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
「太好了!」丁子喻欣喜的喃喃自語︰「我本來以為也需要弄對象牙來才行,現在看來是沒有這個必要了。」
也?這麼說來,另有人送相爺牙雕。
象牙向來是進貢給朝廷的稀有物品,送得起這麼貴重的禮物,可不是一般富豪階級的手筆。
旭日想著自己的心事,抬頭見著司徒毅站在門口招手。本來約定明天相兒,他卻提前來,想必是節外生枝了,而且事情緊急的程度讓他無法等到明天相見時再談。
堡匠的部分已經商議完畢,剩下的價錢方面是張老爹的事,旭日正想托詞離去,卻見松德已經先一步跨出門去招呼司徒毅。
「司徒公子,旭日正在談生意,您要不要先進來喝杯茶?」雖然先前的經驗已讓松德明白,司徒毅會來旭日齋,只因要找旭日,但誰不想和這位名揚天下的名捕多多親近親近呢,他可巴不得有這樣的機會。
「我和里面那個人不對盤。」看見里頭的人影,司徒毅忍不住眯起了眼。
司徒毅是何許人,早在大老遠就看到丁子喻走進旭日齋了,要不是他一肚子氣悶,也不會挑這個時候來找旭日。但要他為了一杯茶和丁子喻相看兩瞪眼,還是免了吧!
里面那個人?
不可能是旭日,應該也不會是老爹,這麼說來是丁少爺嘍!松德認識司徒毅這麼久,還是第一次知道這個神捕和丁少爺之間有過節。
司徒毅察覺到松德晶亮的眼神時為時已晚。
旭日跟他提過松德的嗜好,他知道自己若不出言澄清,難保松德不會將他和丁子喻之間不算過節的過節渲染成不共戴天之仇。
「只是單純的八字不合。」沒錯,他和那個酸腐書生之間的賺隙只能這樣形容。
八字不合?
「嘖!你還去合八字啊,真不是普通的無聊。」旭日走近,截了司徒毅的話尾斷章取義。
「你眼楮有毛病啊,我招了半天的手你才看到,待會兒這頓你請客。」司徒毅劈頭先給旭日一頓好罵,趁著先聲奪人的混亂之際,順便為自己餓了一天的五髒廟找供養的金主。真他媽的!竟讓他連坐下來好好吃頓飯都不行!
「喂……」
旭日豈是好相與的,正要出言反駁,司徒毅二話不說,拉著他就走人。
本想趁機問問司徒毅最近辦理的案件詳細內幕,沒想到司徒毅一點兒機會也不給他。松德望著司徒毅與旭日離去的身影,惋惜再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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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相信嗎?我在外頭奔波了兩個月,回到家里,等著我的竟是一堆我從來沒見過的女人畫像,然後我爹打算把其中一個女人塞給我!這個死老頭,想抱孫子的話,我大哥已經給了他一個了,他還有什麼不滿的,竟敢算計到我頭上來!」幾杯黃湯下肚,司徒毅盡吐月復中牢騷。
「司徒,你出言不遜,辱及尊長喔!」旭日向來最不屑火上加油的行徑了,不過這種程度的落井下石她倒挺樂意偶爾為之。
「去你的!」啐罵一聲,司徒毅又是一杯苦酒入月復。見旭日怡然自得的吃著小菜,再悠閑自在的啜了一口茶,他忍不住火氣上揚。「光會吃!快幫我想想辦法。」
「這是你拜托人的口氣嗎?」旭日安然自在的神態絲毫不因司徒毅口出威脅而稍減半分。
「你又不是不知道女人有多麻煩!除了一哭二鬧三上吊,她們還會有什麼作為?光想到以後要跟這樣的女人度過下半生,我就想卯起來揍人!」開玩笑,他可是向來以瀟灑率性著稱的司徒毅耶!可是家里那兩個老頑固……唉!
