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瑤柔柔一笑,身子一躍,找塊隱蔽的石頭,撕下戴了多天的假面具,揣在袋中,月兌下外衣,露出她長年穿著于內的紫色夜行衣,拿出大拇指般的短笛輕吹一聲,遠處隨即傳來一聲響徹天的狼啤,一抹紫影從旭日東升的盡頭迅速奔來,宛如上天派來的使者,輕易攫取眾人的目光。
狼!是狼!
原本狼是不足為奇的,北方原就多狼,但是渾身是色紫的狼,誰也沒見過,紫狼輕盈一躍,越過眾人,大家這才看清狼背上有一位美得教人屏息、著迷得失了魂魄的絕色佳人、三分清靈、三分嬌柔、三分艷麗,再加上一分殲塵不染的仙子氣質,眾人不由得忘了殺戮,揉揉眼楮,這……莫非是在夢里,方能得見這樣的美人。
札木頓不愧為突厥之長,首先恢復正常,大聲問道︰「你是人是仙?出現此處有何居心?」他一喝,眾人方恢復神智,紛紛握緊武器,在紫狼兩旁分列成兩派人馬,雙方都暗自忖度著此女究竟是友是敵。
鐘瑤噗哧一笑,讓眾人又是一陣迷亂,她甜著嗓音道︰「我沒問你,你倒是先聲奪人。我偏不說,你能拿我怎麼樣?」她雖然嬌態畢露,但語句里的挑釁意味十分濃重,札木頓的好勝心不由得被猛然激起。
原來是個天真的辣娃!配他倒是剛好。札木頓語氣一軟,「姑娘,這兒戰場很危險,狼族人個個殺人不眨眼,你過來,讓我札木頓保護你。」
「你?」鐘瑤仿佛听到笑話,肆無忌憚的放聲笑,不理會札木頓鐵青的面孔。
站離她很近的狼族士兵好心地勸她,「札木頓不是好惹的,你別胡言亂語,惹惱了他,下場可不是好玩的,你一個小泵娘家,還是趕緊逃走吧。」
「哦?」鐘瑤秀眉一挑,滿不在乎地道︰「札木頓不是好惹的,你怎麼知道我是不是好惹的?」縴指直勾勾指著札木頓,「你!我要和你比一比。」
札木頓一愣,隨即狂笑,不只是他笑,整個突厥陣營揚起不抑制的笑聲,而狼族的人則不敢相信,她到底打算做什麼?
「憑你?笑話,一個黃毛丫頭竟敢向我挑戰。你知不知道是我誰?大漠的梟雄——札木頓可汗就是我。小美人啊,我不想傷了細皮女敕肉的肌膚,那麼可惜。」他露出貪戀的色相。
「想不想試試?」鐘瑤輕撫紫狼,一派優閑。
她的樣子令札木頓產生征服她的,「我若贏了你,如何?」
「我就是你的。」她斬釘截鐵地道,讓札木頓不由自主露出笑容。「但是,你輸了又如何?」她跟著反問。
「你想怎佯?」札木頓倒是不怕。
鐘瑤的目光掃過狼族諸人,露出一絲不舍,「我……我要這些狼族人。」
「原來你想要救他們,好,沒問題。」札木頓恍然大悟,爽快答應。
「姑娘,你別開玩笑了,你一個弱女子怎麼對付札木頓?就算你要救我們,也不必賠上自已,我們狼族人什麼沒有,就是有志氣,死也不會喊聲痛,姑娘,你快走,別管我們了。」沉默許久的喀爾東忍不住出言勸道。
鐘瑤恍若未聞,躍下狼背逕自對札木頓道︰「你想比什麼?」紫狼往旁一站,遏阻狼族人的阻擋,使得喀爾東等人不禁擔憂萬分。
「隨姑娘選擇。」札木頓自負武力過人,又輕視鐘瑤,故而大方得很。
鐘瑤暗里偷笑,一切果然如她的想像,這個大老粗遇上她,要吃鱉羅,「什麼都可以嗎?」她多此一問,令扎木頓不耐煩地點頭。鐘瑤故作為難道︰「那就比我最不拿手的好了,免得人家說我欺負你。」
「隨便。」娘兒們真唆。
