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中川大俠的字典里,八成沒有「人言可畏」四個字。
眼看著同學的婚禮就要開始,悅寧沒有多余的時間和他窮哈啦,她坦承道︰「之前推了你的約會是我不對,但是我今天真的有事,所以是不是可以請你……」
她的眼角朝門口的方向瞄了瞄,逐客的意味濃厚。
「你又要趕我走?」他可憐兮兮地瞅著她。
「我沒有這麼說……」她竟不由自主地否認。
完蛋了!悅寧發現自己真的狠不下心趕他走了。
「可是你的眼神是這麼暗示我的。」他控訴。
不行,無論如何,她得趕他回去才行!
悅寧拿定了主意,語意堅決地道︰「今天是我很要好的同學結婚,我不去不行,所以我真的不能陪你。」
「那容易,我陪你一起去不就成了!」他自認想了個萬全之策。
悅寧瞪著他,道︰「我干嘛非得帶你一起去不可?」
她又不是傻了,那票損友要是見了他,鐵定虧到她體無完膚為止,她才不干咧!
他俊臉一皺,又是一副無辜可憐的模樣,「可是我今天沒有地方可以去……」
千萬不能心軟,裴悅寧!他沒有地方去,跟你一點關系都沒有,你根本沒必要同情他……
悅寧堅定地迎向他那雙無依又晶亮的瞳仁,陣陣強烈的眼波,以每秒兩萬次的頻率,不停地散發著「帶我去」、「帶我去」的訊息……
「好吧!那就一起去好了!」
她投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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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如悅寧事先所預料的,中川野裕的出現,在她那票損友圈里造成不小的騷動。
然而,更糟糕的是,有人認出他就是雜志封面上的男主角,使得那樁好不容易才平息下來的緋聞事件,立刻又死灰復燃!
大伙兒一個勁兒地瞎起哄,搞得她窘迫得半死,最後連新娘也來湊上一腳,硬把捧花拋給她,教她當場欲哭無淚。
回程的路上。
「我那群朋友都是瘋子,她們的話,听過就算了,千萬別放在心上。」悅寧試圖亡羊補牢,希望多少能挽回她在他心目中的一點形象。
她不是滯銷的老處女,真的不是……她暗自哀號。
「她們很可愛!」中川野裕笑咪咪的,也不知在樂什麼。
「是呀!」悅寧僵硬地揚起唇角附和道。
可愛?是可憐沒人愛吧!她偷偷加了一句。
「我听說,接到新娘捧花的人,如果六個月內不結婚的話,會一輩子都嫁不出去喔!」中川野裕把玩著新娘捧花,有意無意地說道。
「嗯。」她敷衍地應了聲,非常希望他能識趣地別再持續這個話題。
「你難道不擔心嗎?」他又問。
那群惡魔說的話果然對他造成影響,瞧,他這會兒已經開始替她的婚姻大事感到憂心了!
「只不過是嫁不出去而已,又不會死,有什麼好擔心的?」她的招牌微笑維持得很辛苦,她好想哭!
「話雖如此,但女孩子家還是有個歸宿比較好,你總不會想要孤苦一生吧?」他意有所指。
連「孤苦一生」這種淒涼的辭匯都出現了,她突然覺得自己像是存放在倉庫最底部的萬年存貨。
「應……應該不至于吧!」悅寧干笑,緊握著方向盤的手微微發抖著。
真的、真的……不要再說了!
「你現在還年輕,自然沒有感覺,等到將來你老了,就會知道身旁有個人做伴,還是好的。」他苦口婆心。
說得他好像很有經驗似的!
「是是是!你說的都有理,可是想結婚也得要有對象呀!總不能隨便找個阿貓、阿狗的就跑去結婚吧!」悅寧翻了翻白眼。
「如果你真的找不到對象的話,看在我們這麼多年交情的份上,我可以湊合著點兒,再跟你結一次婚……」他毛遂自薦的手法實在不太高明。
吱的一聲,車子臨時停了下來。
「你剛剛說什麼?麻煩你再說一次!」悅寧道。
「我說……如果你真的找不到對象的話,看在我們這麼多年交情的份上,我可以湊合著點兒,再跟你結一次婚……」這種話叫他說第二遍,他還真有點兒不習慣!
