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他是你的朋友,你怎麼不信任他呢?魏公子什麼也沒對我做,我只是有這種感觸而已,你別大驚小敝了。」
「那就好。」
「其實魏珀給我的感覺並不壞,希望日後能再見到他。」
對于衛月的態度,衛秋染有股難以言喻的震驚,連他都會提防魏珀,他的小妹竟說不討厭?
「大哥,你是不是真的希望我嫁給歐陽公子?」話鋒一轉,衛月導入正題。
「坦白說,是。」歐陽傲雪是他經挑選後才決定的人選,也唯有他最適合月。
「可我的身體根本不適合成婚生子,這樣會害了歐陽公子的。」
「我希望你嫁給他就是為了替你續命,歐陽傲雪的八字剛好適合你。」他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讓月繼續存活。
「大哥,我不希望為了我一個人而害到其他人,這樣太自私了。」她一直清楚大哥都為自己著想,只是沒想到會做到這地步。
「月,無論做什麼事情都是有代價的。」
「那麼,我不希望是用犧牲別人的代價來換取我的活命。」衛月亦有她的堅持。
「你們兩個一旦成婚,是相輔相成,絕不會有犧牲誰的說法。」兩人難得終于會討論這話題,衛秋染連忙解釋給衛月知情,免得她誤會太深。
「即使我不喜歡歐陽公子也必須嫁給他為妻?」迎向衛秋染的眼,衛月問出心中的疑問。
「所以大哥才希望你們能培養感情,然後盡早成婚。」衛秋染回避衛月的目光。
「大哥,你真的是為我好?」
「難道大哥會害你?」
衛月抿唇含笑,伸手觸模衛秋染的鬢角。
「這里……已經有些斑白了,是為了我吧?大哥,我向來是听你的話,只要你覺得這麼做是好的,我也不會有怨言。我會嫁給歐陽公子的。希望這個決定能讓你寬心好好照顧自己,我實在不忍再見大哥繼續虛弱下去了。我看見歐陽公子了,大哥,你不必陪我過去了,我自個兒過去就好。」
衛月朝衛秋染微微欠身,隨即走向遠處的歐陽傲雪。
她那一轉身竟讓衛秋染有種快要失去她的錯覺,突然間,他很想叫住她,但最後他仍沒喊出口,因為他仍堅信自己的做法沒有錯,這全是為了小妹好。
「有時候,我真的覺得衛月比你來得成熟許多呢。」
魏珀調侃的話語、輕松的口吻,衛秋染卻一點都不喜歡听。尤其這時候,他更不想听魏珀的冷嘲熱諷。
「魏珀,我有準你現身嗎?」
「哼,反正我成天都待在這無聊的地方,現不現身也沒差的,不是嗎?」魏珀站在衛秋染身後,視線落在遠處,嘴角噙著笑。「看來,你的未來妹婿大概也跑不掉了。一切都按照你的計畫而走,你心底應該很高興吧?」
衛秋染頭也不回地表示︰「魏珀,你千萬別想破壞。」
「我有說我想破壞嗎?」魏珀挑釁地問。
「再好不過了。你可以離開了。」
「衛秋染,你又忘了嗎?我說過別再對我用命令的口吻,我相當不喜歡,還有……衛月看來並不討厭我,因此我有個打算……」魏珀話說到一半,等到衛秋染轉身看著自己後,才又接下去說︰「我要正式住在衛府里,你應該听得懂『正式』的意思吧?就是往後我可不想再讓你呼之即至,揮之即去了。」
衛秋染冷冷瞅著他。「我不管你是不是要住下,總之,請你別忘了你的責任。」
「喔,既然談到責任,那我倒想問問,你何時兌現你的承諾呢?」
衛秋染別過頭。「等月確定沒有生命危險。」
「倘若她一輩子都必須過得這麼辛苦,是不是我要的代價也會成泡影?」魏珀扣住他的下巴,不再讓他閃避。
衛秋染十分不喜歡他這舉動,又拍下他的手。「我也說過,要是我騙了你,我的性命任你拿去。」
「我要你的命何用?」魏珀反問。
「鬼不是會吃人嗎?」衛秋染留下這句話,疾步離去。
魏珀邪邪地笑。「我吃不吃人,你會不知道嗎?」
另一位置上,闢邪也把衛月與歐陽傲雪會面的情景全看在眼底。
站在遠處,也听不見他們兩人說些什麼,但瞧他們臉上的表情十分開心,便知他們相處得很融洽了。
此刻他心頭沉沉、酸酸的,百般難受。
因為衛月對歐陽傲雪的態度,正是他希冀的「愛」。
他是不是遲了一步?
