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敏艷急著想要知道事情真相,而非毫無理智的爭吵、謾罵。
「你不覺得他像極了你的另外一個兒子?」童敏艷無法解釋為何會有兩個一模一樣的邵徥軒,唯一的可能是邵老夫人生了兩個一模一樣的兒子,雖然這種可能性微乎其微。
「你……你胡說些什麼?」邵老夫人激動的狂吼。
「也許……把你們關起來的不是邵徥軒,而是你的另一個兒子……」童敏艷繼續道。
聞言,邵文龍更是驚訝不已。
「夫人,是真的嗎?敏艷說的可是真的?」邵文龍早知道邵徥軒的病越來越嚴重,但他卻刻意忽略,因為,他無法接受失去邵徥軒的痛,盡避邵徥海抗議他偏心,他還是依然最疼愛邵徥軒。
在童敏艷的質疑、邵文龍的逼問下,邵老夫人終于說出了隱藏在心中多年的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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晌午過後,童敏艷帶著邵徥軒來到她的秘密之地。
「這里是我最喜歡的地方。」
陽光細碎的灑落,映著粼粼水面,光點四起,水潭四周百花爭妍,粉蝶撲香,讓人心情舒爽。
邵徥軒當然知道這是她最喜歡的地方,因為,他就是在這里遇見她的。
一只鳳蝶在花叢中翩翩飛舞,落在她身邊的一朵小黃花上,她伸出縴縴玉指欲踫觸,蝶兒卻因受到驚擾,嚇得迎著風翩翩飛離。
他含笑的將花兒插在她耳畔的雲鬢上,淡淡的說出第一次遇見她的情形。
「你知道嗎?這里也是我最愛來的地方。」他暫時忘了自己現在的身分。「那時的你猶如出水芙蓉,在陽光的照耀下,身上晶亮的水珠折射成七彩的光芒,宛如神祇。」
「你……」一想到自己赤果著身子被他偷窺了,童敏艷的臉紅如桃花,甚至不知道該怎麼開口問他。
「我想再看一次……」他伸手想替她解開衣裳。
「不!不對!你上次說見過我的地方不是這里啊!」童敏艷把握住機會,裝出慌張的模樣追問。
這時他才警覺自己露出了馬腳。
其實,他早就想把一切向她說明,他不要永遠做邵徥軒的替身,但是卻不知道從何說起?
既然現在剛好有這個機會,他不想錯過。
「沒錯!我的確不是邵徥軒。」雖然說出這些往事對他而言沉重無比,但是他知道,為了兩人的未來,他必須對她坦白。
「那……你是誰?」童敏艷不願意讓他知道她早就得知此事,故意裝出驚愕莫名的表情。
「我是邵徥軒的孿生兄弟,尉靖塵。」能將隱藏在內心許久的秘密說出來,他感到如釋重負。
「那……真正的邵徥軒呢?」她只是想證實邵徥軒是否真的已經死了。
「六年前他已經病死在東北了。」他據實告知。
「既然你是邵徥軒的孿生兄弟,那為何會將邵老夫人關入地牢?」這是一件令邵老夫人想也想不透的事情。
「這件事說來話長。」他執意要看仙女出浴,動手卸下她的衣裳,拉著她跳進水潭。「我慢慢說給你听。」
童敏艷將身體稍稍貼近他,以遮掩胸前赤果的豐盈。
「你可以說了。」
他邪魅的笑容漸漸轉為哀戚。
「當我還在襁褓中時,就被娘親丟棄在雪地中自生自滅,是師父救了我,撫養我長大,傳授我武功。」
「為什麼你會被丟在雪地里?」邵老夫人的說法並非如此啊!
