扁奇裝傻說︰「我也不知道啊!」
司機把莓莓接走了。
戀城替京佳登報尋找藍心寶石已一個月,但仍毫無下落。
「戀城,你別再為我的事煩心了。」京佳說。
「你的事就是我的事,我該煩心的。」
「昨天我又作夢了。」
「又夢見天上的事?」
「不,我夢見魔王之子。」
戀城有點驚愕,沒有開口發問。
京佳坐在搖椅上,面對夕陽。
「他很英俊,額似山岳,眉如刀峰,面若湖水,眼凝秋波,愁郁的望著我。他說他要娶我為妻,說我長得像他的前妻京佳,多巧的是,現世的我也叫京佳。」她回頭微笑,繼續說︰「他一頭寶藍色的鬈發閃閃發亮,他低頭嗅著我的發香,將他英挺的鼻子枕在我的臉頰上——」她轉過頭注視著戀城,眼淚掉了下來。
「他對他的妻子多麼痴情啊!而我只是個替身,他好不容易尋到的替身。」
戀城抱住京佳,她的身體還在顫抖。
「京佳你別怕,你不會成為她的替身,你不會的。」
京佳枕在戀城的懷裹。
「他說等我嫁他之後,別說我想拿回藍心了,就算我要七心,他也會想辦法弄給我。我現在隨時隨地都可以听見他在呼喚我的名字,隨時隨地。」
他摩挲著她的頭發。
「京佳你太憂心了。想開點,答應我,暫時忘掉這些事好不好?」
「我不能,我真的無法忘記,他一直呼喚我,一直在呼喚我。」她哭訴。
「不,不是的,是你的心魔在呼喚你,是你的心魔;你要勇敢的克服它,你可以的,你要相信自己。」
京佳抬頭,無助的注視著戀城。
「我可以嗎?」
戀城拭去她眼角的淚。
「你可以的,你一定可以的。」
電話響了起來。
京佐和戀城同時抬頭聆听電話聲。
「我去接電話。」戀城起身,京佳靠躺在搖椅上。
彼端傳來深沉渾厚的男中音。
「請問尋找藍心寶石的主人在嗎?」
戀城心頭一緊。
「你有下落?」
對方輕咳兩聲。
「是的,藍心寶心正在我手中。」
「請問你人在什麼地方?」戀城焦急的問。
京佳听聞也站起來,靠到電話旁。
「我在倫敦,前天看見你登的英文報紙,這枚寶石是一個印度人賣給我的,不知是不是你想找的那顆?」
戀城高興的幾乎要尖叫起來。
「我能在何處見到你?」
對方思考了一下,于是說︰「方便的話,能否到倫敦寶冠名店來?」
「當然可以。」
幣了電話,京佳說︰「先別高興,也許不是我們要找的那顆。」
「不管如何,有下落總是好的。」
到了倫敦已是一個禮拜以後的事。
他們終于見到打電話來的那位先生,是個年齡已大,留了滿臉白胡子的白發老翁。
白發翁把他們帶到會客室里,並未拿出寶石,卻仔細的端詳他倆。
「我們等了您三天,伙計說您去度假。」戀城先開口。
白發翁點點頭。
「先讓你們看看寶石。」他起身打開保險箱。
寶石裝在一個透明的玻璃盒子裹。
他倆靠過來,戀城問京佳。
「是這顆嗎?」
京佳仔細觀看。
「形狀很像,紅心姊姊說,以手觸模寶石便可恢復記憶。」
戀城正準備打開玻璃盒子,白發翁開口制止他。
「慢著——」
「怎麼了?」京佐和戀城同時問。
「你們不是魔界中人?」
他倆面面相覷。
「我們的確不是。」戀城代答。
「這顆寶石有魔界的磁場,你們不是魔界中人,踫了它會感染魔性。」
「什麼?」他倆驚呼。
「我原本以為來尋寶石的人是魔界中人,但暗中觀察你們卻又不是。」他轉頭看著京佳。「你長得有點像魔女京佳,但她死了至少五十年,何況你周身有一股紫氣未散,你應該是屬于天上的人吧?」
