂走。青年初涉塵世,除了年輕力壯之外身無長物,因此這幾個月來一直風餐露宿,還常受人欺負。

「如果半年還是找不到,我便回家去。在外頭吃不飽,家里田都荒了……咦?這是什麼地方?」

青年只顧著說話,看程逸岸停下腳步,抬頭一看,卻見二人站在一片老大的曠野之上,四下無人,曠野中心卻搭了一座外形像個橫放大酒桶的木屋,甚是精巧,卻也突兀。

程逸岸笑著答他︰「飯館。」邁步走到「桶蓋」前,抬腳一踹,「桶蓋」應聲朝里頭縮進,他朝青年招招手,二人並肩進入酒桶中。

一進去便聞到烹制菜肴的香味,青年餓了好半天的肚子又大鬧起來。

此時已到日落時分,左右牆壁上各自開著三個小小的窗戶,里頭仍是亮堂堂的。二人進來的屋子當是正廳,相當寬敞。廳堂以大理石鋪地,光可鑒人,廳中別無他物,只中間有張小小圓桌,圓桌邊擺上兩張紅木椅,桌上放著三兩盤菜肴並一壺酒,那叫人垂涎欲滴的香味,想來便是桌上菜肴散發的了。

青年恨不得即刻便撲上去大吃一通,見程逸岸不動,自己又不好先動。

「死來了?」陰惻惻的聲音自地底響起般,不知何時,二人身後出現一個瘦高男子,瘦高還不足以形容,端的便是竹竿一支。此人緩緩走到向陽處,青年才看清楚他的臉。男人的臉也是又瘦又長,臉色鐵青毫無血氣,如僵尸一般,卻又偏偏掛著十分愁苦的笑容,看來怪異之極。瘦子厲目往青年清秀的眉目一掃,對程逸岸譏道︰「小情人?」

這句話青年當然是听得懂的,不禁大窘,「我、我不是……」

程逸岸全無情緒,自若地道︰「我帶他來吃飯而已。菜準備好了沒?」

瘦子點頭,「就好。先吃。」簡短說完,一轉身又沒進黑暗里,想來那里該有一間廚房。

「如此有勞了!」程逸岸搓著手,緩緩走向飯桌,青年立時乖覺地跟上。

「小兄弟,算你有口福,」程逸岸取餅酒壺替二人斟上,「剛剛那根竹竿,名叫刀維蔻,長相倒胃口,做出來的才可半點不倒胃口,算得上是當今天下數一數二的名廚,我與他今年約好煮的是荊楚菜,你既餓了,便先嘗嘗這道散燴八寶飯。」

上一頁 回目錄 下一頁

單擊鍵盤左右鍵(← →)可以上下翻頁

加入書簽|返回書頁|返回首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