鐘瑤得到她想要的允諾,盈盈一笑,自腰間掏出短笛,置于掌心,「我們就比這個。」
札木頓傻眼,「這是什麼?」
「這是來自西域的短笛,你既貴為可汗,這種微不足道的小東西不會不知道吧?」她用話套他。
札木頓在眾多突厥兵士炯炯的目光下,只得硬著頭皮承認,「當然知道,是短笛嘛。」
她十分高興魚兒乖乖上釣,「是羅,據說要讓短笛發出聲音,需要有高深的內力,所以我要和你比比誰的內力深。為了表示我的誠意,我先吹。」鐘瑤將短笛就口輕吹,果然發出悠遠且嚎亮的笛聲。
吹完之後,鐘瑤笑吟吟地將短笛交到札本頓手上,「該你了。」
札木頓一生都在戰場上度過,何其模過樂器,但騎虎難下,只好學看鐘瑤的模樣,拿起短笛猛吹,奇怪的是,無論他怎麼吹,短笛始終只能發出難听的嗚嗚聲響,札木頓使盡吃女乃的力氣,吹得滿臉通紅,也無濟于事,氣得他拿起短笛猛然往地面一扔,一臉憤恨不已。
「敢情你是認輸了?」鐘瑤不懷好意地問。
札木頓哪里肯認輸,嚷道︰「不算,不算。分明是你在笛上動了手腳,否則我怎會吹不出聲?不行,我們再重新比過。」
鐘瑤見他耍賴,不禁黯然變色,「大庭廣眾之下,我如何動手腳,大家都是見證人,都瞧見我吹完立刻交到你手上。」她話中帶刺地道;「想不到一個大漠梟雄竟然說話不算話,欺騙我這個弱女子,說出去貽笑大方也就罷了,就怕你的部屬、人民認為你言行不一,不敢信你,辱沒了你的英雄之名就糟糕。」她的話果然在雙方人馬中引起熱烈討論。
「住口!」札木頓喝道,卻壓不住眾說紛紜,氣得他的臉色一陣青一陣白,他著實不服氣,不甘心到手的勝利就此飛走,大聲嚷道;「不公平,那笛于是你的,你自然吹得出來,我不服,除非你再勝我一回,我才心服口股。」
鐘瑤忍著氣,他擺明是耍賴。「如果這回你又輸了,那要如何?」
「我札木頓以大漠梟雄之名起誓,若是我又輸給你這個黃毛丫頭,二話不說,立刻退兵。」
「此話當真?」
「當真。」札木頓一咬牙,硬聲允諾。
鐘瑤對看雙方人馬道︰「好,吹家都听到了吧?」見眾人點頭,鐘瑤才轉向札木頓,「這次就由你出題,免得又說我佔你便宜。」
札木頓沒有推托,再也顧不得顏面問題,現在他只一心求勝,忙不迭應道︰「好,我們就來比誰的氣力大。」
眾人一陣驚呼,和一個柔弱的姑娘家比力氣,不用比就知道結果。
氣力!想以武力欺負她呵?哼,想得美。
「要怎麼比?」鐘瑤始終笑意未減。
札木頓胸有成竹,指著不遠處二塊比人還高的大石頭道︰「我們就比誰能將那塊大石搬起。」
「喲,好像挺有趣的嘛!」鐘瑤與紫狼輕步移動,嘆手模了模大石,退一步道︰「既然你都這麼說了,比就比吧,不過剛才是我先吹,現在就由你先搬吧。」
「可以。」札木頓走過去,站到大石邊,運了運氣,將力量集中在手上,猛力一抱,只見他漲紅了臉,費了九牛二虎之力,好一會才將大石微微抬起一、兩寸。手一松,大石又重重地跌落地面。札木頓笑道︰「姑娘,該你了,我看你別逞強,早點認輸吧。」
鐘瑤不予理會,暗自算著時間,等到可以,她淺笑道︰「沒問題。」她不慌不忙地走了過去,站在大石前,不放心地再說一次,「你輸了,可要馬上退兵喲!」
「君無戲言。」札木頓自恃是突厥第一男士,氣力萬分強大,他才不信她一個弱女子能搬動大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