「你怎麼知道?」京佳吃驚的望著他。「您也是魔界中人?」
「不,我不是,我曾經——執意娶一名魔女因而被打落人間。」
「那是多久以前的事?」
「五十年前吧!天上一日人間一年,說慢也快,瞧瞧我頭發都白了。」他笑了起來。「別問我後不後悔,再過幾年我也就回去了,一切雲淡風清。」
「那名魔女呢?」京佳好奇的問。
「她!當然在魔界里,具有魔性的人是離不開魔界的,做人有啥意思?失去了法力等于失去了所有,她沒有為我放棄。她不喜歡做人,魔就是魔,改不了的。」
「你說我長得像魔女京佳,她可是魔王之子的妻子?」
他點點頭。
「她是魔界裹最有人性的女子,氣質裹多了人的好奇與神的同情心。」
「她怎麼死的?」
「被永世真誤殺而死,永世真很傷心,他將她以魔雪冰凍起來,想盡辦法要使她復活。」
「能復活嗎?如果真能,何必尋我當她的妻子呢?」
白發翁好像突然想起什麼。
「你是哪一年生的?」
「不知道,怎麼,這跟我哪年生有關嗎?」
「有,我知道他想做什麼了,他在尋找京佳的元神,京佳的元押被觀世音菩薩所救,轉交給王母娘娘栽于蓮花池中復活,經大帝賜予藍心寶石轉世為仙,如今他在藍寶石裹下了魔咒要消除你的仙性,讓你再轉仙為魔,他用心何其良苦啊,他是真的很愛京佳。」
「那又何必當初呢?」京佳感嘆。
「他也不是故意的,他為此傷心難過了很久。」
戀城突然插嘴。
「永世真,這名字多熟啊,和永真只差一個字。」
京佳回過頭。
「你別開玩笑;永真和永世真差太遠了,一個是魔,一個是人,也不過是名字類似罷了。」
「你們一定不明白,為何魔王之子名叫永世真。」
「為什麼?」
白發翁笑了起來。
「因為魔王希望信魔教的人能愈來愈多,它所創立的魔界就能永世傳下去,所以將其子取名為永世真。」
「原來如此。」兩人恍然大悟。
「這顆寶石不是原先大帝所賜的那顆?」京佳問。
「的確不是。」
「那京佳不是很危險嗎?以永世真的魔法,想要京佳屈服是很容易的。」戀城問。
「並不容易,京佳于王母娘娘的蓮池中蘊化重生,已服下觀世音菩薩的淨生水,蘊化的七七四十九天中,由天上眾仙女替她念誦千萬遍的大悲咒,使她月兌離魔性。從她重生的那天起,便對大悲咒、心經、虛空藏咒和十小咒倒背如流,只要她虔誠的念咒,永世真的魔咒就無法加諸在她身上。」
「難怪,我在翻閱戀城的佛經時有一股熟悉感。」她望著戀城。
「是啊,我第一次見到你時,你已表態可將佛經倒背如流。」
「真的?你沒對我提過此事。」
「這顆寶石怎麼處理?」戀城又問。
「貼上大悲咒將它鎖在保險箱裹。我下個禮拜回台灣找一名叫席素佩的女孩。」白發翁邊說邊將素佩的畫取出。「這是我偷帶出來的,藝術學院的考試卷。」
戀城和京佳又是一驚。
「席素佩是我妹妹,不知您找她有何貴干?」
「她的書你仔細看看,覺得如何?」白發翁將畫攤開置于他倆面前。
「怎麼了?」戀城問。
「她的腦波受魔界干擾,畫中的色系均為魔界景色。」
「天啊,不會吧!素佩很正常啊,看不出她受過感染。」戀城實在不願相信。
「我也只是懷疑,當然也有可能她只是取色恰巧和魔界景色吻合。她的畫在評審過程頗遭議論,用色大膽得超乎評審的想像,當然人的想像力有限,沒到過魔界的人是想不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