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訓明話還不說完,在他背後就揚起一陣風沙,一列熟悉的龐大車隊竟出現在他身後。
德齡張大了嘴,看見車里走出一個面
目冷峻、卻不失其英俊,身穿白色麻紗外套,剪著基諾•李維發式的年輕男人。
呵!這一比,她才發現那個男人還比身高一七五的楊訓明高一個頭哩!此刻德齡早已無心去理會方才楊訓明說過什麼,竟目不轉楮地盯著那名冷峻的酷男。
「你好,我叫宮城葵。喜歡我送的花嗎?我想,該是見面的時候了。」那人看來顯然是日本人,卻操著一口流利的中國話。
「啊!你就是那個人……」德齡眼中又流露出那種遇到五好男人才有的電波。
看,又來了!楊訓明在一旁恨恨地想︰什麼時候又跑出這個超級五好男子呢?
第六章
「宮城?嗯!他的確是日本有名的黑幫組織才大,什麼?追德齡的人就是他?」一听見德齡的神秘仰慕者現身,吳良興便忙不迭地運用職業上的關系查出資料。
當楊訓明查到宮城來歷,不免又緊張起來。「天呀!還真是學不乖,上個五好是毒犯不說,這下竟惹到黑幫老大了!」
「唉!也許只有那種男人才會欣賞德齡那種異于常人的魅力吧!」吳良興輕嘆了一聲。「不然正常的男人要喜歡上她,恐怕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誰說的,我就……」情急之下,楊訓明一不小心就溜出口來了。
「喔!原來你說要追德齡不只是打賭呀!看來你也愛上德齡了。沒想到你看起來一派正經,居然和那些不法之徒一樣有不良嗜好——對壞女人有特別偏好。」吳良興不住地搖頭。「看來你還真是會被她毀了!」
「別這樣說她,就算她壞也是壞得很可愛。」一提起自己欣賞德齡之處,楊訓明居然了也坦然起來。「她性格可愛之處,就在于她的率真、敢異于傳能于追求自己理想,是不是?」
「唔!和黑社會老大談戀愛也是很勇敢的表現。」吳良興點點頭。
「對呀!我相信她只是一時迷失,不然以她這麼好的條件,和那種人在一起不會太委屈了嗎?」
「不會呀!反正她那種虛榮的女人,不告老公賺黑錢來養,怎麼會夠她花?而且萬一那個宮城犯案了,正可利用她的長才替他辯護。她脾氣那麼壞,也只有那種殺人不眨眼的老大不怕她。如此看來,兩人還真相配哩!」
楊訓明瞪了吳良興一眼。「你給我住嘴,我找你來是替我想辦法的,不是叫你來滅自己志氣,長他人威風!」
「好啦!好啦!你別生氣,我看以德齡個性,一定不能在她面前說宮城的壞話,不如讓她自己觀察。」
「我怕會來不及,你沒看宮城已經利用鮮花攻勢把她弄得暈頭轉向的。」楊訓明臉上露出憂心仲仲的表情。「錯過她,我怕會遇不到像她那樣好的女孩子!」
吳良興還露出疑惑的表情,這書呆子頭殼壞去了,居然視那可怕的惡女為好女人。
此時,他們所處的診療室門被打開了。德齡那張粉妝玉琢的臉正對他們笑著。
「嗨!你們說的我都听見了,讓你們擔心了。」難得她今天心情好,說話語氣也客氣許多。
「那,這位仁兄的心意你也明白了吧!」吳良興乘機為楊訓明說話。
「嗯!」德齡低下頭來,露出難得一見的溫柔嬌羞。
「哇!看來你不是沒有成功的希望,我先走了,不妨礙兩位談情說愛。」吳良興故意打了一下楊訓明的頭,還做出了暖昧的表情。
「等一下!我是來向你們道別的,我……我今天就要回台北去了。」德齡不知怎麼,說話的語調也變小了。
