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懷疑是謀殺?」蓓蓓顫抖了一下,忍不住從後面抱住他的腰,「不,這個世界不會那麼可怕的。」
他無聲地一笑,笑得很冷,「也許,還有更可怕殘忍的事情,是我們沒有想到的。」
蓓蓓咬緊嘴唇,「答應我,你不會出事。」
他反過身,將她抱入懷中,「我不會死的,一定不會!」
因為生命中有了她,所以他會更堅強地活著。不僅要活著,還要查出幕後的真凶到底是誰!
他不喜歡被人耍得團團轉的感覺,更不會讓那個真凶剝奪了他生命中的陽光。
為了自己,更為了蓓蓓,以及周圍所有他愛的和愛他的人,他必須主動出擊了!
「戴維,那本日記你查過了嗎?」
之前得到的那本唐納德•道格拉斯的日記,究竟是真是假,有什麼意義,任天涯不能確定,于是他將日記交給了戴維。
戴維靠在真皮座椅中,把玩著手中的筆,「他是用阿拉伯語寫的,而且是很古老的阿拉伯語,現在認識這種語言的人已經不多了。我正在找這方面的人幫忙翻譯,唯一可以確定的是,筆跡的確是唐納德•道格拉斯的。」
任天涯回憶起過往,「道格拉斯全家其實都是阿拉伯裔,一百多年前因為戰亂,輾轉遷徙到雷斯潘定居。」
戴維抓住這個線索,追問︰「當年一起遷徙來的阿拉伯後裔還有誰?」
任天涯正在沉思,展鴻飛接話︰「還有霍格一家。」
三人目光對視,電光火石彷佛在腦海中交錯。
「這兩家現在都還剩下什麼人?」戴維再問。「無論還剩下誰,都立刻加緊保護。」
展鴻飛熟悉情況,「道格拉斯的父母都去世了,他生前也沒有結婚,只有一個弟弟。也就是上次被槍殺的李奇•道格拉斯。李奇同樣是獨身。」
「嗯,那就是說道格拉斯家沒有人了。」
「是。而霍格的父母也已去世,他妻子在生女兒的時候難產死了。」
戴維的眼中閃爍著光芒,「他女兒呢?」
展鴻飛遲疑了一下,「他女兒叫薩莎,現在七歲,剛剛上小學。」
「帶她來!」戴維果斷地下達指令,「立刻帶她來,這一次一定要搶在我們敵人的前面。」
展鴻飛沒有立刻行動,而是看向任天涯。
任天涯點點頭,「照戴維的話做。」
離開三十分鐘之後,展鴻飛帶著一個女孩子回來。
那個女孩子有著一張漂亮精致的小臉,她困惑地看著屋子里所有的人,然後在看到任天涯時,眼楮發亮,迅速跑到他面前,「我認得你,你是王子殿下!」
「是的,薩莎,妳好。」任天涯握住她的小手。
薩莎的眼楮更亮了,「你認得我?」
「我常听妳的父親提起妳,他說妳是個聰明可愛的小女孩。」任天涯不忍把她父親的死訊告訴她,只有撒謊,「妳父親最近為王室去執行一項任務,他怕妳一個人寂寞,所以讓我來幫他照顧妳。」
「爸爸走了?」薩莎呆了呆,忽然哭出來,「他說過今天要幫我買禮物,陪我過生日的!」
展鴻飛急忙蹲對她說︰「薩莎,別難過,妳爸爸臨走前已經幫妳買好禮物了。他說等他回來,會幫妳重新補過一個生日,他要妳一定要耐心地等他回來。」
「真的嗎?爸爸真的幫我買禮物了?」薩莎臉上淚痕未干,烏黑的眼楮又再度明亮起來。「我叫爸爸幫我買一個大兔子,耳朵長長的那種,但是爸爸總說沒有時間。」
展鴻飛走到一旁的櫃子,取出一個超大的玩具兔子,走到薩莎面前,「看,是不是這個樣子的?」
薩莎歡呼一聲,將兔子緊緊抱在懷中。
