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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追你咯 第22頁

作者︰叢闕

但是她問不出口啊,什麼樣的表情合適?什麼樣的措辭不著痕跡?

「想什麼?」貼在耳邊響起的聲音總是比較低沉,對了對了,他最近好象還老有很親熱的動作,到底是怎麼回事?

算了算了,問就問吧,她可向來自詡女中豪杰的呢,怎麼可以為這點兒事情傷這麼久的腦筋?

「我們到底是為了什麼才在一起的?」表情是一如往常的戲謔,就像只是在調皮搗蛋為難男友的標準女孩子,只有她自己知道心里面是怎樣的波濤洶涌。

「為什麼?」張楷一呆,頃刻間難以跟上她的思路。

「是啊,總有理由吧,調劑生活?尋找刺激?賭一口氣?滿足自己的征服欲?」

只有她自己知道在搜刮著理由的同時,她驚訝地發現每一種套用在他們身上,竟然都是那樣合適。她是他忙碌的工作之余暫時的樂趣所在;他玩膩了周圍一群胭脂粉黛想找個不同類型的來換換口味;他被她三番兩次的挑釁惹毛了後決心要得到她的感情來扳回一城;他想證明自已無往而不利的魅力在哪里都吃得開……

已經不止一次地認識到自己的涉世未深卻自作聰明是怎樣的受傷,她無從判斷他對她說的、為她做的哪些是別有用心哪些是出于真心,只能假裝客觀、假裝世故地胡亂鑒別,得出他只是逢場作戲而已的所謂理智結論後,卻又在心底嫌迎不自覺地失魂落魄。

受不了這日復一日的疑舌重重,再這樣下去她一定會瘋的,這男人斟須要給個說法,在沒有找準定位前,她不知道該怎麼處理兩人之間的關系。

她又在期盼著什麼答案呢?那是她承受得起的嗎?

如果是以上答案中的一個,她是會松口氣還是會傷心得要死?如果--只是很小很小的如果,他給了別的答案,那她是會欣喜若狂還是會害怕得想逃?還有還有,能相信他說出口的答案一定是發自內心的嗎?要知道他可是鼎鼎大名的商人哪,無奸不商,無商不奸,他說的是正話、反話還是折扣話,誰知道呢?

越來越混亂的思緒讓她忍不住在心中破口大罵--廖潔,妳到底是怎麼了?妳平時不是意氣風發的嗎?妳不是老吹噓自己英明果斷嗎?怎麼現在連自己想要什麼都不知道?

他深深地注視著廖潔眼中的復雜神色,細細品味著這番問話的含義。

如果沒有猜錯的話,他的期盼似乎是提前實現了--原來廖潔的神經比他所想象的要細一些,而且他幸運地成為她「開竅」的對象,真是普天同慶啊。

喜歡她,這一點從開始起,他就沒有否認過。雖然喜歡過的女子也並不止一兩個。

但是在春節到出國期間那種一日不見如隔三秋的荒謬心情,真正出現在自己身上時,他不得不承認,以前與人交往時的感受和現在對她的感受有著明顯的區別,多了份……珍愛的心情吧。

出社會後,周圍的女人大致有麼三類--無時無刻不思考著怎麼靠皮相從男人那里撈取包多好處的;強悍得讓人忘記她的性別的;精明能干又不失溫柔婉約的。而廖潔是特別的,她不屬于這三類,甚至也不同于學生時期愛慕過他的那些純情少女,她獨立,開朗,大大咧咧的外表下又不失精明慧黠……不不,不止這些,有些感覺是難以用言語形容的--只能說味道對了,就是這樣簡單,又這樣復雜。

那麼她在他人生中的定位在哪里?

伙伴?笑話。

朋友?不夠。

情人?褻瀆。

婚姻?

婚姻嗎?他想讓廖潔成為他的妻子?

