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肆!」縣太爺急于求表現,大喝道︰「大膽刁民!誰不知道‘九輸賭坊’是你開設的,現在還想狡辯。本官三番兩次給機會,不懂珍惜,現敢還敢在七王爺面前放肆,成何體統!」
應子丹慵懶掀唇,笑容滿是嘲諷。
「成何體統」四字,他今生大概都用不到。
「應子丹,本王本想小小教訓下即可,既然不知反悔,那就別怪本王不留情。縣太爺,也听見他大放厥詞,一旦查到他開設賭坊的確切證據,本王立刻要他人頭落地。」
「遵命,七王爺。」
「如果賭坊不是我開的,那又要如何辦理呢,七王爺?」即使被關在牢里,應子丹臉上也無絲頹喪,囂張得很。
李鳳嵐停下腳步,回頭看著他。
「無罪開釋。」
應子丹從罪證確鑿到無罪,不過短短個時辰。
「九輸賭坊」明明就是他開設的,怎會在最後變成「勝利賭坊」的老板所有?!
縣太爺一頭霧水,但不管如何,賭坊所有者既然不是應子丹,除非七王爺下令,要不然他也辦不應子丹。
李鳳嵐瞪著牢里的應子丹,「沒想到還留一手。」他命人徹底調查,卻不知應子丹私底下另有動作。
「這、該怎麼辦?七王爺。」
「七王爺,若想出爾反爾,想也不會有人敢有意見,不是嗎?」應子丹話里嘲諷意味明顯。
「哼!」李鳳嵐轉身離去。
雖不滿意也得遵照約定,可他就是不想放人。
原本是想利用應子丹來逼某人跟他低頭,結果那個人還沒低頭,他反倒得先放人,這口氣,他實在咽不下去。
「爺,西門鳳霄求見。」
李鳳嵐蹙眉,「帶他進來。」
餅會兒,護衛領著西門鳳霄進來。
「是什麼風將三哥吹來?」
「不就是你?」李鳳嵐在打什麼主意,他一清二楚。「不動懷有身孕的琵琶,而挑上她的朋友,我是很感謝你手下留情,不過仍想借題發揮不是嗎?想見跟拜托,已經來,就放毫不相關的人吧。」
李鳳嵐注視他久久後才開口。
「三哥,是不是我永遠都贏不了你?」當年爭奪皇位時,若是西門鳳霄不走,他也不可能輕易得到皇位。
「不是贏不了,而是贏不自己好勝的個性。七王爺,李鳳霄已死,皇位也已到手,還想追逐什麼?」很早之前,他便明白放棄某些他不需要也用不著的東西。
他想追逐什麼?
手足死的死、走的走,他究竟要追逐什麼?
如今,他什麼都得到。
他是唯一的勝利者。
「倘若要我跪下來求你,也肯?」
西門鳳霄沒有絲毫猶豫,撩起衣擺,單膝朝他跪下。「肯放人嗎?」
李鳳嵐勾唇,明明是他以往最想看見的情景,為何此刻真的實現,他的心里竟沒有半分勝利喜悅,反而有種真正輸的人是自己的錯覺。
「哼,原來真如宰相所言已毫無斗志,當年意氣風發、高高在上的三皇子已經不在,既是如此,那也沒有樂趣可言。看來,這個毫不起眼的祥龍鎮再適合不過。」
李鳳嵐在翌日就離開祥龍鎮,從此未曾再踏入步。
應子丹晚上被抓進大牢,半夜就被釋放,快得殷琥珀來不及為他擔心掉滴淚,就看見他平安回來,甚至連喜極而泣也不需要。
眾人體諒他剛回來,決定明日再嚴刑逼供,但殷琥珀等不及,偷偷來到他房里。
「什麼時候將賭坊轉給別人?」
「在與你爹談過之後,他擔心我不能給你平安的日子,希望能關閉賭坊。」
「爹說你就答應,我說得嘴都破也不見你同意。」不免有些小小不平。
「不只為個理由,正好前陣子‘勝利賭坊’的人又來找麻煩,並威脅不給他們個交代,就要傷害你和娘,我不怕死,卻怕你們兩個有事。」
