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
「為什麼?」他猛地抬起頭,用力重復她的話,「因為這是我欠你的!」
她就知道是這樣——這個人總會做下自以為對他人最好的決定,然後自己在那里承擔苦楚。她氣他的也就是這一點——永遠不會對自己好,總是一個人承受一切,明明難過得要死還硬撐著戴面具演戲,今天早上她就是氣極了,也心疼極了才會罷工以示抗議。
「你不欠我什麼。」她道。
「你當然可以這麼說!」他的臉迫近她,痛苦的啞聲嘶吼︰「你當然可以說不用計較,可以說前世已經是過去就讓它過去,因為你不是虧欠的那一方,因為你不必承受愧對他人的心理折磨!你知道虧欠人是什麼樣的滋味嗎?你知道嗎?」
她靜靜的听他發泄,堅定的回視他的眼,「我不要你用離婚來當作對我的補償。」
「你以為我喜歡這麼做嗎?」他握拳敲向衣櫃,整個人幾乎全貼到她身上,「該死的你!你像毒藥般侵入我的生命,用你的笑容迷惑我,用你的霸道勒索我,我根本抵抗不了你!你卻一再的用你的踫觸、你的身體、你的唇引誘我,你知道我忍耐得多辛苦嗎?」
他說著又攫住她的唇,這次的吻是狂野迷亂的,在她瞪大眼的驚喘聲中,他的舌探進她口中,掠奪著她口中的甜蜜。
「等……」她用力將他的臉推離自己,幸好她學過武,比起一般女性更為有力,「等等!」
她喘著氣看她,呼出的氣息在他臉上喧騰成激情的模樣。
她的呼吸也同樣急促,臉蛋火紅得像煮熟的蝦子,但她至少比他多了些理智,醉了的他特別多話,對她沒有也少了防備,她必須趁他喝醉酒時套他話。
他仍然貼靠在她身上,只有臉離開她的,她試著將他多推離她一些,但他卻再也不動了,她沒轍,吸了口氣後道︰「但我不要跟你離婚。」
「不可以!」他吼。
「為什麼?」她的眼楮不由自主的盯住他的薄唇,想不到原來與人接吻的滋味這般刺激,像在嘴上乘坐雲霄飛車的感覺。
「你為什麼還不明白呢?你和我在一起不會幸福的。」他的語氣又變得脆弱而傷心,還可憐兮兮的將頭藏進她的頸窩,「我沒辦法忘懷緋露,她是我這輩子唯一深愛的女人,就像我們的前世,我無法在心里同時容下兩個女人,到最後你一定又會被我傷害,你不該再得到這樣的對待,這輩子,你應該擁有你應得的幸福……」
「是嗎?」她干脆也靠到他頸邊,想了想,道︰「我當別人的妻子也沒關系嗎?」
沉默,但她察覺到他的身體倏地僵硬,擁住她的手也逐漸收緊。
她其實並不確定他對她是什麼感覺,但她想到每次她和龍青驥或龍赤驥在一起說笑時,他總會莫名其妙的截斷他們的對話,她老早就覺得他是在吃醋——因為她的學生們也常用這招來引起她的注意,再加上他剛才說的話,她才會那說踫踫運氣,幸好這不是左輪手槍俄羅斯輪盤式賭注,非生即死。
他抬起頭,眼神陰鷙狂猛,「你是我的妻子。」毫無預警的,他打橫抱起她,快得讓她差點尖叫起來,他將她拋到床上,健碩結實的身軀也跟著壓上來。
她的眼楮睜得大大的,喊叫聲卡在胸口幾乎躍出喉嚨,但她根本來不及做任何事,他的唇再度覆上她的,炙熱而需索、專橫而急切,輾轉纏綿之後吻向她的頰、她的眼、她的鼻……最後灼燒她線條優美的頸項,流連不去。
在他凌厲的攻擊肆虐之後,她的嘴終于獲判緩刑,感激的大大猛吸幾口新鮮的空氣……天啊,俄羅斯輪盤還是別玩得好,不是她不喜歡他的吻或她性冷感,而是她最討厭酒精的味道,什麼淺酌低唱、薰人欲醉……去!避他是誰喝了酒,她討厭酒味就是討厭酒味。
但除了酒味,他的唇、他的手及他男性的軀體就不是她所能抗拒的了,這會兒他的唇正不斷嚙咬吮吻著也的脖子,和著他粗淺的氣息讓她越來越意亂情迷,而他的大手正往她的衣下探去,她在寬大的T恤底下……什麼都沒穿,天啊,再不自立自強,她肯定會在今晚被誘失身!
