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你!」她指著他的鼻頭,「中川野裕怎麼說也是你老板,你搶他喜歡的女孩子,就不怕被炒魷魚嗎?」
「寧子,你听我說……」後藤佳美話說不到一半,悅寧握住了她的手。
「佳美,你才應該听我說,雖然中川野裕這個人既不浪漫又不會哄人開心,偶爾還會要耍少爺脾氣,一張嘴巴賤得要死,但是他真的是一個很不錯的人,你放棄他,將來會後悔的。」
「噢?是嗎?」吉田明佑很不買帳,「怎麼我听到的全是缺點,他到底哪里不錯了?你剛剛好像都沒提到耶!」
她這到底是在夸獎社長,還是在貶低社長呀?吉田明佑都搞糊涂了。
「他當然也是有他的優點啦!」悅寧汗顏。
「例如呢?」吉田明佑的目光略過了悅寧,暗地與她身後的男人互換了一個眼色。
「例如呀?」悅寧開始回想,不由得真誠地道︰「例如他在你生病的時候,會細心照顧你,在你受委屈的時候,會想盡辦法替你出氣。他的嘴巴有時是壞了一點,但其實他不過是不擅于表達,心里並沒有惡意,只是習慣將關心藏在毒言毒語里面……’
一道男性的胸膛貼上了悅寧的後背,「我以為你不懂我的心,但原來你懂,那麼又為什麼要避著我?」
中川野裕?他追上來了?
她直覺地回頭,卻犯了一個明顯的錯誤,將自己的前身崁進了他健闊的胸膛,她急著後退,可他不讓。
強壯的手臂霸道地環上了她的腰際,讓她動彈不得。
「放開我!」她又羞又急地道。
「不放!你先回答我的問題再說。」他不動如山。
「你喜歡的人不是我,我特意避開你,對你來說,又沒有損失,何必跟我計較這種小事?」她別開眼。
「是誰跟你說,我不喜歡你?」他反問。
「這種事哪用人家說,自己感覺就知道了,你還不快點放開我,難道不怕佳美會誤會。」她提醒。
那對愛情鳥早識相地走得遠遠的。
「她都要結婚了,我還怕她誤會什麼?」中川野裕說這番話是言者無心,倒讓悅寧听者有意了。
還記得當年,他之所以會答應和她的婚事,爺爺的病當然是最大的因素,但不可否認,佳美有男朋友的這檔事,也帶給他很大的打擊,他多少是抱著賭氣的心理,才跟她假結婚的,她一直清楚。
因為現在佳美要跟別的男人結婚,他心里氣不過,所以又來找她了,是嗎?
這男人到底把她當成了什麼?賭氣的工具?還是備胎?
「夠了!」她沉痛地喊了一聲,「我受夠你了,中川野裕!」
「你怎麼了?」他略略地放開了她,她立刻退離他三步遠。
「中川野裕,我告訴你,我跟你一樣,都是人生父母養的,我也會心痛,也會受傷!佳美不喜歡你,我也替你感到難過,但請你不要把佳美帶給你的痛加諸在我身上好嗎?」
她的傷口好不容易才結了痂,他為什麼非得掀得她的傷口血淋淋的不可?她跟他有仇嗎?還是因為她愛他,他就有權利一再地傷害她?
「我沒有!」中川野裕朝她進了兩步,急急地道︰「你听我說……」
「我不要听!」她退了幾步,伸出一只手擋在身前,決絕地道︰「請你不要再糾纏我,這輩子,我不想再見到你!」
說完,她頭也不回地沖出飯店。
第九章
接下來的幾天,悅寧足不出戶,既不上班,也不見客,甚至連電話都不接,幾乎與外界斷了聯系。
中川野裕上門找了她好幾次,每次都踫了一鼻子的灰。
接著,三天後,一位西裝筆挺的男子找上了中川野裕,他自稱是裴悅寧的代表律師。
律師帶來了一張面額一千萬元的支票,道︰「我的當事人表示,她自知對中川先生‘身體上’所帶來的傷害難以彌補,她甚感抱歉之余,也只能對你做出金錢方面的補償,這一千萬元就是她的一點小小心意,希望你能不吝收下,並原諒她年少時所犯下的過錯,別再‘過分’要求她做些能力之外的事情,她將不甚感激。」
這死女人以為他是什麼?牛郎?還是小白臉?中川野裕長這麼大,還不曾被污辱得這麼徹底!
