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手輕撫他的發,听她柔聲︰「心香,你抬起頭來看我,老實回答我!」
他抬頭看她眼波哀婉,心都碎了。
她柔聲︰「你如果不去管那些人,心里真的會很內疚嗎?即使不關你的事!」
他低頭,淚光一閃︰「是!我會一直難過,因為我本來是可以他們的!」
她沉默了一下,他不敢看她。
听她低聲︰「如果兩者不能得兼,你會怎樣?」
他驚駭地抬起頭,搜尋她臉上的表情和心跡,急切地抓住她的手︰「眉兒眉兒,我是不肯也不能和你分離的!沒有了你,我活著作什麼?如果你不肯,咱們就不管這些……」
他痛苦︰「你可千萬不能嚇我!有了你,我才會不悔這一生……你明白嗎?你對于我比任何事都要重要得多!我……我知道你不喜歡……還逼你……我錯了……」
她的淚輕落下來,臉上卻綻開了笑容,用袖拭去他的淚︰「心香,我難道不是已嫁給你?如果你不快樂,我會快樂嗎?如果我逼你和我住在冷梅鄉而你卻在自疚中生活,你以為我就滿足了嗎?傻瓜,在這兒哭,沒人笑你麼?」
他幾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良久︰「真的?」
她垂下眼瞼︰「只要你心中有我,這就足夠了,我還能奢求什麼?」
他歡呼一聲跳起來,把她一把舉起在頭上旋轉,歡呼大笑。她長裙飛舞,長發飛舞,忍不住咯咯地笑了起來︰「放下……我頭也……暈了……放下我……」已落入他臂彎中,不管不顧地狂吻她,幾乎要把她吻化了。
良久,他嘆了口氣︰「這曠野為什麼沒有床?有個草席也好呵!」她羞紅了臉,掙扎出他的懷抱,掩口而笑,翩翩而行。
他大步趕上,笑從心底起︰「眉兒,我又怎麼不對了?干嘛要跑?」
她瞟了他一眼,吃吃地笑︰「你這人不正經,總是弄歪腦筋,又…………」
他哈哈一笑︰「怪你自己,紅顏禍水……」
兩人遙見屋舍已近,才緩步而歸。眾女迎上來問何歸遲?二人約略說了,眾人皆嘆。他挽住她腰肢對眾女扮個鬼臉︰「我們要回屋歇了,不許打攪哦!」眾女吃吃笑,如眉紅了臉掙開他的手,嗔。這人……
他低笑︰「不礙事,我們好怕什麼……」
她惱︰「人家都看著呢……咦……」眾人早巳走得干淨,她又氣又笑︰「受賄的丫頭!」
他不由分說,眉眼俱是春意,把她抱持入房中,緊閉門久久無聲息。
花瓣輕費,似也知情解意。
清風晨霧,似祝人間美滿愛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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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宇鄭雪竹,是二十年來僅出的一位奇才。天宇衰落多年,全在他手中恢復。他八歲登位,至今二十年。處理事務的同時絕沒有疏忽了武功,所以我說他是奇才!我沒見過他,也無從評估他的武功,但我可以確定,他必已練成了祖傳的天地神功!而且,他必也練成天宇的天地印!只怕他與我已不相上下!」如眉在評估天下武功高手時,心有憂慮。
心香詫異︰「那怎麼可能?」
如眉嘆口氣︰「梅花功至潔至清,所以達到頂峰也只是五岳之一而已。而天宇是集大成者。這是武功本質決定的。就如梅花與牡丹,不能以同一標準來評論誰更美!」
心香微笑︰「以花而論,梅花功是梅花,天宇是牡丹,那其他的門派怎麼比?」
