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影,或許只是他筆下的一個靈感罷了,他已經完全記不得了。
「你的意思是說,你畫過月影,但你卻不認得她?」
「沒什麼好意外的。」
「哼,是啊,我倒忘了你有過人的天賦異稟。」連只看過一眼的東西,都能維妙維肖地逐筆畫下,擁有這種功力的人,大概也只有他冷天旭了。
冷天昊承認,他大哥的資質確實是異于常人。
不過,這並不代表他所說的話就一定百分之百可信。
「如果你不相信我說的,何不直接找月影來對質比較快?」冷天旭轉身,面無表情地走向大門。
「我會的,在我確定你沒有任何隱瞞之後。」
如果冷天旭說的是真話,那麼有問題的人就是月影了。
這件事,就快要真相大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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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咦,冷大哥呢?」月影端著一鍋紅燒蹄膀,站在餐桌邊問。
「他說有事要出去一下。」冷天昊四平八穩地坐在老舊的木椅子上,面露微笑地說道。
他當然知道冷天旭突然離開的原因,他很感激他的自動自發。
「什麼,出去了?!你怎麼不留他一下。」唐月影嘟起了嘴。
她一個人在廚房里奮戰了那麼久,吸了那麼多的油煙劃了那麼多道口子,為的就是要讓他們兩兄弟好好嘗嘗她的手藝,順便崇拜她一下。
可現在,她的虛榮心只夠得到一半的滿足。
唐月影嘆口氣,有些失望地放下手中的那鍋肉。
「他不在不是更好,就沒人打擾我們了。」冷天昊說著,顯得有些不快。
他沒有忽略她臉上的任何一個表情,她該死的失望、沮喪,此刻卻是令他更加地堅信,月影當初突然答應要搬進來這里住,絕對是因為冷天旭的關系。
她,居然很卑劣地利用了他對她的信任。
「你怎麼能這麼說啊!什麼打擾不打擾的,大家聚在一起開開心心地吃頓飯,不是很好嗎?你為何就不這麼想呢?」月影叉起了腰,感到生氣。
冷大哥是個好體貼的人,為何冷天昊一直要排擠他呢,為什麼?
冷天昊笑了,笑得有點戚然。「你是在氣他不賞你面子,還是在氣我?」
「都有!」她被他們兄弟倆搞得連自己都沒什麼胃口了。
煮得那麼辛苦又怎樣?到頭來還不是白忙一場。
「過來。」
冷天昊溫柔中帶點霸氣地命令道,並朝她伸出一只手。
唐月影慌亂地抬眼,她緊閉著唇,心跳逐漸加快。
現在的冷天昊看起來和平常時候不太一樣,有些深沉、有些凝重,更有些危險。沒錯,他看起來很危險,就像一只盯緊了獵物的獅子!
唐月影的心中雖然一再地響起警訊,但是冷天昊低沉的嗓音卻像符咒似的,催促著她的腳步移動。
「過來,過來我這邊。」他揚起了魔觸的嘴角。
一步、兩步、三步——
待她靠得夠近了,冷天昊才一個伸手將她拽進懷里,讓她僵直的背脊緊貼著桌緣,面朝向他。
「你好像真的很怕我?」他淺笑,食指的指尖輕輕滑過她柔女敕的粉唇。
唐月影不禁全身一顫。
她是不是傻了?否則怎麼會任憑他的手指肆無忌憚地流連在自己的唇上?她閉上眼,感覺心跳愈來愈快。
不行,她不應該這麼听話,她不能讓冷天昊再一次誤解了他們的關系。
美眸一掀,唐月影咬牙別開臉,卻教冷天昊給阻些了。他輕輕固定住那弧度優美的下巴,改用粗糙的拇指來回撫模著她誘人的唇。
「有沒有人,像這樣模過你?」渾厚低沉的嗓音,就像一道催化劑般,腐蝕著她薄弱的意志力。
唐月影不斷地喘著氣,害怕,卻沒辦法不去看他蝕人魂魄的雙眼、不去在意他誘惑人心的撫觸。
「有沒有?」他突然加重了手指間的力道。
如果她點頭,他怕會忍不住捏碎這精巧的下巴。
唐月影用力地吸著氣,搖搖頭,她不曉得他為什麼要問她這個問題,她現在已經什麼都不能想了。
「那麼,有沒有人對你做過這種事?」他說著,唇驟然降下,奪去了她的呼吸,也奪走了她最後一滴的思考能力。
那濕熱的雙唇熨貼著她,來回地廝磨、試探。
這種前所未有的、極為親密的觸感,讓唐月影為之悸動,她忍不住仰首,微啟櫻唇,讓自己更加地貼近他。
唐月影的配合,讓冷天昊感到驕傲,他放下原本鉗制她的手,兩只強而有力的臂膀轉而移向那縴細的腰肢,將她更深、更緊地摟向自己的胸膛。
然後,他靈活的舌一挑一伸,滑入了唐月影有如蓄了蜂蜜般甜甜的口中。
「唔——」她驀地張開了眼。
他們到底在做什麼?