悅寧確定自己受夠了!她先閉了閉眼楮再睜開,然後慎重其事地對他說道︰「中川先生,我知道我的年紀不小了,過不了幾年就是高齡產婦,但我想,我還不至于滯銷到要你湊合著點兒,再跟我結一次婚的程度,我鄭重地告訴你,這個玩笑並不好笑!」
「我沒有……」他還有話要說。
「閉嘴!」她警告,「如果你不想用走的回去,最好不要再開口說話?」
人在「車頂」下,不得不「閉嘴」!中川野裕很不甘心地閉上了嘴巴。
車子繼續向前行駛。
「你今晚有沒有空?我結婚的那位朋友,希望你能去參加晚上的喜宴。」沉默了一會兒,悅寧開口問道。
等了半天,悅寧等不到任何回應,于是她再度將車子停到路邊。
「你去也好,不去也好,總該給我個答案吧!」她都沒跟他發脾氣了,他在跟她使什麼小性子?
中川野裕不高興地瞪著她,指了指她,又指了指自己,做了個嘴巴拉上拉鏈的手勢。
「回答我的問題不算,你現在可以說話了。」她好尷尬地解除了他不能說話的禁令。
「去呀!為什麼不去?反正我晚上也沒事,去湊湊熱鬧也好!」他酷酷地道。
「那我們就這麼說定了!晚上我過來接你。」
第八章
到了晚上,悅寧和中川野裕準時出席喜宴,但或許是因為白天發生的不愉快,兩人都有意和對方賭氣,所以彼此的互動並不多。
當晚的準新人被整得很慘,什麼稀奇古怪的整人招式都出籠了,大家玩到接近凌晨才逐漸敵去。
悅寧喝得爛醉,她那票損友也差不多全倒下,剩下幾個還沒醉倒的,就各自領著自己的伴回家。
中川野裕將悅寧扶到車里,才猛然想起,他台北的路根本不熱。
早上到悅寧家是公司的司機載他去的,所以詳細的地址,他也不是很清楚,想回頭去找人來問,賓客早就走得差不多了……
「寧子、寧子,你醒醒,我不知道怎麼送你回家,你醒一醒呀!」他輕拍她的臉頰。
「不要吵……」她揮開他,像趕走一只討厭的蒼蠅,繼續沉沉睡去。
幸好,中川野裕下榻的飯店與這家餐廳只隔了一條街,他還認得路,因此在沒有選擇的情況下,他只好將她帶回飯店休息,打算等她酒醒再說。
中川野裕將悅寧的車停人了飯店的地下停車場,帶她上了十五樓。
「你要帶我去哪里呀?我要睡覺……」到了十五樓的走廊,一直被帶著走的悅寧發出抗議的嚶嚀。
「先等一下,房間快到了,你待會兒再睡!」他安撫道。
「不要!」喝醉的悅寧盧得很,她任性地推開他,靠著牆面就這麼坐下,嘴里還含含糊糊地道︰「我不要回房間……我現在就要睡!」
她打了個小炳欠,頭靠著牆面就睡著了,不管中川野裕怎麼叫她,她都沒有反應。
中川野裕目測了下從這里到房間的距離,嗯……少說也有一百公尺。
他一邊悲嘆自己可憐的命運,然後深深地提起一口氣,一把抱起悅寧,快步地往房間邁進。
悅寧的體型雖然縴細,但畢竟該有的都有,加上人又長得高,體重自然不會太輕,中川野裕抱著她狂奔百多公尺,不能說不吃力。
好不容易進了房間,中川野裕的體能也快到極限。終于,他將她放倒在床上,以為可以松一口氣時,不料競被她往下的力量一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