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最好不過了。」院長欣慰極了。
李院長根本不知道淺草心里打的主意。這半年來,淺草一直在宙的心理醫生琳達那里,接受心理輔導。
失去宙的她,情緒一直不平穩,原本是為了淡忘宙才離開法國的。她壓根沒想到回到台灣,竟然能見到宙,偏偏他身邊已有別的女人,她的心態更不能平衡了。
她必須想辦法對付那個女人,把宙搶回來,她會想出辦法的。
???
到了宙的別墅,寶蝶橫沖直撞地參觀過一個又一個的房間,直到她把行李搬進了主臥室,把宙的衣服一件一件地從衣櫥里拿出來,宙才明白什麼叫鳩佔鵲巢。
「這是我的房間。」他不客氣地嚷嚷,把他的衣服一件一件地掛回去。
「現在這里是我的房間。」她霸道地說著,不客氣地把宙重新掛回去的衣服再丟到門外。
「嘿!你不要太過分。你這是在做什麼?」宙沖到門口撿回被丟出的衣服。
「我非住這個房間不可!」她堅持著不肯讓步。
「為什麼?」宙不解地望著她,只覺得她實在是太胡鬧了。
寶蝶把落地窗打開,指著外頭那空闊的大陽台。「我要在這里養寵物!」寶蝶瞅著宙。
「不可以,我不同意你把那些可怕的東西養在這里。」天啊!他只要一想到蜘蛛、蜥蜴、變色龍及蛇會爬滿他住的地方,他就覺得難以忍受。
「為什麼不可以?你答應要照顧我的。」她嘟著嘴不悅地坐在床上,雙眼瞪視他。
「我答應照顧你,但不包括這些惡心的動物。你必須把它們送走。」宙以強硬的口氣零著。
「如果我不肯呢?」她也倔強得很,換了一個姿勢躺在床上,雙腿交疊,右手撐著頭,嘴巴嘟得高高的。
「只要你不養這些惡心的動物!你想做什麼我都會支持你。」宙安撫她。
「可是我舍不得送走它們嘛,除非你替我找到肯養它們的主人。」
「沒問題。」他不等她再有其他意見,馬上撥電話給曹策。
「明天在工廠內幫我刊登海報,只要願意領養蜘蛛、蜥蜴和變色龍者,每個月可多領五仟元台幣的寵物津貼。」
曹策听重這麼說,雖不明白他究竟是什麼意思,仍有禮貌地回答︰「沒問題,還有什麼事要交代?這別墅你滿意嗎?住得慣吧?」
「住得慣,還要麻煩你幫我請個老師,要最好的,最好是國立大學的博士。我明天就要見到他。」「你開什麼玩笑?現在都幾點了,你明天要見到他?」曹策驚叫道。
「我沒有開玩笑,我認養了一個十八歲女孩,從深山來的野人,我想測一下她的程度。」宙嚴肅地說道。
「你說真的?你不是不喜歡有人打擾你的生活?」曹策越來越搞不懂他了。
「所以我才得把這野丫頭的寵物送走,你明不明白?」宙疲累地看著躺在床上眯著眼,看起來仿佛睡著了的寶蝶。
「不大明白,不過我盡量去辦。那丫頭現在人呢?」
「在我的床上,好像睡著了,真是個麻煩的闖禍精。好了,明天到了公司再跟你聊。」宙掛了電話。
宙不想讓曹策有機會問他,像你這麼孤僻的人怎麼受得了那丫頭?
