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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弟,武痴,老實人。
八弟妹,書呆,老好人。
結論︰無害。相信所有與他們接觸過的人都是這種觀點。
因為這樣,父皇寵他們。
也因為這樣,過分的恩寵並沒有引起誰的不平──再寵,父皇也不會讓他當皇帝然後開始全民練武,就算父皇會,醉心武學的八弟也不見得要,兄弟中誰都比他合適當皇帝。
但是這樣的恩寵與豐厚的賞賜卻很容易招來有心人的覬覦。相比于其他子弟暗中的花天酒地,重金結納朝臣,開幾桌筵席,買幾本書這些別人眼中龐大的花費,實在是小得很,進出之間,祈王府的殷實可想而知。
褚諍這趟來,自然也是為了這個。
如果今天不能說服詵加入他們的陣營,不排除采取激烈手段的可能。
褚諍面帶微笑,狀似專心地聆听著八弟對于他拿來那兩本書作著興致高昂的介紹。
他已經整整說了一個時辰。他的禮貌到此為止。
「八弟,不瞞你說,為兄這趟來……」
「詵,不好了!那個瓷枕里有藏寶──」水藍色的身影推開書房門飛奔進來,在發現書房還有別人的時候險險地住口。
「啊,五哥,真是失禮,我不知道您也在。」她有禮地斂衽,掩不住驚慌神色。
「多日不見,弟妹還是這般活潑。」藏寶?是藏寶圖嗎?
「瀾,看你這麼大個人了,怎麼還莽莽撞撞,讓五哥看笑話。」褚詵輕斥。雖然他常被太座左右,但在兄長面前,尊嚴還是要保持。
「人家說了不知道五哥在嘛。」幼瀾攥著手中的書本,一臉委屈地申辯。
「八弟,無妨的。一家人計較這麼多干嗎?」褚諍口里說著,心中卻嗤笑,這對笨蛋夫婦,不愧為褚家的奇葩。
「好啦,你已經打擾我們了,到底有什麼事啊?」
「我……哦,我沒事,只是想來看看你嘛。」不用仔細分辨,就能看出她一臉的心虛。
褚諍了然地笑,「既然八弟和弟妹有事相商,為兄也就不多留了,這就告辭。」說罷收起折扇起身──那柄隨身如意他已不再帶出門。
「五哥,這怎麼好意思呢?您特地送書來給我,怎麼樣也要留您用過午膳才走啊!幼瀾她肯定沒什麼事的,再坐會兒吧。」褚詵跟著站起來,殷勤留客。
「不了。哦,弟妹不是有很多書?不知為兄有沒有這個榮幸借幾本回去瞧瞧?」
「好啊好啊!五哥去藏書閣隨便挑便是了。」幼瀾的神情擺明了在說︰只要你立刻走,什麼都拿去。
「也不用這麼麻煩,我就要弟妹手上那本好了。」
幼瀾驚慌的模樣進一步證實了他的猜測,「呃,那個……這本書我還沒看完,五哥挑別的可好?」
「既然弟妹不肯割愛,那也就算了。」褚諍拱了拱手,慢悠悠地朝書房門口踱去。
「五哥留步。」褚詵轉向幼瀾,煞是生氣地道︰「你怎麼這麼不懂事?五哥好心給我送了兩本前朝兵器譜來,你竟然連一本書都不肯借給人家!還不快拿書去跟人家道歉!」
「可是……」
「可是什麼?」他一把奪過她手中的書本,遞給褚諍,「五哥,您拿去看吧,甭還了。」
「那多不好,弟妹還沒看完──」就知道他這個弟弟心軟。
「別理她,小孩子脾氣,您別見怪。五哥不拿的話就是生我們的氣了。」豪氣干雲一向是褚詵追求的最高氣質,怎麼可以連這點小事也听婦道人家的話?
