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我有正當工作,我會自己賺錢,哪用別人來養我!我承認,這次是我的疏忽,但你不能把錯全推到我身上,我怎麼知道朔雲會來日本!」
「這就對了,我跟你一樣,不曉得朔雲會到日本,況且,我一接到消息,不是就趕來了嗎,你還要我怎樣?」昨夜該是他值夜班,他拜托了一位好友代班,才能趕來的。
經過一番掙扎,曉依終于說服自尊,拉下臉來。
「對不起,我大概是操之過急,才把氣出在你身上。可能,飄舞不過是去散個步,因為眼楮的關系……迷了路。」
「你在騙自己,她是不會亂跑的。」他認識飄舞那麼久了,她不可能會這麼做!
「那你說,飄舞到底去哪兒了?」要不是怕驚動爺爺,她老早就利用身份,派「家族干員」去執行「地毯式搜查」了。「你先別急,給我時間想想。」他得想想朔雲的落腳處。
想了想佛瑞記得朔雲的父親在日本有幢高級住宅屋,他一定是去那里!
佛瑞粗魯地拉起曉依。「走,我知道飄舞在哪里了。」
「啊!你知道?」
「我剛才突然想到,他父親在日本留下了一間房子,他來得那樣隱密,一定會去那里。」
到了停車場,迅速地上了車,曉依才想到一件事,側首盯著正在綁安全帶的佛瑞。
「喂,朔雲那家伙的家,在哪里呀?」
頓下動作,佛瑞怔然地啟口︰「我不知道……住址。」
兩人面面相覷,就這樣,呆坐在曉依車內……???
她要逃,不能被朔雲抓到,她一定要保住她的孩子。
為此信念,飄舞無顧自己見不到路,她失措忙亂地穿梭在人群中,而朔雲,他身上的西裝早已散亂,領帶則不知掉在何處,一副狼狽的緊迫在飄舞身後。
當飄舞要闖過馬路時,一顆石子絆倒了她,令她重重地跌在地上,縱然這樣,她依舊護著自己的肚子。
路人好奇地要扶起她,卻教隨後趕來的朔雲賞了一拳,朔雲盛氣逼人地斜睨那名路人,用日語道︰「滾!」
路人見他這般模樣,連滾帶爬的,也顧不得旁人的恥笑,便夾著尾巴逃之夭夭,深怕卷入這場麻煩。
至于其他人,則被朔雲喝斥︰「滾!這與你們這些黃種豬無關,滾離這里,沒有你們的事。」
滿意地看著人群散去,朔雲緩緩地把視線移回飄舞身上。
可惡!她竟然在他面前打開行進中的車門,要不是司機及時停了車,他相信,饒飄舞絕對會直接跳車……「朔雲,不愛我,就放了我和孩子吧!」飄舞要的不過是留下孩子這小小的要求。
「我要你,並不意謂著我也得要那個孩子,你沒有任何選擇機會,你還是得回到我身邊。」朔雲加重了力道,無視飄舞忍耐的神色,獨裁且傲絕地宣示著。
「我愛這孩子,即使要我用生命去保住他,我都甘願。」
「是嗎?你放心,我不會讓你有機會死的,而這孩子一定得由這世界消失,我言出必行。」飄舞的堅決!在無形中,更加深了朔雲的冷冽。「你,永遠是我的奴隸。」
「我不是……」飄舞快崩潰了,為什麼至今,朔雲仍認為她是一件屬于他的「東西」,而不是一個真心愛著他的女人呢?
