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芷的姊姊?!」朝陽一張嘴差點闔不起來,怎麼也沒料到到訪的人竟然會是凡芷的姊姊,她倏地領著海棠走進正堂。「格格今日來訪,不知所為何事?」她問。
「無事不登三寶殿,我來是『請』你離開鳳青!」海棠傲慢的迎著她的目光,不屑的態度表露無遺。
朝陽被她的話嚇住了,「離開?!我為什麼要離開?」
「為你自己好,趁你還沒受傷前,趕快離開他的身邊,免得到時候弄得傷痕累累。」海棠冷言冷語的道。
「我不懂你的意思,請你把話說清楚。」她的態度也硬了起來。
「意思就是要你識趣的滾開,別仗著自己的一張臉,就想往他的懷里送,鳳青的心理不是你這個天真的小娃兒能受得起的。」
「什麼受不受得起?我不懂,我只知道他是我的未婚夫,我愛他,不可能離開他!」朝陽分不清她是敵是友,但沖著她狂傲的態度,立即毫不示弱的頂回去,豈知海棠一听,當場炳哈大笑,笑得十分鄙薄、十分諷刺。
「『愛』?虧你說得出口,我問你,你愛他有多深啊?是不是能愛到為他生、為他亡?」她突如其來的一問,眼中的輕佻擺明認為朝陽辦不到,認為朝陽只是個一時被愛情沖昏頭的小表。
「可以。」朝陽毫不遲疑回嘴。
海棠詭譎一笑,睨著她問︰「那他呢?他是不是也愛你,可以為你生、為你亡呀?」
「我……」朝陽頓時張口結舌,回想起來鳳青除了對自己體貼外,從沒說過愛她的話。可是男人就是內斂穩重,怎麼可能把搬不上台面的男女私情掛在嘴邊?「他雖沒說過愛我之類的話,但是我是他的未婚妻,他當然會如此對我!」
「天真的小表!」海棠冷罵道,「鳳青不可能為你生、為你死,他只會對躺在地上的凡芷生死相許,跟凡芷比起來你根本微不足道!」
朝陽頓時心涼了一截,但她還是不願相信的反問︰「你怎麼知道?你又不是鳳青肚子里的蛔蟲,怎麼能斷言他不可能?」她十分不悅。
海棠嬌媚的走了數步,理著自己的衣袖道︰「我有特殊的能力,只要讓我看對方的眼楮一眼,我就能知道他在想什麼,好的壞的都瞞不過我。」她沒有夸張,這是她與生俱來的能力,從小她就能猜出周遭人的心思。
「此外我還要告訴你,鳳青不曾跟你說過『愛你』之類的話,可是他對凡芷可不如此,他總是無時無刻不把『愛』掛在嘴邊,惟恐凡芷有一刻忘了他。」邪氣的勾起嘴角,海棠殘酷的道︰「他對你好,完全是因為你的臉,請你認清事實,不要寡廉鮮恥的往自己臉上貼金。」
「我……我不信。」朝陽嘴唇輕顫不已,硬是不願相信她說的每句話、每個字。
「不信?」海棠從容的轉過身,「那你可就悲哀了,我好心告訴你鳳青不愛你,要你離開他,如果你尚不能及時收手離開鳳青,那到時苦的就是你自己了。」
「我就是不相信,鳳青當初看上我的原因,或許是因為我的臉,可是現在他喜歡的是我這個人、我這顆心,他對我是有感情的。」朝陽氣沖三尺,想以聲量制勝。
海棠傲慢的注視著她,嗲著聲音道︰「他對你有感情是沒錯,不過這種感情,只要是女人就不會想要。我給你最後一個忠告,鳳青這一輩子不可能愛上其他女人,你看清事實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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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陣靜謐,松濤幽幽飄揚、沙沙作響,仲秋的午後,這股景致顯得格外淒涼。
朝陽手執一把紈扇,娉婷的佇立在碩王府後花園的拱橋上,靜靜看著池中的魚兒來回游走。
眼中所看的雖然是魚,但心里所想的卻是自己的感情,鳳青的胸膛對她而言是如此溫暖、雄厚,在他懷里自己彷佛是一株被他疼惜的花朵,外界的風雨再大、再無情︰水遠有他庇護著,但是那真的是只屬于她嗎?