「千萬別這麼說,我拿去就是。」人家都那麼堅持了,卻之不恭啊。
「好好,五哥慢走。」褚詵這才開心地送他出書房。
一回身,就見幼瀾急得直跺腳。
「哎呀,你笨死啦!那本書上記載著寶藏的事,怎麼可以隨隨便便給五哥?」
「什麼寶藏?書上寫什麼你就信什麼?真呆!」
「這回不一樣啦。我看到書上記載的那只放藏寶圖的瓷枕呢!」
「不是吧?哪有這麼巧的事?」
「真的真的!不信你去問三嫂和五嫂。」
「這跟嫂嫂她們又有什麼關系?」怎麼扯出她們?
「關系大了,那只瓷枕,」她忽然壓低了聲音,「在三嫂那里哦。」
「三嫂?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是這樣的,前幾天我跟三嫂五嫂她們去逛古玩店,我們都看中了那只很漂亮的瓷枕,都想買。」
「然後就讓給了三嫂?」褚詵了然。
「那是。誰讓人家是太子妃呢?秦王妃還為這事生了好一會兒悶氣。」听她的口氣,生悶氣的恐怕不止是秦王妃吧。
「既然本來就跟秦王妃有關,你為什麼不肯把書借給五哥?」
「喂!你想想看,那是很大一筆寶藏哪!吧嗎讓很多人知道?」
「你想怎麼辦?」
「想辦法拿到那只瓷枕嘍!」
「不會吧?你要去挖寶?」
「干嗎不?根據書上的記載,寶藏就在京城外的山上,里面的東西變賣了跟國庫有得拼!只要有藏寶圖,找起來很容易的!」
「瀾,我們現在的錢還不夠花嗎?何苦再去找什麼寶藏?」
「我的王爺,哪有人嫌錢多的?要知道……」
「好了,你可以停止做發財夢了。」
「走了?」
「嗯。你在說富可敵國時他就走了。」害他還沒來得及向五皇兄完整表現自己富貴不能婬的偉大情操呢。
「果然迫不及待。看樣子我們有很長一段時間不必赴他們的鴻門宴了。」太子已經在前天被他們誤導,派人上天入地去找一個父皇對他言听計從的布衣了。
既然他們想從詵身上得到的東西分別有了更好的替代品,祁王府自然可以清靜了。
「這樣做好嗎?」
「沒事啦,我們只不過跟他們開個小小的玩笑而已,又沒有惡意。」頂多只是讓他們多動動腦子以免過于腦滿腸肥,把一場本該精彩絕倫的奪嫡之爭演砸。
「我還是覺得,我們不去管這檔子事,直接回我以前住的山谷隱居比較好。萬一因為我們的惡作劇生出不在預料之中的事端來,總歸非我們所願。」
「詵,我知道你心底還當他們是兄長,所以才會擔心。但你應該知道,不管以後會發生什麼事,都是他們的野心造成的。我們做的,只是讓自己過得好點。我們如果一直被動,只會被他們一步一步地逼到反目成仇。現在好了,太子以為他會找到比我們對父皇的影響力大百倍之人,秦王以為他會在短期內得到比我們多得多的財富,這樣,他們可以繼續玩他們的野心,我們也可以不被騷擾,這多好。」
褚詵無奈地搖頭,「其實你只是愛玩而已,偏生要講這麼多道理。還把我大材小用!」想起這個就委屈,竟然要他半夜三更模進五哥房里用一身震古爍今的內力在玉上寫字,美其名曰提供他一個施展身手的機會。天知道飛檐走壁對他來說一點都不難,最痛苦的部分是為了制造神秘感,她堅持必須刻大篆,押著他練了整整一個月的字。
「什麼叫大材小用?那個環節很重要的!如果不是秦王相信天將降大任于他,他能那麼積極地去挖寶嗎?」她綜合史書上的各種記載才七拼八湊──不對,是嘔心瀝血而成的策略,肯請他合伙已經很不錯了,竟敢還挑三揀四的!
「好好好,夫人英明,夫人偉大!」真是,當年怎麼沒發現她一肚子壞水?書看得越多就越愛整人,所以說女子無才便是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