宙坐到寶蝶身邊,突然想起她還沒洗澡呢!想叫醒她,但她睡著了的模樣,可愛的令人不忍心叫醒她。
「算了,明天再洗也一樣。」他輕掐著她的臉。
那微張的嘴巴,粉紅的唇色,那微合的雙眼,既長又卷曲的睫毛,安穩的鼻息,側躺的慵懶姿態,像是剛吃飽的貓咪。
他為她蓋上棉被。她似有意若無意地抓起他的手搔著癢。
他替她撥撥垂落頰畔的發,順從地替她搔癢。
她可享受了,翻了一個身呢喃著︰「這里也要,這里還要,還有那邊。」她懶洋洋抓著他的手在自己的背部點了好幾個位置。寶蝶連眼都沒睜開,打了一個呵欠,便又沉沉地昏睡過去,擺明了是把宙當成保姆般使喚。
宙長這麼大可從沒替人抓過癢,她居然理直氣壯地使喚他。他雖生氣卻也拿她沒轍。
包糟的是當他抱著被寶蝶丟在房門口的衣服準備離去,卻發現這丫頭的腳掌髒得不像話。
對于有潔癖的宙來說,這簡直是令人無法忍受的事。
他猶豫了片刻,決定把他的衣服抱到隔壁的房間,再回來幫她清洗腳丫子。
他邊洗邊思考著,是不是他這些年來壞事做多了,謊言講多了,才遭到這樣的懲罰?
幫女人洗腳,像照顧一個小孩般的照顧一個女人,他從來沒做過,相信以後也不會再有機會。
這滋味對他來講是折磨人的,但也不如他想像中的難過,反而有一種說不出的感覺,居然是滿足感,他被這突如其來的認知嚇住了。
宙把臉盆和毛巾拿到浴室清洗,不敢相信自己會因為這個丫頭產生這麼大的情緒變化。
???
早晨八點,當宙打開寶蝶的房間,沒想到這丫頭已經醒了。
只見她頭發濕答答的,穿了一件浴袍坐在床上,對著她的寵物蜘蛛吹泡泡。
他皺著眉,略顯不悅。「誰允許你把蜘蛛放出來的?」
她不理會他,又吹了一口泡泡,只見成串的泡泡朝宙的方向飛去,很快地在半空中化為烏有。
「當然是我自己,我是這房間的主人不是嗎?」她舒舒服服地靠坐在床上,身後墊了兩個枕頭。「喂,你別忘記自己的身份,你是我昨天才收養的小養女,我才剛起床你就惹我生氣,這樣不太好吧?」宙以半恐嚇半威脅的口吻說道。
想到她昨晚還讓他清洗腳掌,他就有點火大。
「那你可以離開這個房間,不要來見我呀!」
宙瞪視著她,目光不由自主地在她身上梭巡著。她的雙腿交疊著,浴袍的腰帶松垮垮地,酥胸半露,修長的美腿曲線誘人地側伸著,她絲毫不知曉自己的玲瓏軀體對男人簡直是致命的吸引力!「我是來叫你起床的,現在給你半個小時整理妥當,我要帶你到公司去。」他明白自己再不出去恐怕就難以自制了,他對她美妙的身子起了遐想。
她嚷叫道︰「‘藍’,你看一下我擬的草約,這是我趁一大早起來精神特別好時擬的。你看看嘛!」她說著遞了一張筆記紙給他。
第一,要稟持著永遠愛護、疼惜的方式,照顧寶蝶。決不能打、罵,或以嚴厲的方式管教。
第二,不能逼迫寶蝶做任何她不想做的事,包括學習、社交或嫁人。
第三,永遠不能拋棄寶蝶,除非寶蝶自動放棄被認養權。
宙邪惡地笑著,以恨得牙癢癢的眼神瞪著她。
「請問一下,我簽了這約,對我有什麼好處?」
「沒有任何好處。」她理直氣壯地回答,捂嘴好笑著。
「那我為什麼要簽?」
「是你自己找麻煩,說要照顧我到死啊!所以簽這約是為了保障我自己的權利。對你當然沒有任何好處!」她理直氣壯地眨眨眼,一副吃定他的樣子。
宙坐到寶蝶的眼前,要她看著他的臉。「我臉上是不是寫著白痴兩個字?」
寶蝶閉上眼以手掌撫觸他臉上凹凸的五官,笑著說︰「你的臉好大,真俊挺,你看著我,我的掌心有你留下來的凹凸印記。」
她說著就把那張筆記紙覆蓋到他的臉上,像蓋章那樣,仔細地烙印下他臉上的紋理。
「你已經蓋章,代表你同意了。」她耍賴地說,把那張筆記紙小心翼翼地折疊起來。
「你啊!我長這麼大沒見過像你這麼賴皮的人,我從來不給女人承諾的。」他寵溺地看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