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認識她?她是哪家的姑娘?」龍三娘追問。
震宇答不上來,總不能說她是提家的千金。
「我是說我曾經見過她,她到過我的藥鋪拿過藥。」
「是這樣?原來如此。希望她盡快醒過來,這麼漂亮的姑娘家,也不知成親了沒?」
「大概是沒有。我想她應該只有十七八,娘,萬一她失去了記憶,就留在我們家,反正我們家又沒女孩。」峻海頗喜歡恩綺。
「留著?當你老婆啊?你還得看人家願不願意呢!」龍三娘笑著拍兒子的肩膀。
「您兒子長得一表人材,我是娘的精心杰作,當然是最好的。」
「你表哥在這裹呢,你也太臭屁了。和你表哥比,我覺得你還差一點。」
「差哪一點?」
「差穩重,老是說些傻話,像孩子似的。」
龍震宇替恩綺把脈,一切正常,應該是沒有大礙。
他放下她的手。
「可能只有皮外傷,應該不礙事。」
「那就好。」
「讓她休息休息,我明天再來。」
「也好。」龍三娘說道。
「對了,我有件事想和姑媽商量。能不能請姑媽出來一下。」
「是哪方面的事?」龍三娘問。
「這姑娘的父母雙亡,是我們龍家造成的,所以如果她醒了,千萬別在她面前提我們龍家的事,尤其別說你是龍三娘。可以嗎?」
「有這回事?」心裹已猜到會不會是提家的人。
「詳細情況我也不清楚,就請三娘別問了。」
龍三娘點點頭,果真不再追問。
棒天凌晨,恩綺清醒過來,一陣恍惚中,有淡淡的茉莉花香,她覺得頭痛得要命,一模頭是紗布,原來她受傷了,地想起了昨晚她騎馬出去,有繩索套住了她的脖子,她幾乎喘不過氣,然後就不省人事了。
她檢查身上,卻不記得自己有攜帶任何珠寶出來,最名貴的恐怕是耶匹馬了。她跳下來,環顧四周,這不可能是綁匪家,太高雅了。
她走出去,庭院裹四處都是茉莉花,天色灰蒙蒙的,天空還飄著毛毛雨。
突然有人拿一件披風覆蓋在她的肩頭,她驚嚇的回過頭。
「你是誰?」
「這是我家,我叫周峻海,昨晚我母親救回你,你不用害怕,我不是壞人。」
「我想回家!」她畏懼的說。
「不用這麼急,吃完早飯後,我帶你到表哥的藥鋪換個藥,再送你回家,何況,你不是認識我表哥嗎?」
「你表哥?是誰?」
就在這時三娘出來了,一看馬上接口。
「你醒了?」
「娘--我--」
「你先回房,我有話跟這位姑娘說。」實際上她是怕峻海說出他表哥姓龍的實情。
「哦。娘,我待會兒送她到表哥那。」
「不用了,你表哥待會兒就來了。」
「那好吧,我回房。娘,您先過來一下。」
就在恩綺進房的同時,峻海雙手摟著他母親。
「娘,您也幫我制造一點機會嘛。」
「我知道你心裹想什麼,但記住千萬別對她提龍家二字。」
「為什麼?」
「你別問那麼多,也別說你表哥姓龍,如果你不想她討厭你。」
「知道了。」他雖滿心疑惑卻還是答應下來。
就在震宇來之前,峻海仍不停的黏著恩綺。
一听說恩綺喜歡小狽,就馬上討好的說︰「我送你好不好?我知道有個地方賣外國狗,是迷你種!永遠都小小的,很可愛,你若感興趣,我陪你去。」
「真的?太好了。」
「當然是真的,你還喜歡什麼?快告訴我?」
「我喜歡水晶佛像,各式各樣的。」
「那太棒了,我表哥家別的沒有,珠寶最多了。」
「你表哥家?他不是珠寶店的長工的兒子?」恩綺在知道震宇是他表哥之後,所發出的疑問。
「他是這麼說的?」峻海忍笑。
「是啊,難道不是?」恩綺的眼珠子兜了一大圈。雙手撐著臉頰,一臉疑惑。
「是啊,不過,一樣嘛,雖然長長工,但也是在他家嘛!」