「完全是因為那女人楊花水性……」他不願再提起娘親為了跟著邵文龍過好日子而丟下他的痛苦回憶。
「對于你師父的話,難道你從來不曾懷疑過嗎?」童敏艷試著引起他的質疑。
「一切事實都擺在眼前,還需要我多說嗎?」他拒絕去想一切對邵老夫人有利的想法。
他不願意這麼快就卸下心中多年的仇恨。
「你不覺得你應該听听當事人的說法?」如果能讓母子兩人當面把事情說清楚,比她居中協調要有效多了。
「哪個做錯事的人會承認自己錯了?」他拒絕听邵老夫人的任何解釋。
「為什麼你這麼執迷不悟?」童敏艷有點生氣了。「你知道你娘為什麼會來到邵家嗎?你爹呢?果真如你師父所言,因為妻子的不貞,所以你爹跳崖自盡?那麼尸體呢?證據呢?難道就听你師父的一面之詞,你便深信不疑?
「沒錯!你們一家之所以妻離子散,你娘當然月兌不了關系,因為她的美貌引人覬覦、因為她不想受人威脅、因為她是個忠貞烈女,所以才引來愛慕者的殺機。你爹娘為了逃命、為了增加一家人活命的機會,決定各自帶著一個孩子分頭逃離。
「你娘親不知道你爹發生了什麼事,也不知道你的下落,但是她要活下去,她的孩子也需要銀子醫治虛弱的病體,然後邵文龍救了她。」童敏艷一口氣說出了事情的大半。
氣憤異常的尉靖塵,無心追究她為何知道這些事情,他想到的是他失去父母的疼愛、被師父折磨的苦。
「即使如此,她也不應該嫁給邵文龍啊!」既然她改嫁就是不貞。
「不嫁給他,難道等著仇人追殺嗎?不躲進邵家,難道要眼睜睜的看著她的孩子死在雪地里嗎?」童敏艷一針見血的指出事實。「更何況她只是名義上的邵老夫人,其實,她一直都是守身如玉。」
「不管她是不是守身如玉,在名譽上,她已經是個不貞的女人了。」他心中多年累積的恨意,絕對不可能因為童敏艷的三言兩語而改變。
「愚蠢、迂腐!」童敏艷覺得他不可理喻。「照你這麼說,我是不是也該以死謝罪,否則,怎麼對得起我死去的夫婿?」名義上,她是邵徥軒的妻子,但她卻在不知情的情形下,將身體給了他。
「妳不同!你從頭到尾都是我一個人的!」他說著,緊緊的抱住她。
「你以為佔有我的身體就能得到我的心嗎?」童敏艷狠狠的推開他。「要是五年前我懷著你的孩子,又身重劇毒,我是不是該為了名節而帶著孩子等死?」
她覺得心寒。
她緩緩的上岸,在心中作下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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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晚,尉靖塵就禁止童敏艷再去探視邵家夫婦,他認為童敏艷的心向著他們。
「為什麼?他們是我的公婆耶!」童敏艷抗議他的專制。
「我太了解妳了,妳一向都是同情弱者,甚至不在乎眼前的弱者在之前是如何的加害他人。」他的態度堅決。
「婆婆不是加害人,祈關風才是!」童敏艷伸手想推開擋在門前的尉靖塵,但是他不動如山,童敏艷根本無法撼動他分毫。
「我不管誰是加害人,我只知道我是受害人!」
他驟然提高的音量,讓童敏艷的身子驚懼的瑟縮了一下,但她仍然仗義執言。
「雖然你是受害人,但是冤有頭、債有主,你該找的人是祈關風。」
「該死!你為什麼不能站在我的立場上替我想一想?」尉靖塵一拳打向桌子,一張堅固的八角桌頓時成為碎片。
童敏艷被嚇得縮往牆角,雖然害怕,但仍不甘示弱的反駁。
「我不會因為你生氣而認同你的作法!」
「夠了!」尉靖塵不想再與她多做爭執。「以後沒有我的允許,不準你走出房門一步!」
「你……」她想再做最後的掙扎,但是房門已經被他重重的甩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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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天總愛捉弄人。
沈耀廷自從知道真正的邵徥軒死了之後,不辭辛勞的從東北告假還鄉,為的就是想挽回童敏艷的心。
「你的丈夫死了,現在和這個假丈夫一點關系也沒有,我們何不從頭開始?」沈耀廷直截了當的說明來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