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歡雅二話不說的抄起紙條看了看,松了一口氣後問汪杰︰「你在哪兒找到的?」
「床底下。」
「那可不能怪我,誰會想到床下找呢?」她理所當然的說道。
「是嗎?然而我卻在那兒發現了這重大的線索,事實證明你這當姐姐的根本就不關心自己妹妹的安危。」汪杰不客氣的批評唐歡雅。
「你……」她氣炸了,再怎麼樣也輪不到他說話。「你沒有資格批判我。」
汪杰以不屑的口吻說道︰「你這樣粗心大意實在不配當護士。」
「汪杰,你——」她氣得咬牙切齒,說不出話來反駁他。
「這位先生,你這麼說就太過分了。歡雅是我見過最認真、細心的好護士,你不該污蔑她對這份職業的熱愛及付出。」邱乃賢插話道。
汪杰的注意力轉移到陌生人身上。「你是哪位?喔,她的男朋友啊,難怪護著心上人。」
「你別亂說!」唐歡雅凶巴巴的否認,隨即又以埋怨的口氣對邱乃賢吼道︰「誰要你多嘴,真雞婆。」
「我說的是實話啊,在醫院你是大家公認的好護士,這是無庸置疑的。」
汪杰不想听他們小兩口拌嘴,便閃到宋信華身邊去,向三位長輩報告唐欣雅的去向。
「你到我家干嘛?有事嗎?」唐歡雅不給好臉色的問道。「呃,沒事。」邱乃賢忘了自己此行的目的。「不,有事。對,有事。」他忽然又記起來了。
唐歡雅瞪了他一眼,不耐煩的道︰「到底是有還是沒有?請你想清楚再回答好嗎?」
他听話的猛點頭,卻不敢開口,只是盯著唐歡雅。
「你專程到我家就為了看我的臉嗎?我一夜沒睡很難看,滿意了吧?」她被邱乃賢瞧得火大了,沒好氣的直吼他。
「不,你不難看,只是臉色有些蒼白。你要不要休息一下。」他用醫生的專業口吻給她建議,心里十分擔心她的健康。
唐歡雅不服氣抬高下巴,倔強的反駁他︰「別把我當成病人,我是護士,我自己的身體自己清楚,你太多事了。」「我是關心你才……歡雅,你怎麼了?歡雅——」
邱乃賢未說完就看見唐歡雅在沙發上搖搖欲墜,他顧不得是否躍禮,伸手抱住快要倒下來的人兒;而唐歡雅知道有一雙強而有力的手臂托住自己後,便毫無畏懼的昏了過去。終于獲知唐欣雅去處的宋信華和其他人等才剛放心而安靜下來,竟又因為唐歡雅的昏倒再次混亂成一團,個個手忙腳亂、不知所措地在客廳到處亂撞,中間還夾雜著女人高分貝的哭叫聲,像極了一部災難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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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睜開眼,唐歡雅發覺所待的地方,是自己最為熟悉的工作場所——醫院,不同的是自己的立場換了,從照顧病患的護士變為躲在病床上挨針的病人。她忽然感到好笑極了,忍不住便笑出聲來。
「你醒啦,有沒有哪兒不舒服?」听見唐歡雅的笑聲,邱乃賢如驚弓之鳥般的自椅子上彈跳起來,擔心地問道。
「就你在這兒呀,我媽呢?」她向四周瞄了瞄,不見其他人的身影。
「伯母她先回去休息,明早……呃,不,是大概待會兒回來吧。」現在是凌晨三點半,也就是說唐歡雅從昨天早上昏睡到第二天的清晨,那麼久的時間令邱乃賢憂心不已。
「是你送我到醫院的、你一直等到現在、你整夜都沒睡!」全是肯定,唐歡雅難免有些感動跟內疚。
「你現在覺得怎麼樣?還會不會感到頭暈?」邱乃賢關心的只有眼前的她。
