梆伯笑開了嘴。逸雲笑望著亦桐,他比照片上看起來更調皮,將來肯定不是個簡單人物。
「亦桐,等一下再去吃冰淇淋。」白震鵬從客廳走出來,叫住了興高采烈的兒子。
亦桐停了下來,頭低低的走向父親,白震鵬牽著他的手來到逸雲面前。
「亦桐,這位是藍老師,爸爸幫你請的新老師。跟藍老師打個招呼。」
亦桐轉動骨碌碌的眼楮盯視著逸雲,似乎在研究這位新老師的個性。
「老師好。」一會兒,亦桐以稚女敕的聲音和逸雲打招呼。
「亦桐好。老師希望能和你成為好朋友,好不好?」
逸雲和善地對他微笑。
亦桐點點頭,「好。」
「那亦桐你現在要去吃冰淇淋對不對?」亦桐點頭,「嗯。我要吃好多好多冰淇淋。」
「可是,你的手好髒,先去洗手才可以吃。」
「不要,我現在就要去吃。」
「隨便你,反正等下吃到手上的細菌肚子痛,要去打針的是你又不是我。我們是好朋友,我才告訴你,既然你不听,那就算了。」
亦桐偏頭想一下,似在評估逸雲這番話的真實性。
逸雲欲坐回石椅上,衣角卻被一只小小的手抓住了。
「好,我去洗手。老師,你帶我去好不好?」亦桐軟軟地懇求著。
「好啊!」逸雲欣然應允。
總算破除了亦桐的心防。看著亦桐吃著冰淇淋的滿足樣,逸雲不禁笑了,葛伯說得對,亦桐其實是個滿乖的孩子。***
講了兩則床邊故事,亦桐大概太累了,听著听著就睡著了。逸雲替他蓋好被子,留下床頭燈,輕輕地關上門,退出房間。「藍老師。」她背後響起低沉的男聲。
逸雲抬頭一看,原來是白震鵬。
「白先生,你非得有事沒事就嚇我一次嗎?」她驚嚇地拍拍胸口。
「對不起,我不是有意的,我只想向你道謝,我發現你對孩子滿有一套的,你一個男人能做到這地步,令我佩服。」
逸雲心頭一陣忐忑,她該不會露出破綻了吧!不然為什麼白震鵬會突然說這種話呢?
她腦筋飛快地轉動著,回答道︰「我家三個弟弟都是我帶大的,所以很了解小孩子的心理。況且沒有三兩下,怎能來應征家教。你說是嗎?」
「原來如此。我還以為……「白震鵬沒把括說完。
「以為什麼?」
「沒什麼。今天你也夠累了,去休息吧!」他說完就走了。
逸雲聳聳肩,打了呵欠,回到房間和周公相會去了。
***
與亦桐相處一段時間後,逸雲發現亦桐很聰明,也很調皮,但她畢竟也當過兩年的幼稚園老師,不管亦桐有什麼絕招,她都能見招拆招,令亦桐乖乖就範。
今晚,亦桐不願意念書,就抱著肚子,哭喪著臉說︰「老師,我肚子好痛,不能念書。」他假裝一副可憐樣。
逸雲一手支著下巴,挑著眉道︰「剛才還好好的,怎麼一下子就肚子痛呢?」
見逸雲不為所動,亦桐一張小臉皺得像包子一樣,「老師,我肚子真的好痛。」
看亦桐唱作俱佳的表演,逸雲差點笑出來,她努力控制自己。
「看樣了,你肚子真的很痛,這樣好了我帶你去看醫生,打個針就好了。」
逸雲一本正經地說,隨即站起來走向亦桐。
亦桐一听到要打針,馬上改口道︰「不痛了,不用打針了。」
「你確定真的不用打針?」逸雲又問了一次。「真的,已經不會痛了。」亦桐努力想打消逸雲的念頭。
「你這小子虧你想出這招來嚇我。」逸雲忍不住笑了出來。「好啦,我知道你坐得很煩,這一課念完,我帶你去散步。」
「老師不可以騙我哦!」亦桐原本哭喪的臉,因听了逸雲的話而開朗起來。
「放心,老師說得到就做得到。倒是你,再不認真念書,就來不及去散步了。」
亦桐點點頭,瑯瑯念著課文,房內的兩人都沒發現門口站著一個人。