會是如海棠所說,這個胸膛會傷得她體無完膚,是女人就不會想要嗎?她總覺得海棠對她說的話,隱瞞了一些事情。
唉,如果當初沒那麼快對他表白,也許自己還能直截了當質問鳳青到底愛不愛她?不管他的答案是什麼,至少她還有一個後盾,但是現在她沒了後盾,就連勇氣也沒了,她害怕知道答案。
「朝陽……」一個沉厚而富磁性的聲音把她拉回現實,鳳青緩緩自橋的一端走上來。
「你怎麼跑來了?」朝陽偽裝起自己,一個美麗的笑容在嘴角綻開,她不確定自己能否假裝一切都沒發生過,畢竟她現在已經心亂如麻。
「想你啊!」他淺笑道。
多日不見他依舊俊偉挺拔,看著這樣的他,朝陽心中不由得悸動。她好愛他、真的好愛他,早在秋圍狩獵的時候她就已經愛上他,可是為什麼自己會如此不安呢?
朝陽調了子,拉他走下拱橋,讓他坐在池畔的石頭上,自己則主動的坐在他腿上,嬌柔的環著他的脖子。
她喜歡這個姿勢,由這個角度她能看清他深刻的輪廓,觸模他剛毅的線條,「想我?不會又是你額娘叫你來的吧?誠實招來,坦白從寬、抗拒從嚴。」她威脅的道,欺凌的捏住他耳朵警告他。
他笑意濃厚,搖搖頭故意捉弄她道︰「不是額娘,是阿瑪。」
朝陽一听,垮著臉生氣的拉他兩只耳朵,「真笨,你不會『適度』誠實就好了,多讓人家高興一下你會死呀?」
「好吧,那你當我沒說,我重新回答。」咳了兩聲,他露出正經八百的表情道︰「一日不見如隔三秋,我的未婚妻因為在家里生蛋,所以沒空理我,捺不住相思的我,終於親自出馬會情人。」語畢,他抿著唇一古腦的對她笑。
朝陽打了十幾個眉結,雙手架胸,「討厭,我哪有在家里生蛋?」
「是嗎?那你在干麼?」
「我……我在煩惱。」她不著邊際的道。
鳳青挑了一下眉頭,好奇又關心的問︰「煩惱什麼?講來听听,也許我能幫你解決。」他的眼神柔和有情。
看著這樣的他,朝陽好生感動,緩緩傾身抱住他,「鳳青,你有沒有想過……也許有一天我們會分開,不能長相廝守,屆時你會難過嗎?」她抱得他好緊,好想就這樣摟著他一輩子。
「為什麼這麼問?」他撫著她的背輕聲問。
「因為我作了一個夢,夢見我們不能在一起。」她騙他,其實她真正想知道的是鳳青會不會為她神傷?
鳳青微推開她,柔情似水的看著她,「傻瓜,夢怎麼能當真?」
「不管當不當真,我只想知道你會不會難過?」她堅定的語氣中,有著憂郁的悲傷。
「會。」他道。
朝陽聞言欣慰的笑了,還好,他還是在乎她的,至少他會為她難過。「眼楮閉起來。」她柔柔的道,一只手輕輕抬起他的下巴,她的內心有股沖動正強烈的驅使她吻他。
「你想干什麼?」他低呢的問,沙啞的嗓音漸漸催眠著彼此。
「吻你……」她妖嬈的俯下臉伸出羞澀的舌頭吻畫著他唇辦的線條,全身無力的倚向他。一心只想貼向他的溫暖,讓自己迷醉在他魁梧有力的男性氣息中。她的心思在九霄雲外徘徊,她不確定自己要的是什麼?握住了些什麼?她只曉得至少此刻他是屬於自己的。
鳳青緩緩加深這個吻,兩臂亦摟住她縴細的腰身,讓她豐盈的軀體緊貼著自己,任由高漲的熱情在血液中蔓延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