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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該欺負你 第20頁

作者︰程淺

項君頡推了遲敏一把,同她使了個眼色。

「董事長,這是我的辭呈。」遲敏壓根兒沒料到事情會變得比她想象中更棘手。

必景禾接過她的辭呈,用手壓在桌上,並沒有打開來看。

「你在這里做得不開心嗎?」他很自私地把遲敏留在少衡身邊,但只要她開口,想調到別的單位也不是難事。

「沒有。」唉,沒有不開心,只是很傷心罷了。

「你的工作合約上,有特別注明跳槽瑞開要賠償一年的薪資。」

「……我知道。」遲敏曉得董事長表面上不動聲色,其實心里已動了氣。辜負了向來照顧她的董事長,她覺得很過意不去。

項君頡暗自慶幸自己來了這一趟,否則關景禾這只老狐狸動之以情、威之以勢,難保遲敏不會乖乖就範。他從襯衫口袋里掏出一本支票簿,當場開了一張一百萬的支票給關景禾,不甘示弱地對遲敏眨了眨眼,「傾家蕩產,我也會為你贖身。」

「除了娶你,他開出的條件,我都可以比照辦理。」關少衡不帶感情的聲音掀起另一波高潮。

遲敏知道他一直誤會她和君頡的關系,他的話曖昧得很;再想到適才和他在此處的纏綿,她好怕自己的心虛會泄漏所有秘密。而項君頡昨晚才參加過關少衡的訂婚宴,只當這是他無聊的幽默感,並沒有多作聯想。

最受震撼的是關景禾,他恍然大悟,遲敏是為愛投奔瑞開,難怪項君頡會大費周章、不惜血本。遲敏剛進安頌時,他也想過要她進關家的大門,想不到項澤明也打同樣的算盤。他們爭吵了數十年,竟只為了英雄所見略同啊。

「從明天起,她和你平起平坐。」項君頡萬分得意地響應關少衡的挑舋,牽起遲敏的手離開這個是非之地。

必少衡沒去細想他最後那句話是什麼意思,面色凝重地跟到辦公室門口。項君頡說笑著幫遲敏打包所有東西,捧著個大紙箱,還空出一只手摟她。他的女人,從此以後是別人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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瑞開最新一波的人事更動,成了銀行界最受矚目的話題。

項澤明公開斥責獨子項君頡堡作散漫、毫無建樹,即日起予以撤職處分。沒有人敢相信他苦撐了那麼多年,會在一夕之間棄守,項君頡堡作散漫、毫無建樹又不是一天、兩天的事。而項君頡對老爸不具實質意義的報復行為一點也不在意,恨不得他能再加上一句「永不錄用」的重話。

包令人訝異的是項君頡的接任人選,項澤明竟然看中安頌一個年輕又沒有背景的女助理。關家父子直到看了報紙,才懂得項君頡那一句「從明天起,她和你平起平坐。」

是什麼意思。瑞開內部對這樣的安排自然也是揣測不斷,一時之間,項澤明培植未來兒媳接班的風聲不脛而走,那是大家想得出來最合理的解釋。

遲敏進了瑞開,還是一直低調的作風。她在項澤明護航下,逐漸熟悉分內業務,並主導詭譎多變的外匯操作,做出了一番成績,在瑞開站穩一席之地。

「遲敏生錯了人家,是我女兒多好。」關景禾看著瑞開撿了個大便宜,不免在兒子面前吃味地抱怨著。遲敏的出色表現使得同行常明嘲暗諷他沒有用人之明,天知道當初是他以第一名錄取遲敏,帶她進了這一行,也給了她一個不小的職位,他只差在不若項澤明有理由把全部賭注下在她身上罷了。

