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幻女 第51頁

作者︰晨薔

直到這時,被楚楚的突然出現搞得措手不及的沈效轅,才指著楚楚發出一聲怒吼︰

「來人,把這個瘋子趕出去。」

幾個宏泰企業的職員應聲走上前去。

但他們立即發現,在辛子安和楚楚身邊,不知從哪兒來了幾個彪形大漢。他們擺出的架勢向人們清楚表明︰誰敢上前動一動,有他好受的!

宏泰職員自知不是對手,灰溜溜地縮了回去。本來麼,他們今天是來賀喜的,維持秩序並不是他們的職責。誰讓沈效轅事先沒考慮到會出現意外,請幾個巡捕來保證治安?

就在這一進一退之間,站在辛子安身邊的一個大漢,附在他耳邊說︰

「辛先生,快走,門外有車。」

辛子安來不及問他是誰,立刻抱著楚楚,快步走向大廳出口。

主婚神父目睹這一切,無可無不可地站著。

沈效轅、沈凡姝眼睜睜看著豐子安遠去,心里慌急,一時卻不知如何才好。

那幾個大漢則簇擁著辛子安,一起朝外走去。辛子玄見狀,也急忙跟了上去。

在場的眾賓客,被婚禮中出現的戲劇性場面所震動,整個大廳一時竟寂然無聲。連一向最敏感靈活的新聞記者都沒想到按動脖子上掛著的相機快門。直到辛子安抱著楚楚即將走出禮堂大門時,他們才醒過神來,舉起相機,撒腿跟了出去。

可偏偏在這時,大廳里又出現了另一個高潮。

那朝都沒留意的小狽,不知怎地已竄到新娘身邊。正當她呆若木雞地瞪視著遠去的辛子安而毫無準備時,這不起眼的小家伙竟一下跳起來,四個爪子一起用力,一把扯掉了她罩在臉上的面紗。

凡姝嚇了一跳,不禁發出一聲驚叫。

她不叫猶可,這一聲尖利的叫聲,把眾人的目光都吸引了過來。這下,大廳里才真像開了鍋似的,全亂了。

站得距凡姝稍許近一些的男女賓客紛紛倒退清場。

許多人被她那副尊容嚇得當場鬧過氣去,孩子們則哇哇大哭起來。

有個女人忘乎所以地狂叫︰「鬼!表來了!」這就更引起一片混亂,有想往門口逃的,有想上前去看個明白的。

那些還沒跑出大廳門口的新聞記者,這時又趕忙來了個一百八十度的向後轉,沖開吵吵嚷嚷奪路離開大廳的人群,奔到慌亂地用手遮擋面孔的凡姝身邊,拼命擺動相機快門,直到她晃晃悠悠地昏倒在地板。

教堂門口一輛小臥車正大開著車門,子安抱著楚楚登上了車。剛報了一腳之仇的小迸怪,歡快地叫著,「哧溜」一下也鑽進車里。

汽車迅速地開走了。

沈效轅始終保持著清醒頭腦,他毫不理會躺在地上被人像動物般圍觀的女兒,雙眼充滿仇恨,緊緊盯住正在若無其事地混在人群中走出大廳的沈天求身上。

他剛才看得分明,那個告訴辛子安門外有車的彪形大漢,曾和在通道邊上的天求私語了幾句。他有充分把握斷定︰今天這一切,肯定與自己的佷兒沈天求有關。

仁匯教堂大廳里所發生的一切,隨著涌出教堂的人流,很快傳遍了大街小巷,也成為今日賣晚報的小販口里的特大新聞。

辛家客廳里的電話鈴聲響個不停,還不時傳來門鈴聲。來訪者有的是兩兄弟的好友,更多的是那些小報記者。他們好像看到一塊大有油水的肥肉,使死死盯住不肯撒手。

辛子玄和天求兄妹坐在客廳里應付著這一切。

對于一般的來訪者,他們一律擋駕。至于電話,他們的回答大體是「對不起,無可奉告」之類。只有對少數特別親近的朋友,子玄才會多費些口舌告訴他們;

