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八成是給豬油蒙了心,才會發神經去替那個王八蛋等門!瞧瞧,到頭來,她得到什麼了?
瞎忙了半天,結果人家根本就不稀罕,氣死她了!
就連悅寧自己也沒有發現,在她盛怒情緒底下,有把名為「妒忌」的熊熊火焰,正猛烈燃燒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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喀的一聲,房門二度被開啟,一股淡淡的中藥味隨著開啟的門扉,滲入了房內。
悅寧充耳不聞,明知有人進房,卻沒有起身的想法,兀自倔強地蒙著頭,一個勁兒地生著悶氣。
直到覆住全身的羽絨被無預警地被一把扯開,悅寧才火大地坐起身。
一肚子問候對方祖宗八代的豐富辭匯,就要奪「唇」而出,突然,一個盒狀物體呈拋物線落人她的懷中,她下意識地以雙手捧住,然後當場愣住——
哇拷!真是好大一個暗器!
「送你的!」中川野裕出聲了。
送她?送她歸西是吧?有人送東西跟他一樣用丟的?亂沒誠意一把的!
「送我的?」她將紙盒翻過來看過去,照上頭的標示看起來,似乎是盒眼霜,
「你送這玩意兒給我干嘛?」
「今早和客戶談生意,回程的時候路過百貨公司順道買的,專櫃小姐說,這個
對淡化黑眼圈很有效。」他優雅地輕啜—口杯內的褐色液體。
「我有黑眼圈,關你什麼事?」她啐道。
「是不關我的事,但是你有黑眼圈的樣子很丑,我看了很不舒服。」他欠扁地做了個打冷顫的動作。
她有黑眼圈的樣子……很丑?!中川野裕的話再度精準地戳中了她的死穴!
這天殺的王八蛋究竟有沒有讀過書?他的老師難道沒有教過他,當著一個淑女的面,說她的樣子很丑,是非常沒有禮貌的事情嗎?就算他事先點明了是「黑眼圈」造成的,也一樣不可饒恕!
「看了不舒服,你不會不要看呀!還有……」她微微抬眼,瞥見了他手中握著的瓷杯……
那不是她專門用來裝藥茶的杯子嗎?怎麼會在他手上?
她用力地嗅了嗅空氣中熟悉的中藥味,錯不了!他這會兒捧在手里喝的,正是她辛辛苦苦熬好的藥茶。
先前要說的話,悅寧忘光了,現下的她,只記得跟他計較那杯她不敢喝的藥茶。
她氣急敗壞地道︰「你干嘛喝我的茶?你不是要我以後別起來倒茶了嗎?你還喝什麼喝?」
「你特地煮的,我為什麼不喝?」他將茶杯放在一旁的茶幾上,好整以暇地道。
「你……」悅寧完全被他那副理所當然的雅痞樣給打敗了,一時之間,竟說不出話來。
「別我呀你的,無話可說的話,就坐進去一點!」他坐在旁邊的床沿,不由分說地將她擠向左側。
「這床是我的,我憑什麼要坐進去?」她故意找碴。
「就憑這里是我們兩人共同的房間,而你是我名義上的老婆,以上的理由夠不夠充分?需不需要把全家人叫起來評評理,看我是不是有這個資格,叫你讓一點床位給我?」
「算你狠!」悅寧悻悻然地瞪他一眼後,才不甘願地往里頭挪了幾寸。
「這才乖!」他得寸進尺地拍拍她的頭,引來她一陣亂咬。
他連忙縮回手,不敢再逗著她玩,正經地拿起被擱置在床上的眼霜,開始解說道︰「專櫃小姐說,這種眼霜的使用方式很簡單,以無名指取適量眼霜輕點于眼部四周肌膚,由眼頭點至眼尾,再輕輕按摩即可,喏,你看,盒子上頭也有寫。」
悅寧定定地看著他,沉默了一陣,若有所思地模模自己的臉,問道︰「我有黑眼圈的樣子,真的很丑是不是?」
她只要一想到自己現在的德性,已經丑到讓他一個大男人不得不跑到專櫃去買眼霜,並親自教導她,如何保養眼下皮膚,她就羞愧得好想死掉!
