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磊開玩笑的介紹午葉。
「這位是老板的老板。你們常愛說我是年輕的老板,而這會兒,你們可看到了。原來年輕老板的哥哥,比年輕老板更年輕。他這張女圭女圭臉,專騙女人的,都三十了,才像二十出頭。」
午葉拍一下午磊的肩。「有點分寸,老愛尋你哥哥開心。」
「喲——還沒開始呢!扮——晚上可有得玩了。我們去參加狂歡舞會,道具我早就準備好了。」
「你啊,一提到玩,你的興致最高了。大人小孩。」
「大人小孩,什麼大人小孩呀?」
「就是這麼大的人了,還像小孩。」
午磊開心的大笑。「有什麼不好?我覺得很好啊。人要常保持童稚之心。」
午磊的個性就是這樣,樂天、豪爽,帶點孩童似的頑皮。
午葉可就完全不一樣了。午葉是智慧思考型的男人,性格沉穩而堅強,心思敏銳,個性自然比午磊要圓滑多了。
午磊平常雖沖動而頑皮,但還是很听哥哥午葉的安排。他們兄弟倆專做海外餐飲生意。
新加坡、吉隆坡、巴黎、威尼斯都有點的設立。
而這次午葉來歐洲,最主要的目的,就是想在巴塞羅納和維也納再設餐廳。
午葉對玩的興致不大,他只對生意感興趣,怎麼動腦筋賺錢,這才是最重要的,人生樂趣自然沒有午磊來得多。
午夜。整個城市的人都醒著,歡騰的氣氛喧天。
鎊種打扮的奇奇怪怪的人們,在街上晃動。
每個人臉上都帶著面具,面具的表情大都哀愁而憂傷。使這個狂歡的節日里,帶著濃厚的感傷。
這當然是有原因的,原本在一七九七年前,威尼斯是個獨立的國家,非常富裕興盛。中世紀時期,每年十二月二十六日到次年二月,威尼斯人以及自歐洲其他地區來的人士,都帶著面具,穿著連帽的黑色長外套,在威尼斯狂歡作樂,玩斗牛、賽拳擊、走鋼絲、馴熊等。
一七九七年,威尼斯被橫行歐洲的拿破侖劃給奧地利。至此以後,威尼斯就不再是獨立國家,一直到今天,成為意大利境內的一個城市。
懷念過去光輝歷史的威尼斯人,于每年二月份舉行嘉年
午磊推著午葉走進酒吧。
「兩杯黑雕威士忌。」午磊喊著,他已是滿身大汗。
「你啊!最會騙人了。說什麼要扮演埃及艷後,結果呢!
這身印第安土人的造型,一點也不好笑。」
「哈!炳!是嗎?我倒覺得你這身清朝皇帝的打扮,很好笑。你沒有發覺很多人都盯著你看嗎?」
「這身衣服,你哪弄來的?」
「跟新加坡電視台的朋友借的。」
「你啊!最愛耍寶了。穿這身衣服,我覺得全身都不對勁。」
「哥——你瞧,那邊那個穿皮衣的女孩。那個橘色亮皮裝的,看到了沒!東方女孩!不知是哪一國的,很正點哦!」午磊一邊說一邊指著那女孩。
午葉循著午磊指的方向望過去。他簡直呆了。
那女孩,就是畫像的那女孩。那側臉多像啊!簡直就像同一個人。
但這怎麼可能!不可能的,一定是眼楮花了。午葉揉揉眼,再看。
不見了!那女孩竟然不見了!