仔細考慮過後,他將賭坊送給「勝利賭坊」的老板,那群手下他各自給筆錢,不管是日後要開店做生意,還是離開祥龍鎮都足夠他們生活。
他搓揉著的小手,柔柔軟軟,真好模。「他們要的是的賭坊,能保你們平安,區區個賭坊算什麼,他們想要便送他們,但如果你們因此受傷,將一輩子不會原諒自己。」
之前還信誓旦旦絕不關閉賭坊,哪知沒過多久,他已經開始想到他們家人的未來,如今他什麼都有,就缺平靜幸福的日子。
在不久的將來,他會有個家、一名妻子,日後還會有他的兒女,遠景看起來挺不錯的,應該比經營賭坊還來得有趣。
「能想通最好。」算是因禍得福吧。「不過實在太沖動,萬一那位李公子真有心置你于死地,怎麼辦?」
「只要事關你或是娘,便難以有理智,所以你最好陪在身邊才能看住,懂吧?」往後他也能光明正大帶著,夫唱婦隨,多好。「琥珀,既然已經關閉賭坊,也答應你開出的三個條件,輪到你兌現承諾吧?」
最重要的是,等兌現承諾之後,就換他來要求履行給他的獎勵。
听他提起婚事,殷琥珀面露嬌羞的頭。
「我想這件事還是交給爹娘作主,他們怎麼決定我都沒意見。」真的要嫁給應子丹,好緊張呢。
「明天就告訴他們,由他們決定一切。」見低頭含羞的模樣,他只覺心癢難耐,真想快些將吞進肚里。「琥珀,既然你都決定嫁給,早晚是我的人,不如今晚……」
「今晚……」眨眨眼,臉蛋更紅。「其實你能歷劫歸來,我便決定要將最珍貴的東西送給你。」
「最珍貴的……要送給我?」他們倆人真是心意相通。「好啊。」他非常樂意接受。「來吧!」他迫不及待想月兌掉彼此的衣物,準備用身體來取暖。
怎料,殷琥珀卻拿件大氅給他。「走吧。」
「走去哪?」他滿臉疑惑。
大冷天的,竟是想帶他上山──這時候上山不覺得太冷嗎?
他比較喜歡在床上,野外……沒興趣。
「用不著上山吧,想在家里比較溫暖也比較安全。」
「山上清幽,這是我們的第一次……想跟在不同的地方,這回就順我吧?」牽住他的手,一顆心暖洋洋的。
第一次……好吧好吧,他勉為其難,只要能擁抱的身子,他會忍耐。記得山上有個洞穴,在洞口生火抵御寒冷應該也成。不過他真沒想到看起來害羞的琥珀行為卻如此大膽,出乎他意料之外。
「子丹,我明明不好看,身材又圓,究竟喜歡哪里?」四下無人,正好談心。
「誰說你不好看?你從頭發到腳趾都很美,而且善良、單純,正直又毫無心機,有心機的人最惹人厭,像你樣剛剛好,我最喜歡。以後別再說自己不好看,我不愛听。」
滿臉酡紅,不敢抬頭看他。
「害羞啊?」樣這就害羞,那待會兒他將要對做的事不就會讓沒臉見人嗎?
「才沒有……就是這兒,我們到了。」
到了?應子丹看眼片空曠的平地,該不會是要在里做吧?
有冷耶!
「這里適合嗎?覺得到那個山洞比較好。」
「山洞哪里適合,這里正好。」
應子丹頓生疑心,覺得他倆對于那個珍貴的東西好像有不同的認知。
「琥珀,你帶上山究竟是想……」
眉開眼笑地拿出只圓筒狀的東西。
「叫望遠鏡,可以看很遠的地方,是爹的朋友送給他的,在娘還沒去世前,我們最後一次就是上山來賞星星……這里的回憶對很重要,所以想把只望遠鏡送給你,跟你分享這個珍貴的記憶。」
什麼?!
還以為要將自己最珍貴的處子之身送給他,哪知竟是在寒冬夜里上山看什麼鬼星星?是有毛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