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到底是什麼來頭?搞不好是黑社會。她越想心里越不安,只能無奈地點了點頭。
「算你識相,我敢說只要你回家,你馬上會被黑青幫那些雜碎炸到身體開花。」耿武雄似乎很滿意她的「自願」,她欲開口反駁,卻被人搶先了一步。
「你確定是黑青幫的人所為?」他說話的同時又轉過身去,讓終于有勇氣抬起頭的寧天童沒有看見他的長相,只發現他的背影相當挺拔,也相當熟悉。
「到書房說。」
雹武雄說完,一群人就朝門口移動,包括寧天童尚未謀面的任書境的父親。
不過寧天童並不感到遺憾,有這麼惡劣蠻橫不講理的父親,又有這麼一個調皮惹人嫌棄的兒子,那他這個中生代鐵定也是壞蛋一個!
等所有的人都離開這間手術室之後,寧天童走向她的臨時學生,看著這個受了槍傷的磨人精。
任書境已經看到持槍者了,分明可以躲得遠遠的避開槍擊,可是他為什麼要跑過來叫她一聲「老師」,反而讓自己中彈?
他們這一家子好奇怪,最老的動不動就暴跳如雷,一開口不是抓就是殺,再不然就是恐嚇。小時平常頑皮古怪,在學校里人緣欠佳,她也不太喜歡,可是他卻在危急的時候幫她躲過槍擊,而那個中生代好像比較仁慈一點,可是誰曉得他是不是笑里藏刀呢?
既然暫時不能離開,她還是凡事小心一點好。寧天童不斷的提醒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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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天童終于把任書境那個小表頭哄睡了,從他清醒的那一刻起,他就沒命的嚎啕痛哭,說他的肩膀痛死了,哭得呼天搶地,害她因為對他有些愧疚而任他予取予求。
趁著黑夜,她心想樓下一定沒人吧,于是她放緩腳步,一邊揉捏著酸疼的頸項,一邊踩著厚重的地毯步下階梯。
當她來到一樓的大廳時,就開始不客氣地翻尋著酒櫃內的名酒,她非得喝上幾杯來提振自己脆弱的神經不可。
她實在快暈倒了,這一個月來著實將她折磨疲憊不堪,為了讓姐姐、姐夫倆能夠度個快樂又逍遙的蜜月,她除了每天要和國小一年級的小表糾纏之外,還要奔波到補習班教生物課。憑心而論,這些多余的差事她可以不計較,但是關于今天下午的槍殺案,她就不得不發發牢騷了。
想到槍殺現場她仍然心有余悸,一仰而盡杯中的酒,然後她調整姿勢躺在沙發上,不知道是不是酒精在血液中肆虐的因素,她突然覺得全身舒暢無比,絲毫沒有發現大廳里還有別人。
任立允倚著窗邊,享受周圍的昏暗,並試著理清思緒的同時,他發現了這個闖入者。听說她是小境班上的代課老師,沒想到她會這麼年輕,下午沒仔細看清楚她的長相,更沒注意到她竟然有一副姣好的身材。
這女孩是怎麼回事?竟然私自翻出岳父最喜歡的名酒,而且絲毫不客氣的喝將起來,一點也沒注意到他的存在。
他只不過是不想開燈而已,可室內的光度並沒有暗到令人目不視物的地步啊。他才想出聲向她打聲招呼,就看見她大剌剌地仰躺在沙發上。
他有點失笑,在商場這麼多年了,第一次發現有人這麼缺乏警覺性地躺在陌生人家中的沙發上,更何況這里還是每個人都會進出的大廳。
任立允走過去,靠近她,發現酒杯還歪歪斜斜地讓她拿在手上。
她看似睡著了,他衡量著是否該抱她到客房去睡覺。
是她!
