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的助理——真勤快呀!」年輕又漂亮的女經理呵呵訕笑道。
「大概吧。對了,我們剛剛聊到哪兒——」
冷天昊聳了聳肩,不以為意地又繼續他們未完的話題。
什麼?這樣你們還聊得下去?!
唐月影趴在門外,听見里頭再次傳出該死的笑聲,氣得她在外頭直跳腳。
好,沒關系,我還有別的方法!
接下來的半個鐘頭,月影每隔十分鐘便進去「干擾」一次。
她,先是拉著吸塵器在里頭轟隆隆地吸完整片地毯;接著,又帶著三四個工人架起了鋁梯,開始更換起天花板上的日光燈;最後,她干脆請來一群人,把整個辦公室郡給搬空了。
「唐月影!你到底在搞什麼鬼?」冷天昊站在空蕩蕩的辦公室中央,氣極敗壞地大吼道。
「沒有啊,我覺得這里頭好像有跳蚤,所以找人來徹底消毒一下。」月影一會兒搔搔頭,一會兒撇撇嘴,笑得可大真了。
「消毒?!那也不能選在這個時候呀!你沒看見我和張小姐在談事情嗎?」
這小妮子擺明了在消遣戲弄他嘛!瞧她還一臉的幸災樂禍,一點悔意都沒有,冷天昊恨不得立刻就掀了她的裙子打。
「沒關系啦,冷經理,我改天再來拜訪好了。現在時候也不早了,我還得進公司一趟呢。」張經理很識趣地拿起了被工人隨意擱在牆角的公事包,撢撢上頭的灰塵。
「那麼,關于今年中秋節的促銷活動——」
「喔,那個啊?我們改天再聊吧。」既然,他已經有個比「母老虎」還恰的女朋反,那麼一切就再談吧。
送走了他們最大牌的廠商代表,這下冷天昊終于可以摩拳擦掌、專心地對付仍站在門邊竊笑的唐月影。
他緩緩地深吸了口氣,然後拉開嗓門就咆哮道︰「你說,你到底是有什麼問題?怎麼一點禮貌都不懂。得罪了張經理這個大客戶,公司要損失多少錢你知道嗎?你這個助理是怎麼當的?是不是我平常太寵你,把你寵得無法無天了?」冷天昊氣極敗壞地吼著,連四周的木制隔間牆都被他震得微微顫動。
我的媽呀!月影來不及找家具掩避,一顆頭被他恐怖的嗓門給震得七葷八素。
他——怎麼這麼粗暴呀!
月影突然覺得好委屈,早上的委屈加上現在的委屈,全部一股腦兒地發泄了出來。
「你干嗎這麼凶?你很了不起嗎?誰教你們聊無聊這麼久,我著急嘛——」說著說著她竟哭了起來,她很少掉眼淚的,都是他啦!
唐月影像個孩子般抽泣著,惹人心疼的晶瑩淚珠滾落臉頰,沾濕了她的衣襟。
冷天昊見狀,一時之間竟也忘了生氣,他著急地慌了手腳。
「你——你別哭啊,我不是罵你,我只是——只是一時激動,所以聲音大了點,不是罵你呀,你別哭了!」他轉身想找面紙盒,無奈身後除了一只搬不走的空壁櫥以外,什麼也沒留下。
他頭一低,看著身上雪白昂貴的絲質襯衫,二話不說便月兌了下來。
「你不高興我和別的女人說話,可以直接告訴我,用不著這樣。」他抓起一只柔滑的袖子,忙替她拭去粉頰上殘留的淚水,見她眼楮都哭紅了.他真的好心疼好心疼哪。
他知道,現在的她一定很需要一個溫暖的擁抱。
但他卻只是捧著她柔女敕的臉蛋,細細擦著,不敢逾矩。
「誰不高興你和她說話了?」月影吸了吸鼻子,好不容易雨過天晴的臉龐紅通通的,煞是可愛。
「真的嗎?那你剛才是怎麼了?」那麼大費周章地趕人家走,不是吃醋才怪呢!這回,冷天昊可是十分有把握。
「你別想歪了,我、我是有事情要問你啦。」月影心虛地低下了頭。
「喔?那肯定是非常、非——常‘緊急’的事嘍。」
聞言,月影怔了一下。
她可以直接問嗎?問他有關冷學長的事情?