***
白震鵬坐在書房里吞雲吐霧,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他若早一點回到家,都會站在兒子的房門外看逸雲教亦桐念書。
也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他都會早點回家,不顧身旁女伴的抗議。
自從那位迷樣的老師到了白家,他的生活就起了變化。他總覺得這位家庭老師應該是女人,而不是男人。藍老師灑月兌的個性象是男人,但他對亦桐又流露出女性的柔媚,難道……
他搖搖頭甩掉腦中荒謬的想法,將香煙摁熄,抓起外衣,走出書房。「葛伯。」
梆伯迎上前,「少爺,有什麼事嗎?」
「我要出去可能會很晚才回來,你不用等門了。」
「我知道了。」葛伯點點頭。
白震鵬發動車子,似乎想逃離什麼,猛踩油門沖了出去。
到了一家酒吧,他一杯接一杯的喝著烈酒,想忘了迷惑他的那張臉,可是那個人影卻霸道的佔據他的思緒。
***
「砰!砰!」一陣門聲將剛入睡的逸雲驚醒。
她看了一下時間︰凌晨一點。
「這麼晚了會是誰?」逸雲躺在床上,考慮要不要去開門。
「砰!砰!」這回更大聲了。
逸雲決定起來開門,她要看看是哪個人活得不耐煩了,這麼晚了還擾人清夢。
她走到大廳將門打開,白震鵬失去門板的支持,象個破女圭女圭似的,全身重量壓向她。
「白先生,白先生!」逸雲推了推白震鵬,他卻文風不動。嗅到他身上濃烈的酒味,她嫌惡地皺皺鼻子。
逸雲略微退開身子,白震鵬幾乎裁倒在地,她只好兩手死命拉住他,把他扶進來……她費盡九牛二虎之力,連拖帶拉地把白震鵬扶到沙發上。她將額上的汗水擦去,月兌掉白震鵬的鞋子,拿一個墊枕在他的頭下,便起身幫白震鵬泡杯濃茶醒酒。
「白先生,白先生。」她將濃茶擺在桌上,試圖叫醒白震鵬。
這是誰?白震鵬用力地眨了眨眼楮,想要看清站在沙發邊的女人是誰。她那細致的五官,他好像在哪里見過。
看著白震鵬努力地要看清楚她,逸雲覺得奇怪,他醉過頭了嗎?不然怎麼認不出她是誰?她伸手習慣性地扶扶眼鏡,卻模了個空,才想起她剛才下樓來開門,忘了戴眼鏡,難怪他搞不清楚她是誰,不過現在她無暇管眼鏡的事了。
逸雲端起濃茶,遞到白震鵬唇邊,「把茶喝了,你會比較舒服。」
白震鵬略支起身,逸雲扶住他的背,讓他將茶一口一口的喝完。
逸雲將杯子放到桌上,讓白震鵬躺回沙發,然後把茶杯拿進廚房。
柔美的聲音、明亮的眼眸,及她身上清清淡淡的香味,深深地迷惑著他,她到底是誰?白震鵬努力的思索,奈何大腦現在拒絕發動般地他就是想不起來逸雲回到沙發邊,白震鵬盯著她嫣紅的嘴唇,他的眼光哪樣具有殺傷力,似乎要看進她的內心深處。
逸雲躲避他的眼光,開口道︰「下次別喝那麼多酒,否則死在路邊也沒人知道。很晚了,我要去睡了。」
說完,站了起來,白震鵬也跟著要起身。
「做什麼?好好躺著,別起來。」逸雲將他按住。
她會被這個沒大腦的男人氣死,無端喝得醉醺醺的,要他好好的休息,他卻硬要起來,早知道他這麼不合作,她就不讓他進來,讓他在門口睡上一夜,看他下次還敢不敢。
「躺好,白先生。」好不容易讓白震鵬又躺回沙發,逸雲這才發現她的手放在他的胸膛上,急忙抽回。
但是她的手卻被一只有力的大手牢牢握住,逸雲想把他的手甩掉,但白震鵬雖是醉了,手勁卻沒有減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