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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主動會比等待對方主動來得簡單,而且不必苦苦糾纏在猜疑中——當然,這是需要勇氣的。
「你確定?平常的穿著就好了?」夏葵對著話筒問道,對方不知說了些什麼,她又道︰「還有,我已經特別向你說明經過了,你得保證今天晚上你和你的狐狸老公會乖乖待在你們的窩里,不會——」對方又說話,之後夏葵有些咬牙切齒的說道︰「你這是在跟我條件交換嗎?」
「咚咚。」敲門聲響起。
「有人來了……好啦,好啦,你這只超級大狐狸,剛做生意回來就不放過我,明天我起床第一件事就是直沖桔子色咖啡館,去向你報告最新劇情,這樣總可以了吧?……但你得保證今晚不會一時心血來潮夜襲——誰知道,你那種個性,我還是先和你約法三章來得保險……保證?……很好,記住你的保證,不然小心我把你的果照公諸于世……哈哈,別以為我不敢,又不是只有你有我的把柄……」
「咚咚咚。」敲門聲又響起。
「好了,好了,我真的得掛了……嗯,OK,拜。」
幣上電話,夏葵趕緊去開門,一拉開門,不待門外的人說話,她立即將龍玄驥拉進她房內,然後怡然自得拿起脖了上的毛巾擦起猶濕未干的頭發,「你來找我談話?」
「嗯……」龍玄驥模糊的應著,極力克制自己不看向夏葵顯然才剛洗完澡,滿身清爽動人的模樣,「我覺得我們——」
「對了,」她突然拉拉他的衣服笑道︰「剩下的那兩個食客回去了吧?」她指的是龍青驥及龍赤驥。
「嗯……」他趕緊避開她,走到三大步之外,「剛回去。」
其實現在離晚餐過後已經過了一段時間,因為那兩個愛看戲又愛瞎攪和的夫妻偏偏在今天「做完生意回來」,一回來就直沖松居察看她和龍玄驥的情況,加上龍青驥、龍赤驥兩人,就像怪獸哥吉拉般在松居引起一場混戰。
夏葵自然是那個被逼供的中心人物,每個人對于她和龍玄驥昨晚發生的事皆抱持著莫大的好奇心,因為有她脖子上的吻痕為證據。但她卻也是那個最雲淡風輕的人,「他醉了,我撫他去睡覺,就這樣而已。」一句話閑閑的四兩撥千斤,皮皮的任眾人怎麼威脅利誘皆不開口說明過程,連問到吻痕的由來,她也是笑笑一句︰「你猜呢?」輕輕松松打發一切。
而除了那群哥吉拉,龍玄驥和龍韜這對悶騷型的父子雖然表面上鎮定得像座山,但心里卻是浪潮拍岸、波濤洶涌。
好不容易打發董薰和解軒回去,龍青驥和龍赤驥卻還不死心的直纏著龍玄驥不放,所以才會拖了那麼久,夠夏葵趁機月兌逃回房間洗三次澡都還有剩。
龍玄驥看著夏葵走到床上盤腿坐下,暗吸口氣後重拾話題道︰「我們一定要在這里談嗎?」他環顧一眼夏葵的房間,「我們何不到書房去談?」房里的大床與暖黃色照明顯得氣氛親昵,尤其現在夏葵身上只穿著棉質T恤與短褲,他不確定在這樣的環境下他能夠保持清晰的思考多久。
「我們一定要去書房談嗎?我們何不在這里談就好?」夏葵皮皮的反問,去書房談就沒戲唱了。
龍玄驥暗嘆口氣,找到離她最遠的一張椅子坐下,開口道︰「我昨天真的沒對你怎麼樣嗎?」
夏葵將毛巾丟到一邊,隨手順了順頭發,算是梳整齊了,笑得坦然,「你希望對我怎麼樣嗎?」
「不是!」他太過急切的語氣像是心虛,「我只是必須問清楚……你也該解釋一下為何今天早我醒來時身上會是……」
他有些困窘,正支吾著該用什麼詞語問出口時,夏葵說了︰「衣服是我幫你月兌的,你的服裝穿在身上睡覺會不舒服。」
那也沒有必要連內褲都月兌吧?「那……那個呢?」他比比自己的脖子再指指夏葵的。
「那就得看情況了。」夏葵說了一句模不著頭緒的話,然後問道︰「關于離婚的事你決定得如何?是要讓兒子跟我還是怎樣?」
龍玄驥聞言蹙眉,他仍未想起昨晚和夏葵之間發生什麼事,但比起那更重要的——他已經想起前世那份悔恨的感覺,他不願再重蹈前世的覆轍,讓夏葵就此離他而去。他並不後悔今天下午醒來時對她的突兀擁抱,但經過一段時間的沉澱與思考之後,他發現他想留她下來是太過自私的行為,他們現在的情況並不同于前世,他不能再罔顧她的意願與幸福。
直到現在,他仍然無法確定他能給予夏葵什麼,對緋露的愛仍然深深烙印在他的靈魂深處,他不能確定他可以分割他的心,他只是因為不願她離去所以想將她留下,但她呢?她難道就必須因為他的自私而失去追求幸福的機會嗎?