不,那可不行,簡直是太危險了!
要是讓冷天昊知道,她竟然為了別的男人的事情,胡搞瞎搞地把他的客戶給趕走了,那他不發更大的火才怪。到時候別說是耳膜了,連頭都會被他轟 。
惟今之計,可能只有——
「我——我記得你之前曾經說過,想租一個空房間給我。這句話,不知道還算不算數?」只有用美人計,才能輾轉問得冷學長的事了。
冷天昊聞言先是怔愣了一會兒,接著他椰揄地、了然于心似的,揚起了性感的唇角。
好好笑,真是個差勁的借口。
不過沒關系,這可是她自己挖了個陷阱往下跳,是死是活怨不得別人。
「當然算數噗,我家隨時敞開大門歡迎你。」他答應得極為爽快利落。「那麼,你準備哪一天搬進來呀?」
他渾然沒有察覺月影異樣的心思。
「啊——等、等我準備好了——再說吧!」她笑得十分虛弱。
完了,這個借口好像並不怎麼明智?她瞪著冷天昊有如陽光般的笑容,背脊卻是一陣涼颶颶的。
「還有什麼要準備的?我那里什麼都有,你只要把行李收拾好,我星期六就開車去幫你載過來。」開玩笑,肉都到了砧板上,豈有讓它溜走的道理?
「這、這麼快?我原先的租約還沒到期呢,還有一個月的押金——」她忽然發現住進他家似乎不是一個明智的抉擇。
「押金送他了,從我這邊扣。」
「可是——」
「別可是了。既然你這麼急著問我這個問題,那肯定是在原來的地方住得不開心了。既然如此,那就趁早搬過來吧,房租我會算你便宜一點的。」冷天昊拍拍她縴細的肩膀,開心極了。
「也、也對。」月影機械化地點著頭。「可是,我還有一個問題。」
「什麼問題?」
「我早上去你家的時候,踫到了一個人——」先問了再說吧!
「一個人?喔,你是說我大哥呀?放心啦,他只是回來住一陣子,很快就會離開了。」他那個大哥神出鬼沒,自閉得很,就算他住家里也未必見得著他人。
是嗎?!「他、他真是你哥?」月影兩眼一瞠,臉上表情迅速地由悲轉喜。
他們是兄弟,兄弟耶!
這麼說來,老天爺果真听見她每天每夜的祈禱了?
太棒了!真是歪打正著,這會兒她可以名正言順地接近冷學長了,怎麼辦?她高興得都快得內傷了。
「你很高興嗎?」冷天昊點點頭,笑咪咪地看著她。「我也很高興。」冷天昊不明白地心里的愉悅是所為何來,徑自打起他的如意算盤。
聞言,唐月影笑容一僵。
糟糕,她一心只想著冷學長,卻把眼前這個人給忘了。
冷天昊人是不錯啦,可惜她只能把他當成一個朋友,若要談到感情,她的心早在多年以前就已經給了冷學長,再也容不下其他的人了。
月影抬眼,有些抱歉地望著頭頂上那張明亮如朝陽般的笑臉。
總之,她和冷學長之間的事情得快點兒解決。
天昊是她的朋友,她真的不希望傷害到他,真的。
第五章
終于——
星期六到了。
唐月影現在的心情,就好比坐在雲霄飛車上,一會兒釩高、一會兒急沖而下,刺激得很。
「可以走了嗎?」冷天昊在把最後一個紙箱搬上車時間。
「你怎麼了?好像心事重重的樣子。」
「有嗎?可能你眼花了吧!」聞言,唐月影渾身一震。
要不是因為冷學長,她才不要搬去和冷天昊一起住呢!
月影抬眼望著整整高出她一個頭的冷天昊,那麼挺拔壯實的一個大男人,萬一哪天獸性大發,想要玷污她,那可真的猶如深囊取物,易如反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