「午磊,那女孩怎麼不見了?怎麼不見了?」
「出去了,怎麼啦?你為何如此驚慌,你認識她?」午磊問。
「是啊,我見過她的畫像,不過,那是不可能的。她看起來還是那麼年輕。怎麼可能?」
「午磊不明白午葉的話,給午葉—個迷惑的表情。
「你知道不知道,你自己在說什麼?我—點都听不懂。」
「你當然听不懂。」午葉模模身上,想找那張照片,那女孩的照片。
「唉呀,真糟糕,沒帶出來。」
「什麼東西?」
「那女孩的照片。」
「不要告訴我,她是你的舊情人。你哪來那麼多我不知道的舊情人?」午磊並不相信午葉真的見過她。
男人對美女總覺得眼熟。
「你對我不要用這種表情,我真的見過她的畫像,只是那張畫像至少有十幾年的歷史了。如果真是她,那也不可能的,又不是妖精,十幾年都一個樣,不變老變胖,那是不可能的。
不過——那種樣子,真的太像了。」
「這很難講的,說不定是她女兒。或者——唉呀,追究這麼多做什麼,這可不是你的個性,我們是出來玩的。」
「是啊,也許是我太無聊了。」午葉搖搖頭。
「哈!像你這樣的有錢公子哥,是該養幾個尤物在身邊,以襯托你的錢、你的勢。」午磊消遣午葉。
午葉重重的捶午磊一拳。
「你說這是什麼話,你哥哥果真如此,又跟那些紈褲子弟有什麼不同,別這麼粗俗好不好?」
「唉喲,痛死我了。我真倒楣,跟你開玩笑的,你不要對什麼事都這麼認真。」
「以後不準再開這種玩笑。」
「不敢了,我可不想再挨拳頭。」
午葉和午磊回到住處時,已近天明。
躺下之後就沒有再起來,直到黃昏。太陽昏昏黃黃的在窗外移動。
午磊起床洗澡,把床頭音響開的很大聲。想借它吵醒午葉。
晚上兄弟倆到餐廳,邊吃飯邊商量事情。
餐廳在建築物的三樓,從窗外望過去,雷雅托橋的優美造型與水面相互輝映。
在夜晚燈火照映下,霧色迷茫,船在大運河里走,別有一種楚楚動人的幽怨。
而船上的那個女孩,穿了一身藍紗、燈籠袖、長褲裙。她正劃著槳前進。
她無意中回頭,望向岸旁的建築物。
午葉看見了她的臉、她的眼楮,那張臉是多麼的深刻。就是那個女孩。
午葉站了起來,在靠窗的位子上眺望,然後迅速的移動,跑到最接近女郎的座位上。整個身子探了出去。
「就是她,真的是她!」
午磊抓住午葉。「你瘋了,你整個人要跌下去了。」
午葉縮進身子,一點也不在意自己是否會跌下去。
「阿磊——真的是她。」午葉激動的說。
「好了,只是一個女人而已,瞧你,神魂都顛倒了。」
午磊走回原來的位子,他真的生氣,這哪像他哥哥!
午葉也坐回座位,心情卻是激動而無法平復的。
他掏出照片給午磊看。「你看看,是不是同一個人,是不是?」
午磊只看了一眼,就把照片扔到桌上。「是有點像,但那又怎麼樣。跟你一點關系也沒有。老哥,你要振作,一個蘇雩已經讓你神經衰弱,現在又是這個女孩。紅顏真是禍水。」
「開餐廳的事,我們待會兒再談,你冷靜冷靜。」午磊給午葉一杯水,逕自走開。
午葉的心卻非常清楚,他已經決定要查明這件事。
他打電話到巴塞羅納給杰夫,沒人接。
第二次再打去,是午夜。
一個女孩的聲音。
「你好,找誰?」她輕輕柔柔的說。
「我找金先生,他在嗎?」
「不在。」
「請問什麼時候回來?」
「可能晚上吧。」
「我能知道你的名字嗎?」
「吉妮。」
「金吉妮?」午葉問。
「是的。金吉妮。」
「你是韓國人?」他猜想。
「是,我是。」
午葉心想。這女孩一定乖巧,問什麼答什麼。
「你是金先生的女兒?」
「是的,我是金先生的養女。」
「養女?金先生沒有兒女嗎?不然怎麼會認養女?你幾歲?」
「十六歲,寂寞的十六歲。生命對我來說,好多余。我寂寞,很少人願意陪我說話。你是誰?沒有陌生人願意跟我談這麼多話。」
「我是午葉,姓午名葉。你父親回來,麻煩你告訴他,我找他。」
她忽然哭了,「你不要掛電話,我好寂寞。」她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