「別二干子打翻一船人。」見司徒毅茫然以對,旭日又道︰「男大當婚,你又上有高堂,不如換個方式妥協——自己找一個真心喜歡的人,不就皆大歡喜了嗎?」
她認識司徒毅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事了,他對婚姻之所以如此反彈,純粹是因向來喜愛主導他生活的父母,再次不顧他的意見擅自進行一切行動所致。
「真心喜歡的人……」司徒毅認真的想了想,嘆了一口氣。「一時之間我哪想得出什麼人選來,如果你是女的就一切好辦,可惜你是男的。」再喝進一口酒,再嘆一口氣,他心里郁卒極了。
旭日眼神閃爍了下。
「哦?你喜歡這樣的女人?」隨即清了清喉嚨,嗲聲道︰「相公,我出門工作去了,要好好照顧寶寶……」
「啐!女人家就應該好好在家相夫教子,哪里需要拋頭露面。」不等旭日說完,雞皮疙瘩猛竄的司徒毅連忙出言打斷。說實在的,喜歡歸喜歡,但若要他讓妻子在外拋頭露面,不如先砍了他吧!他還不至于養不起一個女人。
「你這人真奇怪,不是喜歡我這樣的個性嗎!」
本來以為也許司徒毅會有不同于凡夫俗子的見解,沒想到還是不行。
不期然的,另一張俊逸的臉孔在腦海中浮起。
如果是他呢,他又會作何感想?
不需費力記憶,她只要一閉眼,就能記起那個飄著茶香的午後,乃竹聲下,在因微風而輕輕搖動的吊床上醒來,啜飲著一壺溫熱香味恰到好處的茶時,內心涌現的感動。
她現在有機會再抓住那份感動了。
旭日別有心思,任憑司徒毅繼續牛飲。
「我看,干脆一了百了,斷了那兩個老人家的念頭。」重重的將酒杯放在桌,司徒毅以壯士斷腕的決心發表宣言,一臉視死如歸樣。
「慢,別擅自決定我的角色。」抓回心思,旭日適時發出否決意見。憑這家伙的腦袋,能想出什麼好計策來。
「先听我說嘛!我爹一向知道我和你走得很近,就算我和你之間有什麼不清不白,也不是沒有脈絡可循,一切都會是合情合理的。」仔細瞧瞧,旭日唇紅齒白、面貌俊俏,的確有令人心動的魅力。
司徒毅不知不覺的凝望旭日的側臉。
就知道這家伙腦子里裝的是豆腐渣。旭日翻了個白眼。
「我和你之間會有什麼不清不白?你司徒公子有什麼怪異癖好我不曉得,不過我絕對沒有興趣和你繼續瞎攪和下去。」旭日喝了口茶潤喉後,便站起身來拱手抱拳。「告辭了。」
司徒毅連忙一把拉住他。
「喂,棄兄弟死活于不顧,你還算是人嗎?」心里一急就口不擇言了。
「哦?」旭日作勢欲走。
「不,我是說這頓飯我請,看你瘦成這樣。」要不是親手握住旭日的臂膀,還真察覺不出他的縴瘦。不過瘦歸瘦,他可沒忘記旭日今天一早是如何耍弄那曲挑釁的人。
「那我就恭敬不如從命了。」旭日大咧咧的坐下。
即使恨得牙癢癢的,司徒毅仍只有低聲下氣請益一途。
「小二,再把你們店里的招牌菜全送上來。」招來跑堂,旭日毫不客氣的點了一桌盛宴。
小二才一轉身,司徒毅的雙眼已經忍不住眯了起來。
「你知道我領的薪俸月給多少嗎?」見旭日聳了聳肩表示不知,他咬牙恨道︰「你這一桌菜就用掉我半個月的薪俸了!」坑兄弟也不是這種坑法。
「司徒,今天都已經是二十五了,過幾天就又發薪餉了不是嗎?偶爾慷慨一下有什麼關系,沒听過。及時行樂。嗎?」旭日斜睨司徒毅一眼,對他的斤斤計較飽含不以為然之意。也不想想當初是誰硬要來京城第一客棧——價格也是京城第一貴的客棧的?
本來以為可以讓旭日作東的,誰曉得今天飄香館竟然關店一天,真是偷雞不著倒蝕把米。司徒毅可是有苦說不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