第四章
魏珀悄悄來到闢邪身後佇立。
「原來你喜歡衛月。」
「喜……歡是什麼?」听見身後的聲音,闢邪也不願再看見那令他討厭的畫面,于是轉身面對魏珀。
瞧見闢邪那張壓根不解的表情,魏珀也直接表現自己的情緒,哈哈大笑起來。
「看來你雖然活了千年以上,卻還不太懂人間的一切呢。喜歡就是當你非常非常想獲得某樣東西時,會想保護他、照顧他,那就是喜歡了。你對衛月是不是就是這種感覺?」
「嗯,我喜歡……喜歡……月。」闢邪坦承不諱。
一只山魈愛上了人?
這樣的事情他不是沒听說過,不過從古至今,怪物愛上人是不會有好結果。
「闢邪,是誰幫你變成人的?」
當魏珀提到這問題,闢邪立刻斂眉以對。
「你那表情是不能說嗎?無妨,我也不是真心想要答案,隨口問問而已。」
「那個……你說十年前……」
「闢邪,你不用說人話,我也能听得懂,這樣你不是比較自在。」
「我是人!」闢邪堅持這點。
「好,那你慢慢說,我慢慢听。」魏珀其實很佩服闢邪想融入人世的努力。
「月是不是十年前就……該死了?」
魏珀靠坐在欄桿上,雙手環胸,好整以暇地說︰「喔,你想談這件事啊,那我就告訴你。十年前,衛秋染跟我訂約,他答應我一個條件,我則是幫他保護妹妹。沒錯,十年前衛月本就該死了,是因為有我的緣故,她才沒死成,是我不斷變換方式才能避過,但也不可能一直騙下去,畢竟鬼差不是傻子。你也見過癸巳了,他是最近接手的鬼差,能力很強,我想若他繼續負責要勾衛月的魂,我也無法再永遠贏下去了。」
「那該怎麼……怎麼辦?」闢邪滿心焦急,他雙手握拳似有滿腔的急切卻又無法發泄。
魏珀的視線沉著地落在那塊掛在他脖子上的龍形玉佩,闢邪循著他的目光才發現他在看什麼。
「我的玉佩……」
「幸運的,你來了,帶著那塊玉佩,那塊玉佩能鎮得住表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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亥時中,祭天的儀式正要開始。
衛月被瑾雲打扮得很典雅,妝也上得很濃,儼然變成另一個女子。她盤腿坐在床上,房里燃著燻香,白煙裊裊,似在清淨房里不好之氣。
「月,記得沒過卯時萬不可踏出房間。」又把房內巡視一遍後,衛秋染臨走前,叮嚀闢邪留在房里陪同衛月。「闢邪,就請你陪在月身旁。」
闢邪點頭回應。「好。」
最後房里只剩下他們兩人,衛月朝闢邪招招手。
「闢邪,你知道嗎?大哥是第一次在祭天時要人留下來陪我呢,你知道理由嗎?」
「我不……不……知道。」
魏珀說衛秋染會讓他留下來,正是需要他能抵擋鬼差的那份能力,或者該說是──玉佩。
又听見闢邪說了一句完整的話,衛月替他感到高興。「闢邪,你的學習力真的很強,下山不過才兩個多時辰,你就逐漸能開口了,我想應該不用我教,再過不久,你就能說話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