他心頭怒火狂熾,但臉上的神情卻平靜得像沒事發生似的。
任何一個熟知中川野裕的人都知道,當他被人激怒時,通常有兩種情形,一是當場動怒,二是風平浪靜!
前者的下場會比較好一點,頂多是當場被狠狠地修理一頓,忍一忍也就過去了;若是第二種的情況……那代表他的心情,已經不僅僅是生氣這麼簡單了!
能夠激怒他到這種程度的人,到目前為止,五根手指頭數不滿,裴悅寧極其榮幸地成了其中一位!
她完蛋了!
「你當事人還說了些什麼沒有?」中川野裕問道。
「有!我的當事人表示,中川先生現在‘霸佔’的那部積架跑車,是她用生平第一個兩百萬買的,對她十分有紀念意義,如果可以的話,她希望您不要奪人所愛,能把它交給我,再由我交還給她。」
「如果我硬要奪人所愛,她又如何?」他又問。
「裴小姐說,如果中川先生真的欠缺交通工具代步,非得強佔她愛車的話,她那部積架就是送給你也無妨,只是請你小心駕駛。」
想用激將法?他才沒那麼容易上當呢!
「你回去轉告你的當事人,她的支票我收下,她的積架我也收下,我保證會‘好好’地保養她的愛車,請她大可放心!」他加強語氣。
「那我就先回去了。」眼看任務達成,律師就要起身離開。
「對了!」中川野裕在律師離開之前,又交代了句︰「順便告訴你的當事人,我不會再主動去見她了,她可以安心地出來活動活動了,一天到晚躲在殼里,我還真怕她會得風濕!」
這種追著她跑的游戲,他玩膩了,這回,他要她哭著來求他!
裴悅寧,你給我等著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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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完律師的報告,悅寧聳起眉鋒。
那小日本鬼子諷刺她是縮頭烏龜也就算了,竟然還真的不打算把車子還給她!
他又不缺交通工具代步,干嘛非得強佔民車不可?
悅寧愈想愈氣,卻又不好遷怒律師,便先遣他離開。
律師前腳才剛走,後腳家里的佣人立刻通報又有客人來訪。
「什麼客人?」悅寧謹慎問道。
總不會是中川野裕不守承諾,又跑來跟她糾糾纏吧?
「一位長得很漂亮的小姐,只是口音有點奇怪,好像不是台灣人。」佣人據實回答。
很漂亮的小姐?口音有點奇怪?悅寧猜想來人應該是佳美。
「你先請她進客廳,我待會兒就下去!」她交代,
「是。」
悅寧走下樓梯,遠遠瞥見一抹縴美的背影,走近一看,果然是佳美沒錯。
「嗨!佳美。」她從背後輕拍了後藤佳美一下,引得佳美回眸一看,她笑道︰「今天怎麼有空過來?」
後藤佳美從包包中取出一張精致的喜帖,「本來上次就要給你的,不小心忘記了,只好特地再跑一趟羅!」
她將喜帖交到悅寧的手上,半開玩笑地道︰「請你到時務必賞光,最重要的是,禮金于萬記得包大包一點。」
「這是當然的。」悅寧收起了喜帖,回想起當日兩人相見時的情景,不禁有些抱歉,「對不起,上次我太激動了些,說了很多不經大腦的話,言田先生他沒有生我的氣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