遲敏很小心地和過去的一切告別,努力提醒自己別沉陷在一段沒有希望的感情中。

就在她對開少衡的欺騙漸漸釋懷時,童兆頤居然打了通電話約她吃飯。

「幫我一個忙。」他開門見山地提出請求。

遲敏示意他說下去。

「少衡近來很消沉,在公司里風評很差,董事會已傳出想換掉他的消息。再加上安頌前一陣子遭人大量收購股票,董事長的持股不見得保得住他。」安頌的董事會有這樣的念頭,一部分也是受到瑞開換掉項君頡後,業績大幅成長的刺激。而少衡和書翎雖然已是未婚夫妻,但感情卻沒有穩定到讓關景禾如法炮制瑞開的人事布局。董事會換人的聲浪一天高過一天,讓開景禾非常為難,一下子老了不少。

「你要我怎麼幫忙?」遲敏听到關少衡的不如意,一顆心隱隱地痛了起來。

「安頌已取得電信業的南區執照,而瑞開則有一張北區執照。你們最近不是正在評估策略聯盟的合作對象嗎?這是少衡唯一的機會,他要是談不成這一筆合作計畫,董事會的換角在所難免,董事長也絕對拉不下臉幫他說話,你忍心看他被踢出安頌嗎?」董事會有一群老頭看少衡不爽很久了,他們明知安頌在電信事業上的投資與建設遠遠比不上別的公司,也很清楚安頌和瑞開積怨很深,偏還強力運作讓他負責這個案子,擺明了是要借機除掉他。最慘的是少衡也看那批老家伙很不順眼,硬是不肯低頭,還放話要他們安分一點,搞得雙方勢如水火,連向來長袖善舞的關景禾都擺不平局面。

「兆頤,如果董事會要換人,你是最可能的接任人選。」遲敏仍當他是知心好友,溫言地提醒他。

童兆頤笑了,「我是個天生的賭徒,只把注碼押在最有希望贏的人身上。」

「結果,你賭到傾家蕩產還跑來向我借錢繼續賭?」遲敏很明白他和少衡情如兄弟,心里有一種說不上來的感動。

遲敏的聰慧讓他不舍。他一心要幫少衡,差點忘了遲敏沒有立場插手;賭盤再怎麼轉,遲敏都不會是玩家。

「你知道瑞開不是我當家作主,一切決策權都操在項先生手上。」她很婉轉地推辭了他的請托。

「听說你很受寵。」項澤明在各式公開場合,都將遲敏帶進帶出,疼愛之情溢于言表。

「我不能恃寵而驕。」在項先生身邊工作,有一種很奇特的感覺。他不僅將自己的經驗傾囊相授,還不時對她噓寒問暖。當她沒有拒絕他的關懷時,他總是顯得既興奮又靦腆,讓她心中充滿了暖意。

「當然,少衡那樣對你,你沒必要幫他這個忙。」童兆頤見往日並肩作戰的遲敏言談間盡是對頂澤明的敬畏,一時很難接受。

「不是這樣的。據我所知,項先生已初步決定在明達和日勝中挑選一家作為合作的對象。」她心急地解釋著。

「我說個故事給你听。」童兆頤啜了口咖啡,把少衡承受的家庭悲劇大致說了一遍。

必少衡要是知道他這麼碎嘴,非宰了他不可。「所以他疼少妍簡直疼到不可理喻的地步,你別以為他天生是個絕情的人。」

遲敏听得紅了眼,沒想到少衡的際遇竟比她還不堪……可是,她仍舊愛莫能助啊。

童兆頤很能理解地拍了拍她的肩膀,明白自己來找遲敏只是做垂死的掙扎。

世事難料!在瑞開決定合作對象的最後一個會議前夕,項澤明因為妻子在夏威夷摔傷,匆匆忙忙離開台灣,把主持會議的責任交到遲敏手上。

遲敏坐在十來家公司的會議代表前,隨著時間的流逝愈來愈忐忑不安,她實在不曉得該如何幫少衡。只要稍微懂得揣摩上意的人,絕不會讓安頌雀屏中選的。少衡今天沒出席,很明顯地是對這個案子呈現放棄的態度……

刺耳的電話鈴聲嚇了她一跳,秘書小姐把話筒交給她,說是項先生打來的越洋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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