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要再靠近我!」瑩瑩站在浴室的磁磚上,氣急敗壞地嚷著,心中對費翔的態度非常不滿——他莽莽撞撞地沖人浴室,又粗魯的把她從水中抓出來,現在卻又冷冷淡淡的撒手就走,簡直不把她看在眼里。
「我是你的丈夫。當然有接近你的自由!」瑩瑩的話似乎觸及費翔的男性自尊,他壓低嗓了憤憤地自門口再度逼近夏瑩瑩,仿佛要對她證明他的權利。
「你倒是很善于標榜特權嘛!」瑩瑩硬著嘴皮頂費翔。
「是嗎?」費翔冷笑道。「我想昨晚你大概在一番戒嚴下一夜無事吧?」說著眼楮向門邊的梳妝台瞄了一眼。
瑩瑩一邊注意費翔的舉動,一邊節節後退,不知不覺巾已經退到臥室的地毯上。她目不轉楮地凝視費翔的表情,心中甚是納悶。昨夜的事他怎會曉得?難道他也跟她一樣,默默地注意彼此的舉動?
「昨晚你在樓上移動家具時,我就在腦海中想像,不知你要將家具變動成什麼樣子。」費翔諷刺道。
「昨晚我的一舉一動,你都知道了?」瑩瑩開始不安起來,呼吸隨之急促。
「當然!」費翔自信地說道,「難道你真的認為這樣就可以阻止我了嗎?」他的腳步威脅地前進。
「你要是敢進來,我準會抓破你的眼楮!」
「你敢?」費翔的沙啞聲音已經近在耳畔。
「你試著辦好了!」夏瑩瑩毫不示弱。
「你的鼓勵,我接受!」說完,他一個箭步跨過來,瑩瑩閃躲小及,轉眼間,雙手已經落入他的掌中。
費翔松開她的雙手,立刻又從背後抱住她;這時,她的兩手雖然自由,身體卻已動彈不得;她用僅能抵抗的雙手,不著邊際地揮拳著,屢次都落空;她稍抬頭看準費翔正得意發笑的嘴唇,奮力一拳打過去,不偏不倚地命中他的牙床;頓時,鮮血不斷地從他牙縫隙進出。
夏瑩瑩驚愕地看著自己的成績,心中的怒氣完全被恐怖所取代。費翔口含著鮮血,將她重重地摔到床上,怒氣沖沖地張著血盆大口趴向她身上。瑩瑩只看到他憤怒的雙眼,仿佛快進出火花,從上而下直逼而來;又看到血淋淋的一張嘴,噴著憤恨的氣息向她直吹著熱氣,眨眼間,她的舌頭已經舐到血腥昧。她雖奮力抵抗著,但恐怖卻使她變得有氣無力;那張血口肆無忌憚地對她輸送熱血,漸漸。她發覺原本冰冷的肌膚,被他的熱情溫遍了,她不再聞到血腥味,她感到透過他那十足男性昧道的臂膀,傳遞著股熱流,粗獷野蠻地在體內逡巡,教她難以抗拒,令她全身起了劇烈的回應。她有點想向妥協,但意志卻不斷叩她的回憶之門,讓她再度看到費翔曾經怎樣狠毒的破壞她的幸福,難道自己能夠輕易地就投降在他的熱情下?難道……但是……她不得不打發走意志一最後警告。她承認自己完全失敗了,連最微弱的抵抗力,她都不想再堅持了!
費翔緩緩地移開瑩瑩溫順的嘴唇,臉上的憤怒已經煙消雲散,他離開夏瑩瑩,站在床邊。瑩瑩用顫抖的手捏著胸前的浴巾,似乎還沒發覺自己已經獲得解放了!