一向以來就覺得應該找一個可以在事業上幫助他的女人,至少要溫婉听話垂會持家,不必他操心工作以外的事,可以讓他在商場上盡力地拚殺,然後回家的時候有人等門有人熱了飯菜。如果選擇了廖潔,就算等她真正長大後他們走到一起,他懷疑以後在家里等門的會是他,被要求听話的會是他,持家的也會是他。可以預見往後四五十年的日子,他將會過得非常辛苦。但是不知怎的,那人間煉獄的藍圖並不讓他害怕得想逃,反而有一種心安的感覺,彷佛有一個聲音在說--就該是這樣的。

哪來這麼多應談不應該,把握當時的感覺,才是最重要的。

他一向勇敢,這次,也自然不會成為例外,所以他急匆匆地搭了飛機回來,只為在情人節里親眼看到她的容顏,送上一束鮮花。

而現在,理想的響應已經到來。

他認真地注視著她,「我其實沒有妳想象的那麼有錢。那輛寶馬其實是公司配發的,我賣掉了原來的二手車繳了其中百分之三的費用就得到了所有權。也沒有什麼豪宅,爸媽那座別墅是我買過的惟一奢侈品,當時還貸了些款,不過己經還清了。我自己住在公司附近的那套房子里,你知道的、地段還不錯,所以市值不低,不動產就這麼多了,股票基金倒是還有一些。」他說了個數字,已經足夠廖潔驚嘿--果然是社會精英。

但是但是,「你跟我說這些干什麼?」和她的問題根本沒有關系嘛。是不是在警告她不要有什麼非分之想,就算要分手也拿不到多少好處?

張楷縱容地看著她,嘆了口氣,進一步說道︰「我從來沒有跟其它人說過這些的,妳明白?」

廖潔還是搖頭。

張楷欲哭無淚,認命地準備深入演繹,「就是說--」

「等等。」廖潔擺擺手阻止他,「讓我想一下好不好?我一定會想出來的!」她是多麼聰明的一個人啊,怎麼可以听不出他的話中之意?仔細想想肯定能理解的!

深夜。

手機鈴聲響起。

「喂。」張楷迷迷糊糊地接起。

清醒的並且有些雀躍、有些羞怯的熟悉聲音傳來︰「我想……我知道了。」

他將手機持在耳邊,好半天才搞清楚到底是怎麼回事,然後就听那邊室友憤懣的抱怨。

「廖潔,妳這個死變態,三更半夜叫這麼響做什麼?」

他低低聲地笑了起來。

「那就好,晚安。」

可以睡個好覺。

總裁最近老是開著一輛二手桑塔納轉來轉去,據說是向保衛科的小陳用寶馬車換的。

總裁每天早上走進辦公室的時候,會有一串周杰倫的歌和微笑一起掛在嘴邊。

總裁最近都沒帶那副土斃了的眼鏡--據說本來就是平光的。前幾天還剪了個了頭,變得年輕和帥氣了,走到哪里都引來女性員工的駐足觀望,據後勤部的人言,是因為和女朋友燒烤時烤焦了頭發才會變成這樣的。後勤部的人還說,總裁的新女朋友容貌中等得不能再中等,除了年輕以外沒有任何特別之處。

八卦之心人皆有之,老總的新情史近一個月來在總公司甚囂塵上,並且有向各地分公司擴散的趨勢。

當事人略有耳聞,卻也不放在心上,就當做犧牲自己,提供一點兒談柄活躍氣氛。

「張總,這份是華實的合約,您過目一下。張總?」唉,帥哥就是帥哥,連盯著電話神游的樣子也分外令人心動。

「什麼?哦,好的。」

他又分心了。最近總是這樣,往往廖潔來電話後已經擱下很久了,自己還在一口味那些沒營養的玩笑話--發呆,傻笑。

如果這就是迷戀的話,他衷心希望一生只有一次,否則的話,難保不恍惚終日一事無成,最後落得只能去喝西北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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