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們這就走,由你在前面帶路。」土匪頭子吆喝著眾人,預備動身。
「等等。」凌雲志突然停住了腳步。
「還等什麼?」土匪頭子不耐煩的大吼。
「那位姑娘只不過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女子,大人帶著眾人前去,怎麼玉成好事?」凌雲志故意在土匪頭子的耳邊小聲地說,用意就是不想讓精明的師爺听見。
「說的是、說的是,一個弱小女子,我必定能手到擒來,不需要這麼多人陪著去,免得大伙兒看見美女心癢難耐,好,就我跟你去,其他人給我好好待在這里,等我把小美人抓回來。」
「老大,你是我們寨里的領導人物,怎麼可以只身涉險,還是我們陪著去妥當些!」師爺不放心,他總覺得眼前的男子古靈精怪,像似在耍什麼詭計。
「不用、不用,難道一個弱女子,我還沒本事抓她就範嗎?這話要是傳出去,我秦老大還要不要在江湖上混,你們一個個都給我乖乖坐好,我去去就回來,況且諒這個白面書生也耍不出什麼花樣來,我秦老大還怕他不成?」
「大人好氣魄,小的好生敬佩。」凌雲志暗自竊喜土匪頭子的有勇無謀。
師爺見勸不住脾氣火爆的老大,也只好無奈的從命了。
這時誰也沒察覺到凌雲志的嘴角掛著邪詭的笑容。
好奇怪,凌雲志都出去好幾個時辰了,天色也全暗了下來,怎麼還不見他的人影?!
柳若紅焦急的等待著,頻頻在洞外探尋,卻始終不見凌雲志的蹤影。
是出了什麼事嗎?
難不成凌雲志遇到了什麼危險?
柳若紅胡亂的猜想著,心里的緊張情緒更是無以復加,要是凌雲志出了什麼事,她該怎麼辦才好?
不成,她得出去瞧瞧,無論凌雲志出了什麼事,
她都要和他生死與共,因為他們已結下了白發盟約,生生世世都要在一塊的。
柳若紅顧不得凌雲志的叮囑,貿然的走出洞外,沿著山間小徑行走。
幸好今晚還有點月光,趁著月色,她還不至于模黑上路,只不過行到交叉路徑,她正不知道該往何處去時,卻隱約听到右側有說話的聲音。
她連忙屏住氣息,躲進草叢里,想聆听來人是誰。
「小子,你說那位姑娘貌美如花,是不是真的?」
「當然是真的,那模樣不僅如花似玉,而且那膚質更光滑無比、白皙動人,聲音清脆婉轉,簡直就像天仙下凡。」
听這小子說得活靈活現,土匪頭子早已按捺不住心底的那股蠢蠢欲動,恨不得現在就剝了美女的衣裳,玩她個痛快。
「小子,你說的那位姑娘到底在哪里?你該不是說謊騙我的吧!你該知道欺騙我秦老大的下場,只有死路一條。」
「小的怎敢騙你,那位姑娘就在前方不遠處的山洞中,我們就快要到了,屆時你便可以清楚的知道,小的絕對沒有欺騙你。」越靠近山洞,凌雲志就越感到緊張。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難道說凌雲志出外覓食,結果卻讓土匪給逮住,然後便供出她的行蹤,想將她獻給土匪,以換取自己的小命逃生?
柳若紅打了個寒顫,這個想法雖是很無情,但听兩人的對話,其實她心里已信了七八分。
要不是想將她送給土匪換小命,怎麼會帶人來此,瞧他剛剛說話的模樣,分明是對她一點情分都沒有,他怎麼可以如此狠心!?
柳若紅拉緊了單薄的上衣,實在不願相信凌雲志會這樣待她,但事實已擺在眼前,她還能替他找借口嗎?