「你無法否認,不是嗎?」朔雲陰沉著臉,眼底有著一絲比以往更熾烈的怒火。
「小甭女,是你自己取消了領養關系,放棄了艾克斯家小姐的身份……」他笑得斷絕又寒酷。
飄舞有預感,他,又要操縱她的另一段生命了……「你已沒資格再成為小姐,但可這不表示,我會這樣放了你,你可以逃,我卻永會是你的夢魘,小甭女。」
「我是小甭女……那你呢?一個上天派來摧殘小甭女的撒旦之子?你贏了,我是你的,怎麼斗,我都是輸家。」
「我以為你沒有所謂的自知之明,現在……我或許該考慮考慮,要如何讓你處理自己的孩子,背叛者。」
不管朔雲如何稱呼她,在飄舞空蕩的心里,都無所謂了。
忽地,飄舞費盡了力氣掙開朔雲,雙手停駐在孕有朔雲孩子的月復部,並露出一抹艷人的笑。只是,那微笑太過淒涼,教人心生錯覺……「你別想再逃,我不容許一個女人,第二次自我手中逃月兌。」朔雲心中的不安,仍然影響不了他冷酷的語氣。
一步一步踉蹌著,飄舞鐵了心。「為了孩子,我要逃。」
語畢,飄舞便旋首沖過了馬路,豈料,一輛疾駛而來的車子,不偏不倚就這樣地撞上了傷心欲絕的她——飄舞的身子高高飛起,像片凋零的櫻花瓣,直墜而下……???
正當曉依與佛瑞在路上狂駛之時,飄舞竟竄入了她的眼眸所及之處——「佛瑞,飄舞!」比著前方,曉依死命的拍著佛瑞。
「哪里呀?喂——」未待佛瑞回應,曉依就丟下了他。
注視著曉依奔去的身影,在進退兩難間,佛瑞只好解開身上那條安全帶,無視交通的癱瘓,一路狂奔跟著曉依。
當佛瑞好不容易追上曉依,兩人卻同時目睹了那一幕——飄舞如葉般被車掃起,沒有余地,就在短暫幾秒間,她重重地摔在路上,再也沒有任何一絲反應……「飄舞……」曉依失神地喃喃低語,仿佛這只是場不存在的夢。
搖醒恍惚的曉依,佛瑞鎮定道︰「你先別昏,你去打電話叫救護車,我、我去看飄舞怎麼了,知道嗎?」
點頭如搗蒜,曉依強振起精神,轉身跑回自己的車。
剎那間,原先晴朗無雲的天空忽下起了雨,可他們兩人,卻都無心躲雨……望著躺在地上飄舞蒼白的容顏,朔雲呆立一旁,宛如一座雕像。
只見佛瑞抱起飄舞,以自己外套覆在她身上,似是說給自己跟朔雲听一般。「飄舞,你醒醒,你不會有事的。」
抬起眼,佛瑞忿恨地怒視朔雲。「她只是愛你,你需要這麼待她嗎?朔雲,她不是你口中的背叛者,她不是!」
「為什麼?那孩子……果真對她那樣重要嗎?」
「朔雲你、你一定會後悔的,因為這孩子是飄舞……」
佛瑞的話,被救護車的鈴聲打斷。
看著被雨水沖散的血漬,鮮明的灼傷朔雲的心。這是第一次他為了飄舞而感到心痛……???
易曉依無法自制地一見面,就狠狠摑了朔雲兩巴掌。
朔雲氣憤地瞪著曉依。「女人,你向天借膽了嗎?」
「對,我是借了膽,你要拿我怎樣?」插著腰,曉依故意挺起胸膛。「別以為你在紐約可以呼風喚雨,在日本也能如此。」
「你最好收回剛才的話,易曉依。」朔雲沉下臉色道。
「哦,我好榮幸耶!你居然知道我的名字,大混蛋。」曉依氣紅了雙頰,咬牙切齒地咆哮︰「你到底有沒有良心?她肚子里還懷著孩子,你卻這樣逼她……」曉依重重跺腳。
「你別這樣,為這種人,你不值得氣成這樣。你別擔心,我剛好認識這里的醫生,飄舞會沒事的……」佛瑞搭著曉依的肩,安撫著她。
「佛瑞,你也、連你都要惹火我嗎?」朔雲鐵青著俊臉。
自飄舞受創進醫院以來,朔雲的腦中便一片混亂,連說話都有些語無倫次。
曉依指著朔雲鼻子開始大罵︰「惹火你又不是什麼大事,告訴你,飄舞的一生是你毀掉的;還有,她的孩子要是真有事,你會後悔的!」
朔雲輕嗤一笑。「她的孩子……你是指那個野種?」
「野種?你、你說得出口?好,很好,你一定會後悔你所說的話,因為你是在罵你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