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這麼好嗎?」他的贊美,她听得有些惶恐,雖然她的努力不是想獲得認同,不過有人注意到了,她還是很開心。
「傻瓜,要對自己有信心,那時候你罵我的態度比現在有氣勢太多了。」
「那是因為你欠罵。」
當時她不清楚孫柏非是誰,不過對于同樣也是白手起家的孫伯伯,她相當崇拜,才會答應相親。但後來听了許多關于這個浪蕩子的事情,加上那天他遲到還一臉無所謂,她更加火大,才會將他當作弟弟般教訓。
「對啊,我最欠罵,以後都讓你來罵我好了。」他親吻她的鼻尖。「我也只讓你罵。」
「你現在很好,根本不需要被罵。」他的好反倒顯現出她的惡劣,他的真心更襯托出她的自私,她實在不值得他對自己這麼好。
她只是在利用他彌補自己受傷的心而已。
「既然我這麼好,你應該不會想再當笨蛋了吧?」自始至終,他的目的都只有一個。
舒冰月不是笨蛋,當然有听出來。
「柏非,我好冷,可以先幫我洗熱水澡嗎?」她抱住他軟聲哀求,企圖以身體為誘惑,讓他暫時放棄由她這里得到承諾。
此刻的她根本給不起承諾,也無力再去承擔另一個承諾。她腦子一片凌亂,甚至不清楚自己堅持的究竟對下對了。
醫生要她放棄不要綁住自己的幸福,電話另一頭的那個女人也勸她罷手,要她成全她的丈夫,如果她是無關緊要的路人甲,大概也會讓理智出頭來分析這整件事情,百分之九十的機會也會勸當事者放棄這場可笑的婚姻;然而,現在她是當事人,丈夫承諾會愛她一輩子,卻在婚禮舉行之前背叛她,這痛、這恨,她實在咽不下、放不了。
無奈的是,她仍不知該如何是好,只好尋求短暫的歡愉來獲得解月兌。
孫柏非不是笨蛋,自然看得出她逃避的態度,可是如今情況不同,她身邊沒有男人,他可以花時間慢慢讓她接受自己。
他抱著心愛的女人步入浴室,為她放熱水,幫她月兌下衣服,替她洗淨身子,他心情符好,還吹著口哨。
舒冰月呆呆坐在浴白里,注視他的一舉一動。「你動作那麼熟練,是幫幾個人洗過?」這是一種要不得的詭異心態,孫柏非口口聲聲愛著她,卻仍和其他女人有來往,她能感受得到他對她是有感情。只是身體呢?
男人的身體願意忠于另一半又能保持多久?
七年之癢……哈!她的婚姻連半年都撐不下去。
永恆不變的愛情——她訕笑一聲,這種鬼話她再也不信了。
「嫉妒嗎?」
「才沒有。」她別過頭,不想看他得意的臉。如果她只會成為他記憶里的一個人名而已,那也用不著感到抱歉。
「我可幫不少女人洗過頭喔,法國人、英國人、美國人、非裔的……」原來他過得那麼多姿多彩。舒冰月一個氣惱,伸手將他推開。「你們男人果真沒一個好東西!」明知沒有生氣的資格,偏偏她就是忍不住。
孫柏非跌坐在地上,笑容滿面地解釋︰「雖然我曾幫過不少女人洗澡,不過統統未滿十二歲。我在法國的時候,會定期和室友去孤兒院幫助那些小孩子。我不會煮飯,只好幫他們洗澡,每次去都要洗五十幾個小表頭。」每回都弄得人仰馬翻,全身酸痛。
解釋完畢,他注意到舒冰月的表情帶了一絲絲的歉意。
「知道錯怪我了吧?」
「對不起……不過你是咎由自取,誰教你要誤導我!」可惡!她繼續朝他潑水。
「別玩了,這樣容易感冒。」
最後費了一番功夫,孫柏非終于把舒冰月帶出浴室,讓她穿上自己的睡袍,然後泡了一杯熱牛女乃給她,再細心地替她吹乾頭發。
