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將軍用的才真是障眼法呀!此招真是高啊!」久待戰場的老將忍不住嘆道。
想不到這年輕的大將軍思慮竟如此縝密細膩!先前他們總以為待在京里的貝子們只懂得風花雪月,怎堪上戰場廝殺?可這祈燁貝勒卻一掃軍中將官們的成見;讓他們全然折服在他的領導下。
「老將軍請別這麼說,我尚年輕,還有許多地方要向你們請益。」祈燁明朗的眉目透著誠摯及謙遜。他一向十分敬重這些沙場老將,可他也不許這些人倚老賣老;凡事,他總拿捏得十分得當。
「大將軍……您這是……」祈燁貝勒的話在老將軍心里听來受用至極。
「就這樣了,吩咐伙房今晚加菜。」祈燁打斷老將軍的感動。「還有,明日很重要,交代弟兄們別喝酒,免得誤事。」他恢復了大將軍該有的威容吩咐道。「喳!」
待人退去,祈燁換上一身輕裝,再度走到馬房牽出他最鐘愛的馬。
原本他今日不打算再出營,可這密函太讓人開心,這使他決定再出營縱馬奔馳一番。瀚海的刺骨寒風在他全不是一回事,他喜歡策馬狂奔,仿佛馭風般的快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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祈燁策馬飛出營地,頂著風快意地奔馳在這仿若無邊的土地上,直到馬兒已有些不支才緩下來。他令噴喘著氣息的馬兒緩步慢行,之後突然讓眼前的景象給震住——遠處,仿若有大片的樹林?!
回望身後的遍地黃沙,他懷疑自己是不是看見了海市蜃樓?這座林子仿若憑空生出般的奇詭……這兒,是大漠瀚海是吧?
祈燁驅著高大的駿馬接近這片森林。還以為平時借著騎馬鍛煉的機會,已將營地四周的環境模得十分熟悉才是,怎麼還有這般奇異的地方?自己或許真騎了很遠,這地方他從未見過。
到了林子的入口處,他翻身下馬,手執馬鞭、牽著韁繩,出神地望著眼前一片蔥郁的林木。此地已少了瀚海該有的干寒,空氣中反透著幾許溫潤水氣。這一片不見邊際的林木不是大漠該有的景象,反倒像關外祖先們的茂密山嶺。
雖然此地的存在透著古怪,可他還是一步步走入這不可思議之地,感受林間的鳥囀輕啼。這不是幻象,一切都是真實的;但,這地方若是真實存在,怎會未標示進軍事地圖中?
這林地有說不出的寧靜祥和感,仿若距這瀚海有千里之遙,完全一派長白山地林木茂郁的模樣。愈深入林處,祈燁愈為四周景致所迷惑。漸漸,一股溪流的聲響由林子的最深處傳來,受著吸引,他循聲前進,終于在穿過聳入天際的高大林叢後發現了一條四周還算開闊的溪流;溪水不深,約及腰,但清澈透明,水量頗豐。
這種地方真有溪流?它又流往何方?源頭在哪兒呢?
所有一切在在顯示著這座森林的不可思議。
他拍了拍身上的塵土,雖對于這奇異的森林感到不解,但還是一解衣衫、享受一下豐沛水源帶來的舒適;在大漠待久了,已很久未洗一回舒服的澡。
避這究竟是何奇境,先洗卻一身沙塵再說!
想著,祈燁已動手將身上的衣衫一一除卸,露出一身精壯硬碩的肌肉。也不管天是否寒冷,他縱身躍入溪中,沁人的溪水立刻流滑過讓嚴酷礫漠刮磨多日的皮膚,使粗糙的皮膚滋潤起來。
「這麼好的地方怎麼從沒人發現過?回去必要問問那些駐防的將士們。」他一邊將水潑往臉上,一邊自語道。這冰涼的水正適合他因騎馬運動而有些燥熱的身體。
忽地,祈燁覺得有道視線注視著自己,這使他頓生警覺——太大意了,這大西北可說是土蕃王的勢力範圍,今日為了這奇特的景象,他怎麼忽然忘了警覺為何物?這個地圖未標的地域說不定正是個死角,在這樣茂密的林間正是藏匿的好處所……他立時全身機警起來!