「那你表哥還滿爭氣的,他能自己開藥鋪,資金從哪來?」
峻海這下子可被難住了。
恩綺看著峻海,峻海被看傻了,遲遲說不出話。
「這……你問我表哥吧,問我我也不知該不該答。」
就在峻海為難不已的時候,震宇出現了。
「別問他,問我吧?」他俊朗的笑容,有一種難以言明的魅力。
「你好像一團謎霧,怎麼看也看不清。」恩綺有感而發。
「我從不知道我這麼難懂?」
「你還有多少事瞞著我?」她機伶的問道。
「我?多著呢!你有興趣我慢慢說給你听,但先讓我看看你的傷。」
恩綺自己模模頭。「我不礙事。不過,一夜未歸,爺爺肯定操心極了。」
「我送你回家。」
「表哥,這機會是不是可以?」峻海笑嘻嘻的纏上來。
「下次吧?下次好了。」說著一手就摟住恩綺的肩膀。
峻海臉紅了。吃醋的勁可不小。
「表哥,我……」
「還有,有空多到我鋪子裹走走,愛痕很想念你。」
「愛痕,誰都知道她中意的人是表哥你……」這話沒說完一抬頭,龍震宇早就和恩綺走得遠遠的。
氣得峻海自言自語道︰「都不知道是誰遲鈍。」
恩綺的腦子可精靈得很。
「你不會是有錢人家的公子,故意冒充長工的兒子吧?」
「我?怎麼會,我家的家境的確不好,只有姑媽例外,她嫁到富裕人家。」
「那你的藥鋪……」
「當然是姑媽資助的。」
「那峻海何必吞吞吐吐?」
「基于我的自尊。原本我怎麼也不肯接受。」他瞎說。
「原來如此。」恩綺信以為真。
到了提府,大伙全緊張的往她的方向奔來。
「恩綺,你一夜未歸,把大家急壞了。」大嫂急急的奔在最前方。
「我沒事。」
「天啊!都受傷了,還說沒事!皓石都快急瘋了,他一早到家裹來,發現你不在,就奔出去找人了。」
「我已經沒事了,不好意思,讓大家操心了。」
「謝謝你,這位公子不好意思,還讓你送恩綺回來。」大嫂客套的說道。
「謝謝你,不知恩綺是怎麼受傷的。」大哥奔出來。
恩綺怕大哥誤解,她受傷和高震宇有關,連忙的說︰「是我自己粗心,騎馬撞到樹枝,結果摔到地上昏迷不醒,馬也不見了。」
提勝輕嘆。「馬不見事小,還好你沒有出什麼大紕漏,要不然,我們準被爺罵慘了,爺人在裹面,臉色鐵青,你進去撒嬌吧。」
「好,我這就去,哥,都是我不好,連累你們了。」她回過頭看他一眼。「震宇,你先回去吧!謝謝你。」
進到大廳,提摩果然黑著一張臉。
其余家人排成一字型,臉色各個慘白,可見挨罵挨慘了。
恩綺奔上前去抱住提摩。
「對不起,爺,讓您操心了,請您原諒我。」
提摩看了恩綺頭上的傷,將她的脖子一抬,那勒痕雖上了藥,還是紅腫瘀青的不得了。「是誰狗膽把你傷成這樣的?」提摩大怒,那嗓音足以嚇壞大廳上所有的人。
「沒人,是我自己不小心弄傷的。」
「老實說,別騙我。」
「真的是我自己不小心弄傷的,沒有別人。」恩綺太恐懼仇恨了。
從小就被仇恨包圍的她,一點都不願因她而引起任何仇恨。
「真的沒有?!」提摩的眼裹有著疑慮。「那告訴我,你怎麼受傷的?」
「我上蒼華山上玩,不小心撞到低垂的樹枝,摔倒在地上,被一位高貴的婦人救回家裹,對不起,爺爺,我把黑爵兒弄丟了。」
「黑爵兒不是一般的馬,弄丟了也會自己回來的。除非是被盜賊捉了去,要不然,三天內一定會回來的。如果黑爵兒三天內回來了,我就相信你的話,要是它沒來,我也一定會把它找回來的。到時候就知道是誰把你傷成這樣了。」提摩銳利的眼光直瞅著恩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