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我不該冷落你的。我答應你會改進。」宙拍拍她的頭,承諾著。
「‘藍’,你到底要的是什麼樣的女人,我常常覺得沒有女人可以綁住你。」
「你不就辦到了?」他掐掐她的小鼻子。
「不,你從不把我當女人看,也不希望我變成女人,我沒說錯吧?雅嫉妒我,正如我嫉妒她一樣,至少她曾經擁有過你。我表面上得到你的寵愛,卻從未了解你的內心,‘藍’,有時我會覺得我們距離好遙遠。」寶蝶瞅視宙。她常常覺得宙有心事,而她無法觸模到他深沉的內心世界,她常常因此而覺得寂寞。
「怎麼會呢?我就在你身邊,你正靠在我肩上不是嗎?這麼近的距離——」
寶蝶打斷宙的話語。「是的,這麼近的距離,但你的心卻好遙遠,我完全無法知道你在想什麼,我覺得夜夜笙歌的你並不快樂。」
「我的快樂對你重要嗎?」他訕笑著,逕自點起煙來。
「非常重要,如果和我一塊生活的你無法快樂,那生命對我的意義將大大的減落,所以我非改變你不可,我要你快樂。‘藍’,告訴我你的心事,好嗎?」她摟著他的脖子用鼻子磨蹭他。
「我非常想。」但他做不到,他不想她恨他。
「那就說啊!」她的臉頰貼著他的臉頰。
「等我想清楚好嗎?我需要一點時間。」他很高興寶蝶比他想像的關心他、愛他,但他不想因為說實話而失去她。
???
棒日清晨。
宙撥了國際電話給琳達。
琳達劈頭就說︰「你的麻煩大了。」
「我也這麼覺得,你怎麼知道的?」
「我猜的,你的病情惡化了嗎?」
宙幽默地說︰「大概到癌癥末期了。」
「你在那里仍是繼續殘害東方女性同胞嗎?」
「這是我唯一的本領。琳達,我好像愛上了一個女人。」他再也忍不住了,想找人透露實情。
「是嗎?這名可憐的受害者是誰?」琳達訕笑。
「就是我領養的邱寶蝶,糟的是我父親是設計她和她父親墜機的凶手,我想告訴她真相,卻說不出口。你覺得我該如何是好?」他內心的痛苦仿佛止不住般的要往外溢出。
琳達在那頭沉默了一會。從宙的聲音中琳達感受到他凝重的心情。
「你真愛上她了。你這早已習慣撒謊的家伙,從來不對女人說真話的。」
「謝謝你的夸獎。不過我是說真的,沒有半句玩笑話。」他抽起煙來。
「宙,國際電話太貴了,我想如果方便麻煩你寫信到我的信箱來。我給你我的e-mail址,這件事我們慢慢研究,你先別急著對她說實話好嗎?」琳達擔心他一不小心會搞砸這事。
「好的,謝謝你,琳達。」
「有一件事我一直猶豫著要不要告訴你。我有一個病人因愛上你而心神俱碎,她非常恨你,我為了消除她對你的恨意,所以擅做主張告訴她你的病情,希望她能原諒你。她現在人正好在台灣。」「那個病人是李淺草吧!你這次做錯了,你不該告訴她的,我寧願她恨我。算了,我會想辦法解決的。我們下次再聊。」宙煩惱地掛掉電話。
???