中川野裕看著她皺成一團的小臉︰心中知曉她是真的介意這件事,言語上,也就收斂了許多。
「丑是不至于,不過憔悴了許多倒是真的。」他眼珠溜溜地看向天花板,不甚自在地道︰「反正順路經過,專櫃小姐又說得跟真的一樣,我瞧你有需要,就買回來了,沒有別的意思,也不是覺得你丑,只是、只是……」
他只是了半天,只是不出個所以然來,垂下眼來,不期然與悅寧四目相對︰心中沒來由地一陣惱火,口氣驟然變得惡劣,「總之,你拿去用就對了啦!想那麼多干嘛?」
這男人怎麼話說著說著,自己就火起來了?
悅寧無端挨了罵,雖有幾分莫名其妙,倒也不生氣,反而覺得有絲甜滋滋的感受在心頭蕩漾,什麼原因,她說不上來。
「喔!」她順從地頷首。
「還有,以後別再半夜起來倒茶了,專櫃小姐說,充足的睡眠時間,對女人是很重要的,尤其是你這種邁入二十五歲大關的女人,皮膚如果再不好好保養,會老得很快的。」
「邁入二十五歲大關的女人又怎麼了?礙著你了?」悅寧才剛平復一點的心情,再度被撩動起來了,「你老人家都邁人二十八歲大關了,我都沒說你怎樣,你倒反過來說我?!我告訴你,你鐵定老得比我快!」
「我又沒說你老,我只是建議你,有空多保養一下皮膚。」中川野裕沒想到,
扁是買瓶保養品給她,會牽扯出這麼多的事情,早知道他、他……
他還是會買!
其實這個牌子是他專程向朋友打听來的,很多人試用過,都說有效,所以他才趁外出時,特地跑了趟百貨公司,親自向專櫃小姐討教用法及注意事項,並不如他之前所說的,只是剛好路過。
「就是建議也不可以!」悅寧趁機給他來個機會教育,她道︰「你這樣大剌刺地送盒保養品給我,不是擺明著在告訴我,我已經老到必須仰賴保養品度日的地步了?你知道這對一個女人來說,是多大的污辱嗎?」
「那你把眼霜還給我算了!」省得她再吱吱歪歪的。
「才不要!」悅寧將眼霜揣進懷里,像怕他動手搶似的,這個牌子貴得咧!
「我為什麼要還給你?」
「可你之前不是還說……」中川野裕如陷入五里霧中,模不清楚她真正的心思。
「你管我先前說什麼,總之這瓶眼霜我是要定了!」她無賴極了,一腳將他踹下床,道︰「我現在要睡覺了,你洗完澡後記得關燈,晚安!」
說完,她蓋好被子,睡覺,留下一頭霧水的中川野裕,獨自領會「女人心如海底針」的千古真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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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川野裕發高燒,悅寧從學校返家時,正巧遇到了公司的人送他回來。
佣人們很快地將他送進了房里,並請了醫生來看過。
據醫生所說,中川野裕只是普通的高燒,可能是工作壓力太大,加上最近早晚的溫差大所引起的,沒什麼大礙,打一支退燒針,好好休養兩天就沒事了。
中川森雄守在孫子的床邊,整整一個下午,就連晚餐也是在房里草草地用過,直至悅寧出言規勸,他才勉強同意回房休息。
「寧子,這兩天是假日,讓野裕好好休養,千萬、千萬別讓他再出門上班了,知不知道?告訴他,他余下的工作,我已經分派好了,底下的人會替他完成的,叫他不要擔心。」
「我知道了,爺爺,我會跟他說的。」
悅寧送中川森雄出房門之後,將床畔的盆水換過,重新擰了條干淨的濕毛巾,攤放在中川野裕的額頭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