蓓蓓雖然听不懂他們用西班牙語在說些什麼,但她知道那個兔子是霍格的遺物,看來還是霍格臨終前幫女兒買好的禮物。
蓓蓓也沒有爸爸,她知道失去爸爸的痛苦,這麼小的孩子能否承擔失去父親的打擊呢?她忍不住走過去,用英文問道︰「薩莎,妳好,妳會說英文嗎?」
薩莎看著她,點點頭,「我會。」
「那好,我們一起去玩好不好?我也很喜歡這個兔子,能不能讓我看看它?」
薩莎很慷慨地把兔子交到蓓蓓的手上,「給妳。」
「謝謝。它叫什麼名字?妳取好了嗎?」蓓蓓將薩莎暫時帶到另一個房間去,她知道幾個男人還有事情要談,而這些事情可能暫時不適合讓薩莎听到。
任天涯看著兩人的背影,忽然堅決地對戴維說︰「查出那個幕後指使者,不惜一切代價!」
戴維凝視著他,「決定了?」
「嗯!」任天涯彷佛透過薩莎的小臉看到霍格的尸體,頓時他想起許多年前他的父母在他面前慘死的情景。
不能再讓無辜的孩子失去父母了,不能再讓善良的人做無謂的犧牲了!
是的,不惜一切代價,他一定要找出那個人!
不管那個人是誰,他都絕不會寬恕!
第八章
蓓蓓以為接下來任天涯他們要展開一系列驚心動魄的活動,沒想到,第二天,任天涯居然帶她去看歌劇。
他們沒有穿晚禮服,而是穿著簡單的便裝,任天涯甚至沒有坐豪華轎車,自己親自駕駛一部普通的車子,低調抵達會場。
他們到達的時候歌劇即將開幕,燈光已經暗了,沒有人注意到他們的到來,兩人找到座位一起坐下來。
「喜歡歌劇嗎?」他貼在她耳邊小聲地說。
「嗯,詠嘆調還喜歡,整幕的容易睡著。」她說了真心話。
他听了,嘴唇勾起漂亮的弧形,「傻丫頭,即使不喜歡听音樂,看表演,看演員,看舞台布景都是一種享受。妳在現場看過一次,就會記住這種震撼效果的。」
蓓蓓本來想問他案子有什麼進展,但看他說得興致盎然的樣子,忍不住又把話咽了回去。
難得他能避開眾人的眼光,像個普通人一樣在這里輕松一會兒,就讓他拋開所有的煩惱事吧!
她將目光調回到舞台上,演出正式開始了。
蓓蓓沒有說謊,她真的不大喜歡听歌劇,即使是震撼效果再強的歌劇,她都會一邊听一邊睡。
所以她只看了開頭十分鐘,後來就倒進了任天涯的懷里,直到兩三個小時後,任天涯將她拍醒,「起床了!」
她揉揉睡眼,看到周圍都在晃動的人影,迷迷糊糊地問︰「嗯?散場了?」
「是啊,該回家了。」他笑著拉她起來,「妳這個瞌睡蟲,連音樂都听不進去,以後要出席這種場合的機會很多,難道妳次次都要睡著?」
蓓蓓眨眨眼,忽然意識到他說的「以後的機會」,是指她一旦成了他的王妃,以後會經常代表王室出席這種活動,不由得臉一紅,抗議道︰「我才不要。」
「到時候就由不得妳了。」任天涯將一頂帽子戴在她頭上,「雷斯潘的夜晚很漂亮,要不要跟我去走一走?」
此時他們已經站在音樂廳的門口,抬頭可見一輪清澈的明月,睡意在清風的吹拂下被趕得一乾二淨。蓓蓓的情趣被勾了起來,「好啊!那先不要開車,徒步走好不好?」
「OK。」
兩個人挽著手,一起在月光下慢慢地散步。
「你覺得是坐在普通人的位子上看舒服呢?還是坐在貴賓包廂里看舒服?」蓓蓓問他,「以前我最羨慕電影里,那些穿著漂亮的衣服,坐在主包廂的皇室貴族,他們好漂亮,有時候我覺得他們就是一道風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