「宙,我永遠不會放棄你的。」
淺草躺在宙的身邊,宙因四肢被綁著而動彈不得。
他再怎麼掙扎都沒用。
淺草從身後拿出一把刀,那白亮的刀光在宙的眼前閃爍。
「告訴我,你還是愛我的,你不會離開我;我知道你病了,我有辦法能為你治病,你需要換一顆好一點的心髒,別擔心,我馬上幫你換。」淺草溫柔地說著。
他看見她割開他的上衣,挖出他的心髒。
他狂吼。「不要——」聲音淒厲。
「‘藍’,你怎麼了?怎麼了?」寶蝶正要出門去檢定她的英文程度,經過宙的房間,听見他痛苦的喊叫聲。
她捧著他俊俏的臉龐,用面紙擦拭他額際的冷汗。「你作噩夢了?」
宙猛一睜開眼。「噩夢?」入眼的是寶蝶。
「別怕,有我保護你。」她半戲謔半認真地說著,整個人趴在宙的胸膛上,聆听他的心跳聲。
原來只是一場噩夢!宙放松了緊繃的精神。
「‘藍’,早餐在桌上,我要出門了,你多睡一會見。還睡得著嗎?」她以手指玩著他的五官。
「現在幾點了?」宙眯起眼楮。
「早上九點。你還很困吧?」
宙沒說話,愣愣地望著面前的寶蝶發呆。
「怎麼了?」寶蝶以為自己太重壓傷了宙。
「你真美,我看傻了眼。」
寶蝶格格地笑著,從宙的身上站起身來。「別這麼幽默,我知道比起你那些女友,我還差得遠呢!」
「亂講,沒有人可以跟我的寶蝶比。寶蝶,你不知道我有多怕失去你。」他以手指輕拂過她的臉頰。
「你剛剛夢見你失去我了嗎?」
他的頭發凌亂,赤果著胸膛,性感的胸毛和他的頭發一樣亂。
「也許我不配守護你,你是這麼美好,純淨的像朝陽下的露水,我怕有一天你會叫我離開你。」
寶蝶不知道宙在害怕什麼,他的眼神很憂郁。
「我不會叫你離開的,頂多我自己走。‘藍’,我愛你。」
「你所謂的愛,如果有一天全數轉成了恨,你會怎麼對待我?」這是宙最擔心的。
寶蝶突然狠狠地咬了宙的肩膀一口。
「我會變成吸血鬼,吸光你的血。」她放開宙的肩膀,露出猙獰的面孔,假裝自己變成了吸血鬼,呵呵笑倒在床上。
「‘藍’,痛不痛?看,我的牙齒長得很漂亮,烙下的齒痕也很不錯呢!」她專注地看著宙肩膀上的咬痕。
宙側過臉去,愛戀地親吻著寶蝶的臉頰。「你還玩?我說的全是真話,你不信就算了。」
「我不會恨你,我養父曾經恨過一個女人,結果最痛苦的人是他自己。‘藍’,我不會恨你的。我得走了。」她從床上慢吞吞地溜下來,站在床前看著宙,一臉依依不舍的表情。
「別看了,快走吧!要遲到了。」他出聲趕她。
「我至今沒看過你的,雅說身材很棒喲!」她舉起拇指,一副調皮的壞模樣。「下次等你不作噩夢時,我再溜進來偷看。」
她說完就溜了,跑開時那爽朗的笑聲似乎還在宙的房間回蕩。
宙覺得又好氣又好笑。
忘了問她什麼時候回來。宙想追出去,但寶蝶已經走遠了。
他恍恍惚惚地繼續昏睡。
夢境里,他這次看見的是寶蝶的母親。
她穿了一襲墨色瓖珍珠的低胸禮服,非常迷人。
那是他唯一見過她的一次,卻印象深刻。
她很豪爽,個性很男性化,外型卻像柔弱的小女人。
在宴會上,她和宙的父親共舞。
宙記得自己穿著滑輪鞋,穿梭在宴會里。
對于父親的風流史,他已經受夠了,他故意撞開父親和寶蝶的母親,還把一杯雞尾酒倒進她低胸的緊身禮服里。
案親很生氣,她倒毫不在意,宙帶著她上樓,到了母親的房間,他隨便拿了一件家居服給她換上。
「你最怕的是什麼?」他不知為何這麼問,他不討厭她,至少她的開朗坦率吸引了他。
那時他正值青春期,個性陰陽怪氣的,父親也不了解他。
但她沒有把他當成孩子,她當著他的面要他找根煙給她。「其實我很神經質的,並不像外表這麼開朗。」她聳聳肩,抽起煙來。
「是嗎?你還是沒回答我的問題。」
她的唇角綻放出一抹神秘的微笑。「我只告訴你一個人,你得答應我,別告訴任何人這件事。」「沒問題。」看她這麼看重他,他也很有義氣地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