「沈效轅設了個圈套,想把他燒傷的女兒硬塞給我哥哥。就在婚禮前一剎那,這個騙局被揭穿了。這樣的婚禮當然不能再舉行。」

「听說後來出現的那位貌若天仙的姑娘;使沈效轅的陰謀敗露。那麼,這位姑娘她是……」對方听了子玄的簡單回答不滿足,往往會好奇地追問。

「那是我哥哥一直愛著的姑娘。他當初就是向這位姑娘求婚。他們之間已有婚約。但沈效轅利用火災將燒傷的沈凡姝掉包……」

辛子玄只好再盡可能明液而簡捷地回答。

不而,這些人沒听道把其中原委講清,听的人還是追問著不放。

也有的記者雖被擋駕,仍然軟磨硬泡。既然見不到辛子安本人,他的兄弟無疑便是最重要的采訪對象。他們想從子玄那里打听︰當初與辛子安訂婚的姑娘叫沈凡姝,那不正是沈效轅的女兒嗎?後來到教堂來的姑娘又是進呢?兩個女孩中究竟哪一個是辛子安的未婚妻?辛子安打算怎麼辦?他現在在哪里?等等。

子玄的回答倒也干脆︰以前的事曲折復雜,一時說不清。至于今後怎麼辦?我想我哥哥應該同他所愛的姑娘結婚。要問他現在在哪里,連我也不清楚。

其實,辛子安哪兒也沒去,此刻地和楚楚就在二樓他自己的臥室里。

一對歷盡磨難的戀人,重新找到了彼此,此時此刻,真有相對如夢寐之感。

他們相擁著,坐在沙發上。

這間面積不大的房間里,似成的熱浪在騰涌翻卷,而那張沙發,就好像一葉愛的小舟、飄游在這茫茫情海之中,其它都成為遙遠而虛無的了。

一種屬干楚楚獨有的清香使子安陶醉。

哦,多麼甜蜜,多麼舒服的氣氛。他這時才感到自己仍然存在著。在與凡姝相處中,什麼時候曾聞到過這種馨香呢?自己怎麼被凡姝的假象所欺騙呢?

自己從沒認真擁抱過凡姝,除了在額頭的輕輕一踫以外,簡直就沒吻過她。每當凡姝主動相就,自己的神經就特別緊張,立刻什麼知覺都消失了,鼻子失靈還能聞出什麼香味來?

他再一次貪婪地吻著楚楚,不禁想到,當楚楚一直在他身邊時,對她身上的這種幽香似乎感受得也不如今天明顯強烈。是失而復得,才顯得格外珍貴,才體驗得更加細微吧!

他把楚楚摟得更緊了。

楚楚自從被他從汽車里抱回家中,三言兩語簡單地講了被沈效轅囚禁,又被沈天求帶人搭救出來的經過以後,一直就那麼情懶柔弱地靠在子安的懷里。她連眼晴都睜不開,只從她那長長睫毛上閃閃發亮的淚珠,子安知道她並沒有睡著。是啊,歷經風暴的小船,終于駛進了避風港,她只想安安靜靜地好好休息一番。

凝視著懷中嬌柔睡蓮般的楚楚,子安情難自已。

「楚楚,哦!我可憐的、可愛的楚楚……」他用唇輕輕觸踫著楚楚細女敕的耳垂,柔情地呼喚著。

子安並不是要喚醒她。他只是情不自禁地要這樣呼喚,他的滿腔熱愛就全部匯聚在這輕柔的呼喚之中。

這呼喚就像曼妙動听的音符,終于使楚楚睜開了眼楮。

辛子安迷醉了。他懷里的睡蓮開放了。他和楚楚四目相對,用目光交流著愛的語言。

楚楚臉上帶著那麼一種如夢似幻的盈盈笑意,環顧著這間她曾經那麼熟悉,又那麼魂系夢繞的房間。

突然,她的眼楮瞪大了,甜甜的微笑從臉上飄走,代之以哀傷和驚恐。

還沒來得及等子安發問,掙開了子安的懷抱,徑直朝窗前走去,一直走到那幅油畫面前。

自從《夢幻夭使》畫像被凡姝粗暴地劃破以後,子安就再也沒去管它。現在,它就那麼七零八落地豎在地上。

楚楚輕輕撫模著畫幅。在杜美路四室里不止一次做過的噩夢︰被人用刀一下又一下地劃開皮肉,突然出現在她腦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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