當他的手鑽到她身後欲將她抱起時,他認出她來。多年未見,她似乎改變了不少,才讓他在下午的時候沒有馬上認出她。
任立允雙手微用力,將她抱在自己胸前。她的雙唇輕啟,吐出一連串髒話,他起先迷惑地皺著雙眉,因為他沒听懂她囈語的重點,只听懂她用日語罵人的部分,更甭提怎麼會曉得她在罵誰,但瞧她夢囈中用的字匯頗有趣,也就跟著爽朗地笑起來。
他走上樓梯,旋開客房門上的把手,發現房里沒有開燈,他便借著窗外投射進來的月光走到床邊。
他想將她放到床上,卻沒料到被床腳絆倒,他的手滑了一下,重重地將她拋向床上,自己也壓在她柔軟的身軀上。
她一定醒了!他的鴕鳥心態讓他恨不得自己能就此消失。
「任老師!」
這小妮子眼楮倒好,已經認出他了。
「好久不見,寧天童。」想著他倆現在的姿勢,他有些怯懦的開口。萬一惹上什麼誤會可就不好了。
「不會啊,我們常常見面呀……」她舉起雙臂勾住他的頸項,不讓他離開自己的身上。
「你在作夢?」看她笑得香甜,且一派胡言,他開始懷疑眼前的她是否真的清醒。
「當然,要不然我怎麼會遇見你。」她弓起上身,在他的額頭印上重重的一吻,然後再一次進入夢鄉。
「喂,寧天童!小女巫!小王八蛋!大密醫!」不管他怎樣的叫喊,她都沒有反應。
任立允心中一陣竊喜,因為她還記得他,尤其是在夢里還經常遇見他。
他訝異于自己喜歡這個新發現。
第四章
「任老師?真的是你!怎麼可能?」
寧天童以為自己還沒睡醒,便掄起拳頭揉揉雙眼,等再一次睜開眼楮時,還是覺得難以相信。怎麼才過了一天,就發現初戀情人出現在任書境家里。
難道他也被抓了?不可能呀,哪有人被抓還一副優閑自得的模樣,更何況他身上還穿著一條短褲,除非他是在洗澡的時候被擄。不過這俘虜也太自由了點,差別待遇喔!
「你醒啦,用過早餐了嗎?」任立允溫柔低沉的聲音透著關心。
她還記得他的笑容,他根本沒改變多少嘛,可是,這真的是他嗎?
「你是誰?」寧天童皺著眉問道,她不容許有人假冒她等了整整八年的白馬王子。
「我是任立允,相隔八年,沒想到你已經忘了我。」任立允明知道她沒忘記他,卻還故意裝出哀傷的樣子調侃她。
她聞言一喜,立即奔向他的懷抱,摟住他的頸項,深情的望著他,她好思念他。
好久不見,愛人!她真希望能這樣說。
「能再見到你真好!」
他咧嘴而笑,「你有點不一樣了,這些年想必過得很好。」
「還不錯,我高二那年結束就到日本讀書,混了八年,上個月剛回來。」寧天童簡單地帶過過去八年的去向。
「難怪你有日本年輕人的爽朗。」這小女人的味道真馨香,果然已經不同昔日的小毛頭了。
「是啊,趁著年輕趕快回來,免得感染日本中年人的陰沉。」其實她是在日本混不下去了,醫學院的課業她都是低空飛過,勉強過關,加上她醫師執照也沒考上,她還有什麼臉繼續在日本待下去,當然得回國再試試考運!
任立允摟緊她,一手撥開她額前的發,笑著說︰「歡迎你回來!」
寧天童興奮得不能自己,一顆心雀躍地要跳出來,她真高興自己被綁架,才能不費吹灰之力和他見上一面。
「你姐姐還好吧?」他只是順口一問,她卻不認同地蹙眉。
寧天童掙月兌他熱情的擁抱,極不情願地嘟著嘴回答道︰「她上個月結婚了。」
知道他仍關心姐姐的動向,寧天童的臉垮了一半。也許她實在是太自作多情了,畢竟他連姐姐那種天之驕女都忍心拒絕了,更何況是她這個一無是處的女孩。
等等!她怎麼可以自卑?怎麼可以這麼快就投降?真愛是要靠自己去爭取!她在心里為自己打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