唐歡雅搖頭笑著說︰「現在我的精神好得很,不過你看起來卻很糟。」
「對不起。」他看了看自己有些邋遢的模樣後,不好意思的道歉。
「對不起?你跟我說對不起干嘛?」她雙眼圓睜,感到莫名其妙。
「我的不修邊幅讓你看了不舒服,所以我道歉。請你再忍耐幾個鐘頭,等你家人來照顧你時,我一定馬上離開。」他低聲下氣的賠不是,像是唐歡雅的奴僕似的。
而唐歡雅見他這唯唯諾諾的態度,不免怒氣油然而生。「邱乃賢,你是不是男人呀?為什麼在我面前總是一副忍氣吞聲、委曲求全的孬種樣,我討厭這樣的男人。」
「你別生氣了,萬一又昏倒了可不好。你躺下休息,我到病房外守著,有事叫我。」被罵得狗血淋頭的邱乃賢反而更加溫柔體貼地對待唐歡雅。
面對沒有脾氣的木頭人,唐歡雅縱使有再大的火氣吵不起架來,沒轍的猛捶床墊消氣,看著邱乃賢離去的背影又有些許的不忍,連忙喊住他︰
「喂!我沒趕你走,你又何必自作主張的到外面去。」
「我不想惹你生氣,所以……」他的語氣有如罪孽深重的犯人,自知罪不可赦。
「你一定要站那麼遠跟我說話嗎!是不是我有傳染病,你害怕被我給傳染?」她余氣未消的吼他。
邱乃賢無言地挨近床邊,站得筆直的不敢隨意亂動,生怕自己的一個小動作會惹來唐歡雅的不悅。
一個提高警覺的站著,一個氣焰高張的瞪著,兩人便如此耗下去。她正準備下床時,被站在床尾的邱乃賢給制止了。
「你別亂動,要什麼告訴我便行了,點滴還有半瓶呢。」
「就是因為點滴吊太多,所以我必須解放啊!」她白了他一眼,便走進洗手間去了。
五分鐘後,唐歡雅走出洗手間,卻不躺回床上,反而走出了病房。
邱乃賢見狀直接追了出去。
「怎麼?你不站衛兵了呀?」在等電梯的唐歡雅故意嘲弄追來的人兒。
邱乃賢焦急的跟進了電梯,問道︰「你要去哪兒?」
「我去哪兒關你什麼事。」她執拗的跟他唱反調,目的就是想要看他發脾氣。
一片靜默,他又不說話了,只是亦步亦趨地跟著唐歡雅,臉上也沒有一絲的怒意,看樣子要讓邱乃賢生氣是比登天還難了。
「原來你是肚子餓了。」看她買了一大堆食物,邱乃賢才恍然明白。
唐歡雅沒等店員結完帳,便迫不及待地先吃了飯團,接著開了一盒鮮女乃和一個三明治。她真的是餓壞啦,顧不得什麼淑女形象,先填飽肚皮再說。
「小姐,一共是兩百一十七元。」店員念著收銀機上的數目字,謹慎的盯著眼前的女客人,擔心她會吃了不付帳。「麻煩你跟那位先生要,我現在沒空。」唐歡雅努努嘴,要店員去找邱乃賢付款。
「我來付。」邱乃賢掏出皮夾付了帳,順手提起一大包的食物和唐歡雅走出便利商店。
「為什麼不讓我幫你買回去,卻要親自走一趟?」他不喜歡如此見外。
「我想透透氣,順便欣賞清晨的街景;況且你也不清楚我愛吃些什麼。」她停在醫院門口前的階梯上,看著空無一人的走廊和里頭的大廳。
邱乃賢瞄了眼袋中的食物,默默記住了食物名稱,都是一些速食類、可暫時裹月復的產品。
「別廢神去記,我很善變的,而且我的胃口可刁了。」她意有所指的警告邱乃賢。
他卻只是笑了笑,正色道︰「一個人的胃口再怎麼刁,總是要吃飯的,香噴噴的白米飯我可是吃不厭呢。」
唐歡雅眼神一亮,詫異于他的能言善道︰「不賴嘛,你滿會說話耶。為什麼之前像呆頭鵝似的,連一段話都說不好?」
「我也不知道為什麼,一到你面前,我的舌頭和牙齒便不听使喚,總是相互打架,連腦袋里的中樞神經系統都跟我作對、相繼罷工,使得腦子一片空白。」邱乃賢不知不覺話多了,也善于表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