「意志和的爭戰,孰勝孰敗,現在已經分曉了!」費翔挾著勝利的余威說道。隨後,逕自轉身朝門走去;瑩瑩癱軟在床上,猶眷戀著費翔方才的熱情。
「費翔!」瑩瑩微弱叫道。
他停住腳步,側過頭,等候瑩瑩下面的話,臉上掛著一絲期望,憤怒和驕傲不復掛在他的臉上。
「滾到地獄去吧!」瑩瑩的情緒突然又急轉而下,她恨透了費翔,最令她矛盾的是,費翔的是始終令她難以抗拒的誘惑,只得把滿月復的羞怒,一股腦兒發泄在對方的身上。對于這麼惡毒的話,費翔只是露出他慣有的冷笑。
「是和你一起去嗎?我的愛妻?」他站在門口的梳妝台邊,掃視整個臥室後,再看著地說道︰「你沒有必要每晚做防備,我不忍心看你因此日漸憔悴!」
門重重的被關上,夏瑩瑩感到心頭很亂,對費翔逐漸形成的一種奇妙愛意,在內心沖擊著。她反覆思考著,偶而理智抬頭這份奇妙的愛立即被否定掉了;偶而感情抬頭,這份奇妙的愛卻是那麼具體的存在.且不斷向她的心扉叩門,使她不能不承認它;此刻她覺得心里四分五裂的,無法肯定哪一個是對的。
折騰了好一會兒,她才從床上站起來。下樓時,陣陣的烤肉香撲鼻而來,她沿著味道來到廚房;這時,費翔背對著她,專注在爐火上。瑩瑩躡手躡腳地走到門邊,卻沒有勇氣進入,只是從費翔背後窺探著,看到他高大的身材和結實的肌肉,不禁又回憶起被他的快感,然而跟隨而來的便是深深的罪惡感。為了逃避這種意識,她覺得必需禁止自己和費翔獨處,正想悄然離開時,費翔適時 過頭。
「你要不要吃蛋?」語氣極為平靜,不像剛經歷一場大風暴應有的反應。
「好!」瑩瑩木訥地答道。楞楞地隨他進入餐廳,早餐已經準備好了。出乎她意料之外,他們並沒有在餐桌上發生另一場戰爭,相反地;費翔對她顯得格外殷勤,這並不是她所認識的費翔,因為這樣,她更加在內心築高她的戒線,雖然那份愛不斷呼喚她,但費翔在她心底所刻下的傷痕,卻不是那麼輕易可以擺平的。
到了周末,也就是他倆結婚後的第一個周末。費翔擱下了繁忙的公事,帶瑩瑩在家的附近游山玩水。兩個人的氣氛一直沒有突破僵局,雖然是同樣做一件事情,但仿佛不相干似的。盡避贊翔千方百計想取悅瑩瑩,而她的反應卻一直冷冰冰的;然而費翔並不計較她的態度,劃船時,他耐心地抱她上下船;在崎嶇的林問道路行走時,他會走在前頭探路,再用手小心扶她穿過羊腸小道;就是游泳前,他也不會忘記幫她擦防曬油。瑩瑩特別注意到涂油時,費翔的手在她身上的舉動,她發現他的手總是那麼溫柔地抹過適當的部位,從來沒有過非份的觸模。她可以感覺到那份壓抑的愛,似乎正與日俱增,她開始客觀地面對它,甚至覺得這份愛並不可恥也不矛盾,她愈是細心地觀察費翔時,愈是不能否認她願意接納這份愛。
星期日早晨,夏瑩瑩睡意猶濃,就被一陣敲門聲喚醒,她揉一揉惺忪的睡眼,披上睡袍前去開門。門開時,費翔赫然站在門口,他穿著一身薄茶色的套裝,打扮得非常整齊舒適,他看著瑩瑩蓬松的秀發,和藹地笑道︰
「今天我必需到公司一趟,午飯時間回來我想新婚的這幾個禮拜,我盡量趕回家吃中飯。」隨後他立即開車走了;這個禮拜,費翔有三次午飯是在家用餐,有兩次是按例讓新婚妻子回娘家,因而沒有一起用餐。這個禮拜的周末跟上周末沒什麼大差別,只是晚上招待了一批費翔的同事夫婦,瑩瑩在費翔周密的安排下,表現得相當稱職,她第一次感受到為人妻的驕傲。
這個周日的午後,瑩瑩在甲板上涂防曬油,滿腦子卻充滿費翔的影子。她時常和自己商量,是否有愛上費翔的可能?唯一反對的理由是費翔過去的卑劣行為,然而這個理由,卻在時間的琢磨下,變得陳腐,再加上費翔婚後表現的絕佳風度,這個理由更是站不住腳。如果費翔曾經再做出違反她意志的行動,這樣就能構成她拒絕喜歡他的理由,然而他的表現是那麼完美無瑕,令她無法再挑剔,令她毫無理由再討厭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