可,再仔細感覺,這從背後透過的視線卻並不具敵意,這到底……
「什麼人?」他沉聲喝道,同時倏地回身,往視線來源射去一道凌厲的目光。那半躲在樹干後小小的身影忽地縮回,然後就見一個著白衣的輕巧背影快速地跑離。
祈燁並不打算放過這個偷窺者,對于這地方,他有很多疑問。
他旋即上岸,隨便地套件衣服就趕往那偷窺者逃離的方向。很快地,那抹小小的身影就近在咫尺。那該是個女孩兒,一頭長發沒扎辮也沒梳髻地垂散身後,隨著她的腳步輕輕甩動。
一個箭步躍向前,他一把攫住了她縴細的臂膀。
「啊——」顯然她沒發現身後跟了人,這一驚,教她往前就是一個撲跌。
祈燁沒讓她摔著,輕輕一拉就將這一身柔骨全數往自己的胸膛攬來。這一拉才發現,她竟輕盈得不若凡人,而從她身上也傳來陣陣淡香;說不上來是什麼味兒,不是花香,但出奇地好聞。
「你是什麼人?」雖是如此,祈燁依然沒放下平時嚴厲的聲調;這麼輕巧的身段,難保不是個探究竟的小奸細。他將懷中這柔軟小東西的臉攫起,讓她面向自己——
這一看他倒是有些呆了。這少女有著一對清靈的大眼,黑白分明一如初生的小娃兒,水澄澄的完全沒有世俗的薰染。她沒有掙扎,只是身子微顫,而直盯著他的那雙純美眼眸已注滿恐懼的潮水,縴長的眼睫一眨,剔透晶瑩的淚滴倏地滑落。
「你——是什麼人?」再次問,不覺中已緩了聲;面對著這張絕美的容顏,他的戒心已然放下。
她是誰?
這樣清靈不似人間的女子,就如這不該出現在大漠的森林般神秘;她絹細如絲的面龐皙白似雪,兩頰沁透著潤澤,紅艷欲滴的櫻唇輕啟,微露出白玉般的皓齒,而最最令人目光難移的,自是那對閃著惹憐光芒、純真澄澈的明亮眼眸。
一身的白衣,說有多適襯就有多適襯,他沒見過哪個女人能將一身素白穿得如此雅致。
在京里,見過的美麗女子不知凡幾,但卻沒一個如她般清新可人、出塵月兌俗,她全無脂粉的面龐比那上了胭脂的女子更皙白透女敕。
「別怕。」祈燁做出這一輩子從未做過的動作——為女人拭淚;她驚懼的淚水莫名地使他感到些許不忍。「你叫什麼名字?」這又是另一個不可思議,他竟會主動問女人的名字?
少女望著他微轉溫和的眼眸,也因著他為自己拭淚的動作,而漸漸放下恐懼的心情。
她細細地打量著他身上的每一寸線條;他寬厚的肩,擁著自己的有力手臂……當視線溜至他大大的手掌時,她忽地拿起他撫過自己臉頰,有些粗糙的大掌細看,又與自己凝脂般軟白的小手比較了一會兒。然後又用疑惑的眼光睇瞧著他讓大漠熾陽曬得有些黝黑的臉,再舉起手模模他唇邊短而扎手的硬毛。
這人好奇怪,生得和自己完全不同;他身上有著一股形容不出的氣息,真的和自己很不相同……
之後她又發現自己靠著的這個胸膛十分硬碩,便拿手拍了拍他堅實的胸,又回拍自己柔軟的身子。
真的好怪哦……剛剛在溪邊,見他光果著身子,整個人顯得好碩大,皮膚的顏色也和自己不同,而他的身上也有好些奇怪的痕跡——
想到這兒,少女十分自然地將祈燁隨意套在身上因而有些凌亂的衣服褪開,讓他硬實的胸膛暴露在空氣中。果然,她又見到那奇怪的痕跡……