原本的意亂情迷瞬間消失無蹤,此時此刻,唐月影突然涌起了一股復雜的、難過的情緒。
「不要!」
她用力推開那堵硬如銅牆的胸膛,慌亂無助的臉上盡是受傷的神情。
「月影?」冷天昊伸手環住她不斷往後退的身體,免得她掉落椅子。
「你放開我!你怎麼可以這樣?你太過分了,我恨你、我恨你——」她忿然捶打著他依舊不斷逼近的龐然身軀。
他奪去的不只是一個吻,更是那顆保存已久的、忠貞的心啊——
冷天昊木然看著從她眼眶中滾落的淚珠,他的心猛然一緊。
「為什麼要哭?因為,我不是你心里面的那個人嗎?」他眉頭深鎖,痛苦地承認了這個事實。
他,終究還是輸給了冷天旭——
他無言地看著唐月影眼睫上晶瑩的淚珠,她竟是這麼的美、這麼的好。
可是,這樣的她,卻有著一顆最殘忍的心。
他緩緩松開手。「你走吧!」第一次,他讓疲倦的感覺征服了自己。
唐月影止住了淚,怔怔地看著他。
他緊閉的眼看起來好憔悴,他陽光般炙熱的臉,此刻卻像覆了一層寒霜一樣,冷峻得令人害怕。
「你還不走?」冷天昊張眼。
「我——」
「你放心吧,以後沒你的同意,我不會再對你動手了。」
輕描淡寫的一句話,卻比什麼都更教人難堪。
唐月影鼻頭一酸,強忍住胸口傳來的陣陣刺痛,她起身快步走出餐廳,也走出了那面溫暖的胸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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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
自從和別人一樣享有周休二日之後,唐月影開始痛恨起了每個星期一。
她將椅子轉了一百八十度,背朝辦公桌,兩腳就這麼自然地跨在窗台底下堆放的雜物上。
冷天昊不在,到南部出差去了。
老板不在家,照理說員工應該會很高興才對,可以模魚打混、蹺班喝下午茶,還能打長途電話聊八卦聊到耳朵痛。
可是,這一天下來,她居然一件壞事也沒做。
因為——她一整天都在想冷天昊。
昨天,他連晚飯都沒吃就睡了,今天早上不曉得有沒有買早餐來吃?還有啊,他這兩天要下南部出差也沒告訴她,還是萍萍說了她才知道的,害她白白擔心了一個上午。
他在對她做出「那種事」之後,居然是這種態度,真是有夠惡劣的!
可是,這麼差勁的一個男人,卻讓她記掛了一整天。
平時她總嫌他礙眼、老愛黏著她,現下他不在身邊了,她卻覺得身上像是丟了什麼似的,成天都提不起勁。
唐月影再次嘆了口氣。
現在她要傷腦筋的應該是晚上的事才對,今晚只有她和冷學長兩個人在家,這是她等了好久才等到、千載難逢的機會!
也許她應該先去洗個頭,順便上上卷子,然後再繞去超級市場買個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