如眉微笑︰「傷心林傲似梅花;斷腸林清似蓮花;天宇貴似牡丹;聖域艷似秋菊;幻城媚似海棠;嶺南麗如芙蓉。各家各派各有特色,中以天宇、聖域、幻城最是勢大!」
她沉吟︰「傳說還有個夜飄夜!」
「夜飄夜?」他好奇︰「這名字可真美!」
「這只是個傳說而已,誰也沒見過夜飄夜的人。夜飄夜似乎是仙界到塵世間的客棧!」她說。
他微笑︰「被人列為四公子之一,可我從沒見過其他三人,不知他們是何等樣子!」
如眉憂枕地看著他︰「在四人中,你年紀最小,武功最低,而且也沒有適合自己的兵器!」
他含笑︰「我又不和他們爭斗!」
如眉輕嘆口氣︰「鄭雪竹威震武林,放眼天下,只怕沒人是他的對手!听說他在尋斷劍的伴侶,也不知尋到了沒有!」
看他驚奇,不由淡笑︰「斷劍不斷,斷的是人的幸福。有一柄回腸,就是它的伴侶,雙劍相遇,人間才會太平。但,這也只是傳說而已,鄭雪竹有濟世胸懷,只是天意難違。」
「幻城少主,擁有魔幻劍,配合他的武功,可以制造出一個神奇的世界,幻城之名由此而來!魔幻神功曾稱霸武林!」
「白雲落,號稱琴劍雙絕,他投身義軍,詳情我也不甚知。但當鄭雪竹未現江湖時,人人稱為天下第一。以半招輸給鄭雪竹。」
她看著心香︰「我想,你不是他們對手!不過听說這三人都沒出現,大約不欲現身。會盟開始比斗時,咱們且靜觀其變,觀摩切磋,你也好長一番見識,從而了悟武功真諦!」
他沉吟一下︰「眉兒,若你和鄭雪竹比,誰勝誰負?」如眉想了想︰「若我二人比斗,他會輸給我。並不是我厲害,而是我比他功力深。但我殺不了他!我只能略佔上風!」
說話間,她手一揚,屋上一聲悶哼,心香一掠而上,但見一條影子飛掠而去。他拍出一掌︰「下來!」那人不料他快逾電閃,聲到力到,張口吐了一口鮮血。
就在這時,無聲無息一條軟鞭襲到,心香喝︰「你也下來!」將鞭一彈,那鞭尖抖直反向來人襲去。這正是「伊人舊流黃」的變招。
來人煞是了得,就地一滾,心香忽覺萬點金光,大駭中以袖拂去,這人靈巧無比,已帶著那人飛奔而去,暗中破風而來幾十支勁道極強的暗器襲來,就這麼阻了一阻,人已遠去。
他人怒欲追,如眉招手。他一掠而下,詫異︰「這,兩人武功從沒見過!」
如眉沉吟︰「是北斗門的高手,這招‘斗轉星移’使得倒也當真不壞!」
心香大奇︰「北斗門?」
「是一個修道之門,在北海居住。門人素不插手武林事,難道也來參加大比武嗎?」
心香笑了︰「修道之門?這麼心狠手辣?」
「你且小心。北斗門吃了虧,馬上就會來挑戰。你放手斗他們,
決不能手軟。這一門極厲害,傷人極少留活口!」
心香一愕道︰「這麼凶殘?」
如眉嘆口氣說︰「他們輕易不出手,出手時絕不留情!那是因為他們練武就為了殺人!」
「什麼?這算什麼修道之門?」他怒。
「此門修行為善,幾百年來幾次遭滅門之災,所以修行之余所習武功很凌厲,那全是因為慘痛教訓而來,怪不得他們!」
這時燈火徐來,卻悄無聲息。
只見四個身披羽衣的少女提燈而來,身形飄忽尚不足為奇,難得進退如一。四女落在院中,隨後徐來四個白衣童子,背劍執拂塵。
如眉也仍在屋中不出,心香又驚又奇,索性坐在窗上笑看。輕紗飛拂,眼前一亮,清風徐來,眨眼已是一片夢幻景色。
香氣郁郁中,院中已是一派仙風洞天景色,中間一個紗帷,不知何時多了一位鶴氅少女,雖隔紗,但仙韻高華卻令人心中登時清涼。
心香口中餃著一枝玫瑰,笑盈盈︰「諸位大仙降臨,是路過小院口渴欲討口茶麼?」
那少女清冷︰「你是何人門下?梅花功一向是女子習得,你從何處偷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