「喂!」她試著抓起她的頭,在他耳邊吼道︰「你先回答我一個問題!」
「嗯?」他含糊不清的咕噥。
「你想和我上床,是嗎?」她的聲音大得可以嚇醒墳墓里面的人。
他抬頭,唇邊一抹邪邪的魅笑,「這有什麼好懷疑的?」說著,又欲掠吻她的唇。
她趕緊抵住他的下巴,再問︰「你知道我是誰嗎?」
他為這個問題略感不悅,仿佛她才是那個神志不清的人似的瞪著她看,「我說過了,你是我的妻子。」
「名字!」她吼︰「我叫什麼?」
所以動作在瞬間頓住,有一秒鐘,她以為他會這麼盯視著她直到永恆,但下一刻,他又變成悲痛哀傷的模樣,「對不起……」他顫巍巍的撫解她的臉蛋,想要卻又不能要的收放著他修長的手指。
「我不該這樣對你的,但我克制不了自己,因為我是這麼想要你……你可以罵我,就像平常那樣罵醒我;你也可以打我,我知道你的功夫很好的……」
她柔柔笑起,「我是夏葵,是嗎?」
「你當然是。」就像一種感謝,她虔敬的看著她。
她雙手主動環上他的頸項,他這種濃情的模樣快讓她招架不住了,「我不會罵你,也不會打你的,如果你想要我,我就給你……」
說著,將他的頭按向自己,送上紅唇,他申吟了聲,無法自拔的投入這熾狂烈焰中。一般而言,到了這種地步,女方都該心甘情願、神魂顛倒的投向男方的懷抱中才符合愛情步驟,不是嗎?
「咚!」一記手刀擊向他的頸背,他無聲的癱倒在她身上。
「但不是在這樣的情況下。」她將他推璃自己平躺好,「基本上我不會相信喝醉酒的人,尤其你又醉得如此嚴重,要是真和你發生關系,明天醒來你把我忘得一干二淨,我就‘死無對證’了。」這成語這樣用會不會太聳動了點?
她坐起身看他沉睡的臉龐,愛憐的笑容凝聚在唇邊,「不過,你已經被我抓到把柄了,你再也逃不了了。」她輕刮他的臉,無限依戀的看著他。
「再來該怎麼辦呢?」她想到這個問題,搔了搔頭,開始動手襲向龍玄驥的衣服,邊詭異的自言自語起來︰「嘿嘿嘿……不對,這是薰那狐狸老公的招牌笑聲,那……呵呵呵?這又像聖誕老公公的了……反正不管,你明天以後大概會有很長一段時間不敢再喝酒了……哈哈哈……」
☆☆☆
他發誓他再也不踫酒了。
昨天他在緋露的墓前坐了很久,和前幾年一樣,他獨自和她說著話……松居里有關羅緋露的物品全被收放進閣樓,因為他不願觸景傷情,只敢在每年的忌日到她靈前思念她。
然後他喝了酒,因為他猛然發現他的思緒里不再是緋露的身影,而是夏葵的!
他怎麼可以?
就在緋露的忌日,就在她的靈前,他竟然想著另外一個女人?
他不知該如何驅逐侵佔他腦海的那個身影,于是借買醉想忘記一切,而他也真的達到目的了。
當今天早上在床上醒來時,他完全忘了他是如何回到松居,如何躺到床上,然後還一絲不掛!
就在他愣怔的當口,夏葵巧笑倩兮的敲門進來叫他起床,替他拉開落地窗簾,然後在他仍不知所措的當口丟下一句話︰「昨晚你壓在我身上的時候,我發現你比我想象中的還要輕,以後要記得多吃些,你太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