「呃?」楊訓明一個箭步沖到她面前。「你……你該不會是要和那個日本鬼子走了吧!」
「他是好意要送我一程呀!反正我行李那麼多,也懶得自己開車上去……」德齡一面說,一面覺得楊訓明的臉變得很奇怪。
「我就知道!你這個沒頭腦的女人,一看到那種男人就變得和花痴一樣。去吧!祝你早日被騙。」楊訓明不待她說完,便又搶白了。
「你……」德齡被罵得莫名其妙,不知該如何回應。
「楊訓明!你吃錯藥了,盡說這些干什麼?」吳良興忙著在他們之間打圓場。
不過來不及了,德齡已受到傷害了。德齡望著楊訓明,一張臉氣得脹紅。她沒想到會說出這麼難听的話。
「啪——」一氣之下,她又打了他一巴掌。
「你干麼打我?」
「我就是想打你怎麼樣!你就是欠打!」說完後德齡便氣唬唬跑了出去。
吳良興看了楊訓明一眼,忍不住嘆了—口氣。
「你真是二百五耶!明明是因為關心她,還故意說出這種話來傷她,唉!看樣子,你可是會把她愈推愈遠了。」
「是啊!我怎麼……」想到此時,楊訓明才發現自己又失言了。
他模著臉上火熱熱的五指印,一言不發地望著門外。心想︰「是呀!我怎麼又把她推開了?萬一這次她真的愛上那個日本五好怎麼辦?」
※※※
「唉——」
坐在勞斯萊斯內,望著窗外景色的德齡,不住地嘆息著。
沒想到,楊訓明對她的刻板印象,居然還認為她和從前一樣,難道說她這些年為他一句話所做的努力都白費了?
再說,喜歡五好男人又不是什麼錯,他又何必說得那麼難听?何況,這一次她又還沒真的愛上宮城……
想到宮城,她不禁把視線移向坐在身邊的他,光是看著他那冷酷又英俊的臉部輪廓,就覺得是一件賞心悅目的事。而他對自己又好得沒話說,也許他真是個可以考慮好好交往的對象。
「怎麼了?坐長途車太累了是吧!叫他們開慢一點,坐起來也許不會那麼不舒服。要不要喝點東西?」說完,他便由車.內的小冰箱取出一罐飲料。
「不,謝謝你,我很舒服,也不渴。」德齡客氣地說。
「那你看起來似乎很不愉快的樣子。」宮城開了飲料,倒在一只水晶杯內遞給了德齡。「還是喝點吧!」
「謝謝。我只是在想︰為什麼你會對我這麼好,還有,你不是住在日本嗎?怎麼可以逗留在台灣那麼久?」德齡還是啜了一口宮城為她倒的果汁。
「說起來這一切只是偶在吧!我幫本只想到台灣看個道上的好友,停留半個月就走,沒想到在電視新聞上看到了你,我第一眼便決定要把你找出來。」宮城深情地說著。
「我……」德齡真是受寵若驚,沒想到自己會被這樣的男人看上。
雖然他時常稱自己是國際性黑道首領,但絕不輕易傷害善良百姓,遍及各國旗下的事業大都是特種營業,如酒店、賭場等,卻都是在特定範圍或由當地政府監控著,黑道色彩只是為了經營上的方便,以免受到其他人的騷擾。
「我生平做過很多在一般人眼中看來是不好的事業,但逼良為娼、買賣雛妓和販毒卻是我最痛恨的。」宮城輕輕模著德齡的臉龐;「當我發現那個痞子和我一個兄弟有白粉生意往來,而他似乎又想利用你時,你便決定對他不客氣了。」
「你是說︰在送花給我這前,你已經找到我很久了?」德齡睜大了雙眼。
「是的,我在尋找一個適當的機會現身,希望在布置嚴密的前置作業下能一舉網住你的芳心。對我而言,你就像是一個極具誘惑的獵物,我非得傾出全力才能捉住你。」說完這話,宮城又將語氣轉緩。「對不起,我用的形容詞太血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