他好狠的心,原來當日說愛她、喜歡她、想娶她妻,全是騙人的話,原來他竟是個口蜜月復劍的小人。
她的眼楮瞎了,才會把清白的身子,獻給這樣的人。
柳若紅雙拳緊握,臉頰沾滿了淚痕,不敢哭出聲音,待兩人走後,她飛快的轉身高去。
在這當下危急的情況,誰也救不了她,唯有快速逃離,才能保住名節及小命。
所有的心痛及委屈全得先壓下,此時此刻不是她呆愣的時候,對于凌雲志,她只恨不能狠狠捅他—刀,瞧瞧他是不是個沒心肝的人。
凌雲志引土匪頭子入山洞後,趁其不備之時拔出藏于鞋子底下的小刀,狠狠的將刀刃插進土匪的後背。
只見高頭大馬的土匪頭子,連哼都還來不及就已一刀斃命了。
如果有嘍羅跟著來,那這個方法就不能奏效了,唯有趁其不備,攻他個措手不及,他才能佔上風。
他擔心土匪頭子進洞內會嚇壞了柳若紅,待處理好尸體之後,他趕緊走進洞內喚著柳若紅的名。
「若紅、若紅,你在哪里?」凌雲志對著洞內喊了好幾聲,卻始終沒人回應,連個影子也沒有。
奇怪,若紅怎麼不在?
要是出了什麼事,地上應當會留有掙扎的痕跡,或者柳若紅也會留下東西,讓他找尋,可是山洞內並無任何線索,就跟他之前離去般,沒有什麼不同,只除了柳若紅的失蹤。
也許柳若紅是著急他的未歸,出去尋他了,那他就留在山洞內好好等著,也許待會兒就能見到柳若紅的人了。
然而漫漫長夜過去,卻始終不見柳若紅的人影。
凌雲志知道此地不宜久留,因為那群土匪隨時會尋跡而來,他還是先離開此地,至于尋人之事再作打算。
第六章
真是萬萬沒想到,凌雲志會是個薄情寡義之人,他竟然只是貪圖她的身子,在徹底的玩弄她之後,甚至還想將她獻給土匪來保住小命。
他怎敢做出這等事來!他怎敢呀!
他的良心到底在哪里?
虧她還一心一意要把自己的一顆真心全給了他,而他竟然……竟然會是這般的狠心,這般無情的待她。
她如此付出換來的是什麼?只有他的無情無義。
「我是真心喜歡你的,等到我們平安離開這里,我立刻請我爹登門求親,我要你做我的妻子。」
「你是認真的?」
「再認真不過了,你答應嗎?」
「嗯!」
「你說什麼,我听不清楚,再說一次。」
「我說,我要嫁給你,做你的好妻子。」
「是你說的,永遠也不許賴。」
「若紅,你真的太美了,我好喜歡你、好愛你…」
這些話還言猶在耳,柳若紅激動的揪著胸前,這苦要怎麼吞得下。
如今想來,全是謊言哪!宇字句句都是可笑的謊言!
柳若紅躺在客棧的床上,拿著手捂住心口,卻發現嘔出了鮮血,她蒼白的面容上還留有未干的淚痕。她的心碎了,碎成了一片片,是凌雲志一手將它打碎的,是凌雲志將她送上了天之後,再將她打入了地獄。
原本還期盼著回鄉,歡天喜地的準備做他凌家的媳婦,誰知她竟看錯了人,不僅把身體給輸掉了,連心都給賠上。
這值得嗎?
她的一縷情絲究竟該托付給誰,好恨哪!
「咳咳、咳咳……」她沿途拚命趕路,沒有一刻敢停下來休息,深怕腳程一慢,就讓那些惡人給追上,不管風吹雨打、日曬雨淋的,硬是按著一口氣來到這個大興鄉。
因沿路受了風寒,身上也沒有多余的閑錢去看大夫,以至于捱到大興鄉,就再也撐不下去了。
盤纏已然用盡,客棧也不能再住下去,今後該何去何從?
她怎麼會讓自己陷入這樣的窘境里,老天啊!她該怨誰?恨誰啊?
淒楚的哭聲不斷地在屋內回蕩,久久不斷。
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女子,能做些什麼?更何況她還有病在身,根本半點力都使不上,有誰肯花錢雇一個病人。
想她在不久前還是個嬌貴的千金小姐,從來不必為金錢而煩惱,也不用為米飯而憂慮,如今竟然會為了五斗米而愁得不知該如何是好,要是給爹知道,那他不知會有多傷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