「我現在才發現你很會照顧人。」慢慢地,她發現孫柏非有許多她以前不曾看見,或者該說是故意視而不見的優點。
「大概是小時候跟爺爺女乃女乃住在一起的關系吧,都是我在照顧他們。」
她把額頭貼上他的胸口。「被你愛上的人一定很幸福。」
「知道就好!」他洋洋得意。「已經一點多了,快點睡。」
「我人都來了,你確定叫我睡覺?」她修長的腿輕輕踫他。
「難道還要我講故事給你听?」他何嘗不想重溫昨夜的激情,只是他感覺得到今晚的舒冰月需要好好睡一覺。「好吧,這也沒問題,不過我只會講三只小豬的故事。從前,有三只小豬,大的叫大哥,老二叫二哥,小的叫三弟,他們住在森林里,各自蓋房子……」
房子還沒蓋好,大野狼還沒登場表演吹倒房子,舒冰月已經很不捧場地倒在床上。
孫柏非替她蓋好被子,躺在她身側。
餅了一會兒,舒冰月轉過身來鑽入他懷里。
她喜歡他的體溫。
直到听見她沉沉的呼吸聲,孫柏非才總算放了心。
「你知道你當年放棄我讓我有多傷心嗎?明明我就比那個男人還要愛你,為什麼你就是不明白?你看,現在你還不是躺在我懷里。如果當年我們結婚了,那麼現在說不定我們都有了可愛的孩子,一家歡樂,多好!」雖然沒有想過自己當父親會是什麼樣,不過他一定會努力盡責當個好父親。「這次可別再傻傻地放棄我了,好嗎?」
他真的不是一個愛碎碎念的男人,只是在舒冰月面前,他才會患得患失。
第3章
她醒了。
醒的時候,身旁的男人仍在睡夢中。
窗簾遮擋了刺眼的光線,她看不見外面的風景,注意力便落在身旁的男人臉上。不得不承認孫柏非確實長得很好看,五官十分有男人味,身材也很好,都三十五歲了,臉上居然沒有太多的皺紋,頂多微笑的時候會有些許笑痕,略帶了些孩子氣,不過無損他的魅力。
一個人有沒有用心,其實感覺得出來,沒有用心,說了再多經過包裝的甜言也徒勞無功;用了心,就算只是一個眼神也能傳達心意。只可惜當年她太過年輕,才沒發現他故意包裝的真心。
但,假使當時選擇了他,難道就能保證她的人生不會再有波瀾?
他們真的能白頭偕老?
她想應該沒有人能給予保謊,小齔人生不能重來,只能繼續往前。
沒錯,綁住他是對她的報復,但何嘗不也是對自己的一種折磨,得不到的未必是最好,如果被憎恨蒙蔽了,你將看不見什麼對你才是最好的。
假如她成全了三個人,然後握住孫柏非的雙手,她就能獲得幸福嗎?還是會再次經歷痛苦?
「在想什麼?」一覺醒來發現她還在身邊沒有逃跑,感覺還不賴。
「想你要睡到幾點,我肚子餓了。」
「準備一下,我帶你去吃早餐。」
「你不煮給我吃?」
「小姐,我真的沒廚藝,廚房是裝飾好看,冰箱里只有喝的。」
「那你去買,我不想出門。」她坐在床上任性指使,向來秘書都會替她張羅早點。
孫柏非只得認命地下床。「遵命,我的女王。」
他全果的背部線條非常養眼,明明兩人什麼都做了,她竟然還會有點害羞。
「趕快把衣服穿上。」
「沒看見我在挑衣服嗎?」孫柏非透過穿衣鏡瞥見她不知所措的模樣,不禁更想捉弄她。「不如你來幫我挑衣服,我衣服太多都不知道穿什麼好。」
「你月兌光下去我也沒有任何意見。」
「老婆,我被人看光,你舍得嗎?」
「誰是你老婆?」
「那張床是我買來要給我老婆睡的,誰睡了我的床就是我老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