而他其實也不確定夏葵對他的感覺,他不知道夏葵所說的,愛上他的話是否只是一時的情緒或是言詞上听者與說者之間的偏差,因為她對他的態度與緋露對他的態度有著明顯的不同,緋露總會甜美溫柔的對他說話、關心他的一切,但夏葵對待他的態度雖然不乏關心,但那種關心有點像老師對學生,所以他無法從夏葵對他的態度中確定她的感情。
所以,如果他和她曾發生過關系,那他就有理由留下她,然而,他知道這樣的想法仍舊是自私的。
「想好了嗎?」夏葵用手托腮、手肘撐在膝上看著他,她滿喜歡看他思考時的樣子,但再這樣看下去,今晚就甭想辦正事了。
龍玄驥的臉色轉為嚴肅,「你先回答我,我們是否有發生關系?」
「這不是有沒有的問題,而是你想不想的問題。」她看龍玄驥不甚明了的表情一眼,微嘆道︰「還不明白嗎?因為如果你和我發生了關系,我相信你是絕不會離婚的,所以假如你希望曾經和我發生過關系,那就表示你其實不想和我離婚。你希望和我發生過關系嗎?」
他希望,但他不能希望。
「听你的意思,我們是真的沒發生過關系了?」他不答反問,話里的肯定比懷疑多,其實在心里他早就這麼覺得,因為只要仔細觀察,就會明白夏葵的態度是純粹的閑適,以她未經人事的情況而言,她會表現得如此不在意只有一個可能——就是她仍是清白的。但在心里的另一個角落,他卻不想這麼快就讓懷疑得到證實,他想多存有一些希望。
「是沒有。」夏葵干脆的承認,「但我卻得知了另一件更重要的事。」
龍玄驥警戒起來,「我昨晚還做了什麼事?或說了什麼話?」
夏葵笑笑,搔了搔頭,「說起來,我們其實才結婚兩個多月吧?」
龍玄驥不明白她何以轉移話題,而且又說得沒頭沒尾,所以仍是緘默以對。
夏葵站起身走向龍玄驥,說道︰「你昨天說要離婚的事讓我覺得很難過,因為你其實並不想和我離婚,你只是覺得那樣做對我比較好,所以要和我離婚。」
她走到他面前,他戒慎的站起,她突然輕輕抱住他靠到他胸前,並且阻止他的抗拒,說道︰「別動,讓我這樣說話。我只是想要告訴你,不管前世如何,不要就這樣放棄我們之間的未來,我不希望我們的緣分就這樣輕易的結束,我知道你還愛著你的亡妻。」
她突然抬頭看他,義正詞嚴的繼續道︰「但我又沒有要你忘掉她,也不會無聊的去比較我和她在你心中的份量,愛一個人不一定要如此計較的。我只是希望你不該再一直活在過去的悲傷回憶中,你應該得到幸福的,你應該有人來愛你的,即使你不愛我,但是我愛你呀,你就讓我陪著你會死啊?而且我又沒有要你現在就愛上我,反正我們有一輩子的時間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